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妾跳入火海,暴虐凉王哭疯了
作者:奇点叁陆玖 | 分类: | 字数:52.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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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
凌牧萧一开始是想抗旨的,眼看就要灭了八王子,杀进北疆腹地。
此战若得朝廷全力支持,他有信心能重创北疆,一举保我大夏北边百年无忧。
可来的除了皇帝的圣旨,还有他姐姐皇贵妃的秘信。
太子遇刺,同样生命垂危,几个成年皇子为夺大位,已经不管不顾,都在囤兵。
皇贵妃的小皇子还未成年,她急需凌牧萧这个外援。
凌牧萧本来不打算参与到夺嫡之中,不管哪个皇子上位,只要支持他打北疆就行了。
但皇贵妃还说了一件事,那就是周长乐已经放出话。
愿意拿北疆的布军图做嫁妆,谁娶了她,布军图就归谁。
已经有几个武将世家向她提亲,太后正在替她选婿。
若凌牧萧不遵圣旨,不班师回朝,那北伐的主将就会换人。
换成周长乐的驸马。
这还不算,西北那边又传战况,西域胡人知晓他不在西北,出兵来攻。
同时朝廷的议和使臣赶至,正式和北疆议和。
北疆愿意赔偿马匹奴隶,还会送一个公主到大夏皇宫。
不管哪一点,凌牧萧都没有继续出兵的理由。
如果他不管不顾,坚持出兵,那便是逆臣,他的军队也会成为叛军。
战争从来就不是一个人说的算的,战争就是政治。
区别在于,战争是流血的政治,而政治是看不到血的战争。
偏偏他只会行军打仗,对于政治却很不精通。
他不明白朝廷为何放弃这样的大好时机,千载难逢重创北疆的时机。
而选择议和,错过这个时机,给北疆喘息的时间,待北疆卷土重来,北地百姓又将再遭重创。
他的饮马瀚海,登狼居胥山,砍北疆王的头颅做酒器,给玉染敬酒的愿望,从此落空。
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那些千古名将,与他一样,被逼无奈的境况。
这一夜,他月下对着玉染的骨灰,饮酒一夜。
遗憾地道:“北疆王的头盖骨,只能下次取来了。”
玉染,若你活着,你会让我怎么选?
不管不顾,攻入北疆,还是班师回朝,再谋时机?
若李玉染听得到,肯定会回答他,关我屁事!
我不管是人还是鬼,都不想管你的事!
此时李玉染早将北地的事抛于脑后,若说她还会想念的,也只有蓝松和洪阳。
对于凌牧萧,哼,想到这个名字就会做噩梦的程度!
别以为在海上很清闲,她也很忙的,这边才捡了四十八个村民,灭了几个海盗窝点,捡了一船的物资。
快到岭南一带的时候,又遇到了海风,李玉染和村民们,都是见过台风暴雨的。
对于海上的飓风,也有心理准备。但言司、黑虎、凌十二三人就不同了。
这场面,是比雪崩、地震、洪水更加令人震慑,更加显得人类在大自然面前有多渺小。
抢来的海盗船,黑虎觉得是庞然大物,但在海风面前,那就是一片树叶,而船上的人,就是树叶上的小虫子。
言司让李玉染带着所有村民躲到船底,他们三人来掌控方向。
李玉染自然不同意,相比起来,她更有海上航行的经验。
另外两艘小船,早在海风中化为齑粉,她挑了十几个壮实一些的村妇,帮忙拉船帆。
无数鱼群被风暴掀起,巨墙一样的海水,像倾倒一样冲到船,将船打的东倒西歪,海水退去,留下一船的海鱼。
可现在,谁也没心思去捡海鱼,一个不慎,他们也会被这些海鱼一样,被卷到半空,又重重摔落。
平时安静温柔的像母亲一样的大海,此刻变成了一个咆哮疯狂的巨兽,用海风、海浪将它能看到的一切,撕碎、碾压。
咆哮的海浪像从海底伸出来的巨大手掌,要将船只拖到海底一般。
李玉染亲自掌握方向,她目光凌厉,丝毫不见慌乱,每一道指令都透着让人心安的镇定。
就像那一次和凌十二逃避雪崩一样,他们的船冲出了飓风阵,
后面是乌云密布,狂风暴雨,好像整个世界都被撕裂了一般。
可冲了出来,便是淅淅细雨,风也温柔,浪也缱绻,好像经历了一场梦魇一般。
满船女子都呜呜地哭了起来,李玉染冷静道:
“还不是哭的时候,飓风还在移动,必须尽快远离这片海域。”
黑虎全身上下都是鱼鳞,连头发里都有几条小鱼,他本来正在清理,一闻此言,忙又去拉帆。
他有点被吓懵了,跟凌十二道:
“我才说海盗都那么弱,为啥大家一提起海上,都说很吓人。”
“然来吓人的不是海盗,而是海风啊!”
