第二天下午，圣女处理完事务来望月楼学习，她苦着脸看着和小橘猫对打的叶欢，艰难的对多出来的一摞子功课捂脸哀叹。

要命了，她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个大师兄布置好功课，小师兄又添了一些的悲催日子。

“怎么了？也不多啊，都是基础中的基础。”

叶欢挡着小橘猫发飙抡过来的喵喵拳，还时不时的还个手戳它肚皮。小橘猫炸了毛似的爪子都抡出了残影，一向不怎么叫唤的也破天荒的喵嗷出声。

神兵之主态度柔和的看向旁边对着功课叹气的圣女，好声好气的询问是否有什么问题。

圣女瞄一眼打到现在被叶欢一只手防住的小橘猫，看着它累的蹲在那喘气，乖巧的摇摇头。

“没什么，我会好好学习的呜呜呜……”

“那就好。你也是，这几天只知道吃了是吧？瞧瞧你这肚皮，软肉多了这么多，教你的东西都学会了？”

叶欢对圣女的态度很满意，放过她后扭头对蹲在桌子上炸毛了的小橘猫说了两句，还顺手捏了捏那白茸茸的肚皮。小橘猫眼含热泪的看着他，伸爪摸了摸自己有些胖了的身材，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他，可是暗卫啊？！为什么会变胖？！

这种情况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你最近跟着我吃的吧，邵元给我送的糕点都是很甜的那种，我吃倒不会改变体型，你就未必了。”

“叶师兄，你这体质，真让我羡慕。”

一边奋笔疾书的圣女抬头，幽怨地看了过来。她为了保持身材饮食都格外注意，为什么叶师兄吃这么多甜食水果一点都不胖，这世界对她不公平。

“为什么，传授下秘诀？”

“神体轻易不会变形，我早就固定形态了。除非我想自己幻化，不然怎么吃都是这副样子。”

比起一开始的青年模样，如今的他更趋于成熟的形态，只是比以前大几岁的样子，气质却有了不小的变化。

以前还算比较鲜活，现在就偏于沉稳安静，眉眼间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更张开了些，带上了成熟男子的魅力。

如果说以前杨子树的模样气质和叶欢有五分相似，现在最多就剩三分。

虽然他有时候幼稚起来的样子还是那么的幼稚。

圣女看着面前的叶欢依旧很幼稚的和小橘猫对打，这男人还调侃小橘猫动手能力变慢了，气得小橘猫在桌上一躺，来回打滚抗议。

“人偶术创始者的特点？”

“安静，身子孱弱，学识很高，擅长机关之术。”

“都有过什么贡献？”

“神魔大战派人偶支援，得仙主赞赏。陪伴神兽镇守封印，有提供能力平衡领地的功劳。”

“人偶术的优点？”

“不惧水火没有痛感，对大部分法术抗性很高，甚至免疫。外貌形态可以自行调整……这算优点吗？毕竟你们可以自己调整。”

“当然算，都被关进人偶里了，哪还有多余的力气去变换外形。”

叶欢对圣女的即问即答颇为满意，看来昨天晚上有仔细看过自己给她留的东西。

“那人偶术的缺陷？”

“逐渐削弱情感，被关进去了轻易出不来，会变得越来越冷血。之后会因为杀孽过多累及自身，基本都是魂飞魄散的结局。”

圣女想了想，有些好奇的提问。

“叶师兄，那位神兽大人能脱离出来，算不算是奇迹。”

“算。”

“可他借助了你的能力才脱困的。”

“这个关系不大，他本身就足够强，就算只有残魂，也有可能脱困。只不过我那些东西帮了他一把而已，主要靠的还是他自己。”

说到这里叶欢想起了，玄晶还在人偶那里没掏出来，而符思当场拆卸后也没有找到，难道已经被殷王拿走了？

如果是他拿走的，只怕很久以前他就已经恢复记忆了。

他捏着小橘猫的耳朵沉思，小橘猫抖了抖耳尖发现甩不掉，悲愤地喵嗷一声，拿爪子推他手。

“请仙仪式需要准备什么？”

“主持仪式的人要有足够的能力避免被夺走自身，还要维持住整个阵法的运行。天材地宝各八种，一半出于秘境，一半出于魔界。仪式地点需要选在能量充沛的地方，首选昆仑山，次选登仙城，再来是皇城附近。”

