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妾跳入火海,暴虐凉王哭疯了
作者:奇点叁陆玖 | 分类: | 字数:52.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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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
当李玉染和雷咧跑了两个时辰,依旧没看到半个追兵时,李玉染真的以为自己逃出来了!
朔州和代州两城,早就没了百姓,要么南逃,要么被鞑子屠尽,两人一路飞奔,除了天上的明月和繁星,不见半点灯火。
远处的高山像插在大地身上的刀仞,马蹄飞驰间,万仞群峰渐远,好像在为她欢送一样。
旷野萧条,天地间仿佛只有她和坐下的马,风在耳边呼啸之时,她甚至觉得自己马上就要飞起来了。
呃,身后的雷咧,她在努力忽视他。
她真想一口气跑到天边去,像踏过奈何桥,游过黄泉水一般,从此脱胎换骨,重获新生。
山止川行,她誓将重获自由!
可惜的是,她能不停歇地跑下去,座下的马却不行。
特别是这匹棕色的母马还驮了两个人,它是雷咧的心头至爱,不舍得它遭罪。
两个时辰之后,雷咧勒停母马:“姑娘,咱们休息一会,再跑马要累了。”
李玉染很心急:“接着跑,天亮前跑出朔州境。”
雷咧疑惑地看她一眼:“姑娘,是我要找李逍,怎么你比我还急啊?”
李玉染一噎,生怕他看出自己是准备逃走,对她多加防备。
只得干笑道:“我是怕咱俩离营,有追兵啊!既然你不担心,那就休息喽。”
雷咧迟疑了,不过摸摸爱马身上的汗水,他还是选择休息。
找了个萧条的树林子,生了篝火,雷咧不知抢了哪个小松鼠的冬粮,摸了一把板栗、榛果给她烤着吃。
她本来担心两人面对面坐着,雷咧会认出她,结果雷咧根本不敢正面看她,不是偏着头就是低着头,没话找话道:
“姑娘渴吗?”
本来李玉染是不渴的,她刚刚捧了一捧干净的雪吃了,但是灵光一现,她看看雷咧,看看马,猛地想到。
我为何非要跟雷咧一起逃?我去哪给他找个‘李逍’让他报仇?反正已经逃出军营了,我一个人跑就行了啊!
至于雷咧,她瞬间眼神狠戾,杀了以绝后患?
不行,她不能为了自己的目地乱杀人!
雷咧以前是山匪,但现在是士兵,他升为百夫长,可见是杀了不少鞑子的。
并且,能逃出来全靠他,不能这么自私!
她垂眸沉思,很快想到两全之法,发挥演技,带着乞求地道:
“多谢将士,小女确实口渴。
我刚瞧见林子里有几棵梅树,梅上雪香甜,将军可为我取一些吗?”
雷咧完全不觉得她矫情,自己把人家带出来,冰天雪地的黑夜跑了这么久。
姑娘一路丝毫没给他添乱,现在就想喝两口干净的雪水,他岂能不答应?
忙道:“好!你看顾着火,我去给你取雪。”
他一起进树林子,李玉染飞速去牵马,那马嘶鸣了一声,她干净利落地爬上去,朝着南方一夹马腹:
“驾!”
战马一声长嘶,瞬间疾驰了数百米,她看到雷咧从林子里飞奔出来,心里道,抱歉了!
她看到雷咧在追,她一点也不慌,你又不是闪电侠,还能跑赢战马?
但她忘了一点,那就是骑兵跟自己马的感情之深,就像凌墨萧的踏雪只准他一个人骑一样,雷咧跟他的马也有默契。
他两指放入口中,吹了个长哨,正在疾驶的战马瞬间调头,任李玉染自私抽打,它依旧朝雷咧飞驰而去。
当雷咧抱着战马的脖子里,看李玉染的眼神充满审视:
“姑娘这是何意?”
李玉染又一次在‘杀了他’和‘骗过他’之间犹豫了两息,尔后选择了后者,发挥演技的时刻又到了。
只见她眼神躲闪,长睫不住地轻颤,整个人在马背上摇摇欲坠一般,声音颤抖地道:
“我,我害怕了。”
剩下的台词还没编完,雷咧竟然就信了!
轻叹一声道:“我知道姑娘怕什么,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找到李逍之后,我会把你平安送到王爷身边。
我雷咧是江湖中人,一诺千金,我保证这一路,护姑娘周全,还请姑娘信我,不要害怕。”
李玉染:……你这样搞的我很为难啊!
你知道我就是李逍,会不会气到爆炸啊?
她颤颤巍巍地下马,畏畏缩缩地往火堆边走,两人沉默地烤着火。
雷咧本来还想眯一会养养神,现在连眼睛都不敢闭,生怕她又跑了。
李玉染则一直在衡量,不骑马,凭自己的双腿跑进山林中躲起来的几率大不大?
最后确定,完全不可能,只好放弃。
反正现在要做的是从雷咧身边逃走,这跟从凌牧萧身边逃走的难度,相当于青铜对王者,简直不要太容易!
休息了约两刻钟,两人再次上马,雷咧问道:
“李逍究竟在哪?咱们还要往南跑多久?”