这就是大海和陆地最大的不同,陆地上虽然也有自然灾害,也有猛兽,但最可怕的还是人。
任何自然灾害造成的死亡,都比不过战争。
但海上就不同了,海盗神出鬼没,无迹可寻,而海风更是神秘非凡,前一刻风平浪静,后一息天崩地裂。
第189章 ,/.
凌十二问道:“那你还要做海盗猎人吗?”
黑虎一扫刚才的惧怕,甚至有些激动:
“我才发现,咱们战胜海风,比杀鞑子杀海盗更让我兴奋。”
“我当然要做海盗猎人!老子不光在杀尽海盗,还要征服海上风暴!哈哈哈哈。”
凌十二:……他绝地是脑子被鱼拍昏了!
言司依旧优雅从容,只是看李玉染的目光,多了一份敬佩和疑惑。
小玉染驾船冲出飓风的从容,好像她曾驾驶过无数次船只一样。可她明明从未出过海啊!
至于那四十八个村民,若说之前她们把李玉染当成能灭海盗的大王,现在则是当成海上的守护神了。
有人悄悄跪下,朝李玉染磕头,越发坚定决心,一定要跟着星夜女王,得到她的庇护。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前进,待雨也停了之时,看到的海面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船只的残骸,还有一些货物和船只的尸体。
言司心善,他取了一根长木板,去戳那些尸体,希望有一人还活着。
这个笨拙的方向,还真让他救了两个人,两个少年,都是因为抱着木桶,才侥幸活下来。
他们已经没有爬上船力气,黑虎和凌十二帮忙,拿网把两人网上来的。
其她人则忙着打捞那些货物,不管是什么,待上岸之后都用得着。
七两没事干,跑到李玉染身边,真的像小狗一样,让李玉染摸它的头。
刚刚的风暴,把七两给吓破胆了。
就这样,李玉染损失了两条小船,但又捡了两个船员。
并且,她发现捞起来的货物,有不少是香料。
待那两个船员醒来,发现自己的老东家全船覆没,要想活命,就得让新东家知道他们有用。
忙将他们是从哪个孤岛摘的香料,详细告知。
李玉染对了一下海图,跟前世的世界地图重叠一下,推算出这是马来西亚那一带。
现在那一片海岛还属于原始部落,除了海盗会栖息,还不属于哪个国家。
她突然有种心潮澎湃之感,突然发现自己冲破桎梏之后,是可以做很多事情的。
如,杀倭人,今日多杀一个,千年后,种花家的儿女就能少死一个。
如,将南洋群岛汉化,千年后,欧美的那些大国别想染指种花家的海域。
甚至她有了海上势力,还能先一步抢下美州大陆,将那片土地变成汉人的殖民地。
马蹄到不了的地方,船是可以到达的……
她的心就如此刻的大海一样,波澜壮阔,有着无限可能。
想想不久前,她是抱着,若回不了家,便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
而现在,她发现,就算回不了家,她也能为家乡做很多事。
也许她的穿越,并非神灵对她的惩罚,或是神灵们玩一场游戏,而她成了悲惨的试验品。
也许她是使命在身上的,玄月说她的使命是帮助凌牧萧,真是笑话。
若一个女人活着的使命,就是助一个男人成就他的梦想,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可若她的使命,是替千年后的种花家,扫平障碍呢?哪怕她做不了大事,只是添一砖,建一瓦。
也不枉她来此一遭啊!