圣女背书很溜，信心满满。叶欢赞许的点点头，示意小橘猫跟着学学。

“为什么不选在神魔交界处。”

“会扰乱能量走向，让阵法失衡，并且很危险。或许会有人趁虚而入，直接夺舍主持阵法之人的躯体。”

“嗯，背得不错。那如果是你大师兄主持仪式，选在了昆仑山，能成功吗？”

“啊……恐怕不能。请仙仪式严禁仙人自请，尤其是同级之间更加严苛。大师兄继承下来的神位，其实不低于那位神兽大人？”

“错了。你大师兄继承的其实也是神兽的神位，对比起殷王的出身和血脉，至少要低他三级。所以可以举行仪式，只是未必能成功。”

第23章 旧事6

“为什么？”

“人类为什么可以请仙？”

“因为需要借助仙人之力达成目的，所以会心甘情愿的接受仙人占据身体进行行动，因此能达成明确的上下级关系从而签订契约……啊，我明白了。”

圣女恍然大悟，虽然上下级这里没毛病，但是自家大师兄是绝不会甘愿被支配的，所以这个仪式必然不会成功。

只是，她以为大师兄也就比那位神兽大人低一级半级，结果至少低三级？

“大师兄的神位比那位神兽大人低那么多？”

“怎么说呢，论天宫仙府的排辈资历，那位是顶级的，你大师兄是中上游的。所以这么算辈分的话，他的确是排第一的。”

叶欢算了算排辈资历，感慨自己当初眼光是真的很挑，一瞄就瞄上了最高辈分的那个，哪怕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龙庭最后的龙子，龙皇帝君最后的继承人，仙主都忌讳三分的人物，为了救命之恩也得忍气吞声，再不愿意也得守着，只能说能力越强被束缚的越深。

龙皇帝君这个龙庭的负责人，日子也是难过啊。

“那符思大人呢？他和大师兄差多少。”

“他们两人方向不同，没法比较。金翅雪翼鸟擅长的是驱邪拔祟，而你大师兄擅长的是梦中测命。单论武力，你大师兄打不过符思。要是论测算，符思比不上你大师兄。”

叶欢看着若有所思的圣女，伸手戳戳瘫在桌子上摆烂的小橘猫。

论血脉，符思和凤凰沾亲带故，凤凰本身与龙平齐，所以符思也是颇为尊贵。论神位，金翅雪翼鸟和凤凰一族关联匪浅，只是凤凰一族现在子嗣不丰，也没几个出彩的，反而是金翅雪翼鸟一族日益兴旺，特别是少族长符思，威名已经在天宫仙府里传扬。

虽然比不上殷王，符思也算是上三位的存在。即便论资排辈同为中上游，但是焚三世还是差他一些的。

不过人情世故和处世之道上，符思还小不太清楚，处理事务还有些青涩。而焚三世就颇为老练，很懂得在跟叶欢打配合的同时，让其他有关联的同盟不会心寒。

“其实我有想过要不要让你大师兄带着符思学学处理事务什么的，毕竟你大师兄有时候处理事情还挺有……想法的？”

“算了吧，他两相冲。”

圣女想一下大师兄要是知道叶欢打算让他带符思，肯定不情愿。叶欢也应了一声，他不想总麻烦焚三世，人情积累多了不好还，他才还完焚戚的债，可不想再给自己找麻烦了。

只是有些时候自己的想法不适合教给符思，他不想让符思太狠厉，也不希望他太仁慈。

“教孩子好难啊……”

“？我很好教的，真的，我会努力学习的。”

“不是说你，你还算省心也懂得用功，可见你大师兄比我会教人。”

叶欢捏着小橘猫的爪子，对圣女摆摆手。

“再抽查个问题，化形术。”

“……叶师兄，其实你早就知道我们可以变的吧……”

小橘猫躺在桌子上，生无可恋的喃喃自语。他觉得自己好菜，叶师兄一只手就能防住他的攻击，说好的猫速度很快呢，为什么打不过一个人类，他好受打击。

哦，他忘了，这人只是看起来是人，实际上是神明。

哦，他也忘了，大师兄也能一边写东西一边一只手和他对打。

他们不是人，真的不是啊……

“化形术你还特意详细的写了注释，你就是知道的吧。”