试问哪个种花家的儿女,有机会来到倭人还是海盗的时代,来到杀倭灭倭不用负法律责任的时代,会无动于衷呢?
言司静静地看着李玉染,她的眼神变了,那股绝望的死气,彻底消失。
她冲出的好像不是海上风暴,而是获得新生。
“小舅舅,还有多久才能到崖州?我想快点回家。”
言司温柔一笑:“快了,按这风向,最多三天,我们就能到崖州。”
若说这场风暴让李玉染看到自己的使命,那下一场风波,则让言司的信仰产生动摇。
就在他们即将到达崖州之时,在岭南的一个海港,他们看到了一场盛大、诡异、愚昧、无知、惨无人道的祭祀。
当地百姓,有近万人参加,是由道士主持,不是邪道,还是当地大道观的紫衣道士。
他们在为那一场海风祭祀,恳求龙王不要再怒,他们愿意献上龙王新娘三名,童男童女十二个。
给龙王当礼物,祈求今年风调雨顺。
船上的两个少年说,这样的祭祀每年都有,献祭的贡品会根据风暴的大小来定。
今年台风天多,说明龙王的怒火盛,所以贡品就多。
那些女村民也七嘴八舌地说,闽州也有龙王祭,之前朝廷严厉禁止,但明着禁了暗地里的也禁不住。
百姓还是会自发祭祀,后来随着水师式微,这种祭祀朝廷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村妇哭道,她的女儿就当了龙王新娘,村民给了他家三袋米。
祭龙王根本没用,台风照刮,海盗照来,他们的村子,也被灭了。
李玉染细问祭祀时间,推算出这就是春、秋两季的季风洋流,道士就拿这个来哄村民。
看,祭祀之后,风走了。年年季风来,年年用此问村民要财要物还要人命。
她怒不可遏,同时又无能为力。
凭船上这些人,怎么从岸上那万人手中,救下那些祭品的命呢?
她问言司:“中原的道士,也会用活人祭吗?”
言司比她更愤怒,同时也更无力:“不会。”
“这些道士习的不是正规的道法,他们,是邪道!”
黑虎气的咬牙切齿:“特娘的,老子上岸,把那些道士都锤了!”
凌十二同样道:“我也去!把道士们都杀了,他们总不能再拿人去祭海了吧?”
李玉染摇头:“没用,杀了道士,咱们就是海盗。”
“百姓不会信服,会为了平息龙王的怒火,献上更多的祭品。”
两人绝望地问:“那就没有办法杜绝这种事情吗?”
李玉染问道:“中原地带,能杜绝匪患吗?能杜绝北疆的入侵吗?”
黑虎摇头:“朝廷要是不那么苛政,谁愿意当土匪啊!”
凌十二叹道:“若大夏有强汉盛唐之风,北疆只会臣服,岂敢如此!”
李玉染道:“同样的道理,若沿海百姓生活富足,读书明理,又岂会信这荒谬的活人祭?又怎舍得拿自己的儿女去喂鱼?”
“想真正杜绝活人祭,只能自己有强大的能力,强大到,让百姓信你,而不是信鬼神!”
一直想着,等李玉染安定下来就回终南山的言司,这一刻,好像突然顿悟了师父的话。
他的使命要他自己,去红尘中寻找。
这一刻,他仿佛找到了。
李玉染没有自大自狂到,带着一船人去跟岸上那万人抵抗,或是妄想发挥口才,说服村民。
那是有金手指的穿越女能干的事,她没这个本事,一个不好,不光人没救出来,自己这一船人也被愤怒的村民杀了。
她只能用最低级的办法,那就是祭品落海后,她下海营救。
为此,她特地将船泊的离岸稍近,但又不会被村民的小船追上。
同时摆出一幅虔诚的模样,静静地看着道士们祭祀。
三个新娘和童男童女们被装到一条小船上,在锣鼓喧天声中,小船慢慢驶上深海。
然后‘轰’的一声散架,一船人连哭喊声都没发出来,就沉到海底。
她听到海上人的欢呼:“龙王很满意!”
好像死的不是一船孩子,而是一船鱼虾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