“不知道的。我对神兽了解不多，还是以前凤凰跟我讲过一些事，我才有这些概念。”

叶欢摇了摇头，他一开始就打算孤独终老的，压根没考虑过将来会契约神兽。

结果好不容易有这个想法了，这萌芽还被人连根拔起了。他也就认了，兴许自己就没这个命。

“我不是说了么，给你的内容是你大师兄从人偶脑子里找出来的，然后选适合你的打算教给你……你猜，为什么我要问你这个你早就熟练使用的法术。”

“……我、我这几天，露马脚了？？”

圣女惊恐的低头看了看手，又扭头看了看身后，最后抬手摸了摸头顶。耳朵尾巴都没出来，没事啊？

“也没露出来什么啊？什么情况？”

“这你得问你大师兄，他之前和我联系的时候特意说了一句，让我指点你化形之术……不过的确，我这样对神兽了解不深的人，多少也能看出来你的异常。”

大约圣女觉得焚天谷是自己家里，放松些没什么，所以这几天饮食起居方面开始有些异常。

绿洲那边的侍女觉得不太对劲，请示了自家大师兄，然后圣女就被焚三世叮嘱一番后，让她过来听教了。

焚三世吩咐她来望月楼受叶欢教导，也有让叶欢管束并且帮忙遮掩的意思。

“你最近愈发的喜欢吃海鲜那种腥气的东西，白天犯困晚上不睡，前几天半夜还去房顶上看月亮，好悬没被风沙直接掀翻滚下来。”

“最离谱的是，沽城使者的赠礼里有丝线。你大半夜去库房把丝线甩得到处都是，还一副开心的样子。”

听侍女说这些的时候，叶欢脑子里都能浮现出一只穿着圣女衣服的小白猫眼睛亮晶晶的抓着五彩缤纷的丝线，开开心心地来回挥舞玩耍。

兴许趁着周边没人，还能打两个滚？

叶欢觉得挺可爱，也不忍心苛责她，他到底不是焚天谷的大师兄，不能管的太深。

“你说你，玩就罢了，库房的门还不关好。大半夜的侍女找不到你，发现库房有光过去一看……也幸亏都是你的心腹，不然你面子还要不要。”

“……我觉得，已经颜面尽失了。”

桌上的小橘猫已经扭头开始笑了，圣女双目无神的趴在桌子上，片刻后悲痛欲绝的捂住脸。

她没脸见人了，哪个侍女来叶师兄这大嘴巴的！是谁！

“听说你对沽城送来的海贝珠也挺感兴趣，摆你房里的几个珠子总被你拿下来把玩……”

“求你了别说了呜呜呜……”

“化形术要注意，言行举止间不能露出破绽，你的确该巩固一下了。话说之前不伪装得挺好吗？怎么突然放飞自我了？”

“……因为事情基本都解决了，夏夏也有了很大的起色。赶上大师兄不在家，一放松下来就……”

她也被压抑挺久了，终于爆发了。

“烬华，如今焚天谷还有外人在，还是多加注意吧。”

“嗯……”

“等下，好像不对劲。”

叶欢摸了摸鼻子，皱起了眉。他捻着圣女的长袖一角，放在小橘猫面前让它闻闻。

“你换香粉了？这味道不是你常用的那款，而且还香过头了。”

“？没有换啊……”

“味道是不一样，而且香味儿浓了一些。”

小橘猫胡须翘了翘，仔细闻了一会儿后扭头打个喷嚏，抬爪抹了抹鼻尖。

“有点儿刺激鼻子……”

“所以我说味道不对，刚才我还以为是你香粉擦多了而已，可闻到现在，总觉得不太一样。”

叶欢看了看茫然的圣女，起身扶着花槽前的栏杆往下看了看，陪同圣女来的侍女们正安静的守在两侧，规规矩矩的站着没有到处乱看。

“烬华，你最近身边进过新人？”

“新人……哦，有几个，我之前派了几个人去夏夏那边陪她。有几个女孩子是新来的，我只让她们在院里干活，没让她们近过身……有问题？”

“不确定，但你这香粉恐怕不妥。谁知道是不是里头掺了什么东西，诱发了你的本能。”

叶欢捞起来小橘猫塞给圣女，他看着脸色不太好的圣女抱紧了小橘猫，轻声叹口气。

“跟我下去，我有话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