李玉染沉思道:“出了朔州境,最近的一座山,李逍就在哪里。”
雷咧疑惑:“那山叫什么名字?”
李玉染急道:“反正就是最近的山,叫什么我不知道,咱们进去后我把李逍喊出来。”
第189章 ,/.
大不了我扮回李逍,跟你打一架,把你打服再逃就是了。
雷咧不再多问,再次拍马狂奔,当天边染上一层鱼肚白时。
李玉染的心跟那急着升起的太阳一样,灿烂又狂热,快点,再快一点!
当前方出现一片山脉之时,李玉染狂喜道:“进山,他就在里面。”
雷咧忙道:“这还不是代州境,这是朔州的朔方山。”
黑夜即将退幕,星河坠于旷野,李玉染除了狂喜之外,还有极忧。
天亮后,马蹄印迹也更容易被发现,追兵也会随之而来。
她等不及去代州的山林了,就在朔方山吧!
只要她顺利逃进去,哪怕是把自己封死在一个山洞里,她要躲过凌牧萧的追查。
眼看群峰越来越近,就在战马即将转入山道之时,突然,耳边的呼啸的狂风中,还带了一点别的声音。
那是破风之音,空气中的气流开始扭曲,她太熟悉这种声音了,惊呼道:“有暗箭!”
两人同时俯身,一支箭从头顶飞过,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身后又传来数支箭羽的声音。
雷咧回头一看,只见数十黑衣骑兵,拉弓挽箭,箭如飞雨般朝两人射来。
雷咧大叫:“你抓缰绳。”
他则抽出大刀,砍断袭来的箭刃。追兵越来越近,则呈包围之势,欲将两人围起来。
李玉染一边驾着马往群山的方向狂奔,可望山跑死马,明明山脚就在眼前,偏偏就是不到。
快点!再快点!
此刻,朔方山不是一座普通的高山,而是自由之城,只要她踏进去,就能逃出生天。
驮着两个人,且跑了一夜战马,虽然尽了全力,可依旧跑不过赢追兵。
当又一波箭雨袭来时,李玉染回头看去。
凌牧萧,你是要将我乱箭射死吗?
但是很快她就发现,这不是凌牧萧的人马,他的亲卫不是这样的打扮。
她心一提,除了凌牧萧还会有谁追她?有谁这样下死手?
周承泽!
她脑海中跳出这个名字,是了,自己若逃了,凌牧萧损失的只是一个妾,而周承泽则损失了计划的关键人。
他没时间重新给长公主找个替身,也找不到自己这么像的。
看他这架势,是准备把自己的尸体带回去执行计划啊!
眼看这些黑衣人就要追上来,突然,枯树上枝上的积雪纷纷落下。
整个树林子里的所有树木,像被人轻摇晃着一样,瞬间无数积雪落满李玉染的头顶肩上。
这是有更多的骑兵追来了!黑衣人跟她一样惊讶,双方人马很快战了起来。
这也为她争取了时间,战马即将冲进山谷之际,突然,左前方冲出数骑黑衣人,其中一人飞跃而起,一脚踹向两人。
雷鸣一拍马背,跃起迎战。
李玉染现在没时间顾他了,只想全速冲进山谷,就在这时。
一个‘嗖’的一声响,一根套马绳飞来,竟然套住了疾驰的马蹄,战马嘶昂一声,猛地倒地。
李玉染眼疾手快,一拍马背跃起,饶是如此,还是在地上滚了几圈才稳住身子。
可就是这一抬,也让雷咧看出来:“你会功夫!”
周承泽的声音响起:“她不光会功夫,还非常了得呢!”
李玉染回头看一眼朔方山,看来即使进去,周承泽也会把她搜出来。
逃不掉,那就,战吧!
她二话不说,率先发起攻击,没有武器,赤手空拳袭向离她最近的一个黑衣人。
那黑衣人的招式明显有所顾忌,像是怕伤到她一样,她抓到一个破绽,改拳为掌,一掌劈向那黑衣人的脖子。
他眼中闪过一丝讥讽,这样是伤不到他的!
可一息之后,他眼睛大睁,嘴角溢出鲜血,扑通一声跪地,然后重重倒在雪地里。
他的脖子上,插着一根磨尖的树枝,这是烤火的时候李玉染悄悄磨的藏在袖中。
她飞速捡起这人的刀,挽了一个刀花指向周承泽,她知道凌墨萧就快来了,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
“让我走,否则,我会将你的长公主的计划告诉凌墨萧!”
周承泽大笑:“真是天真啊!你以为凌墨萧不知道吗?
你以为他这般急冲冲来朔州是为了什么?
你以为他坚持带你到朔州又是为了什么?
你不会以为,他舍不得让你送死吧?”
他以为李玉染会伤心欲绝,毕竟是个女人知道,自己心爱的男人准备送自己去死,还是为了救另一个女人。
都会崩溃吧?甚至会不再反抗,听天由命。
还有更蠢货的则是,真的愿意拿自己去换。
为的是‘让心爱的男人一辈子记住自己’‘我虽然死了,却永远留在了他的心里’……
周承泽真希望李玉染也是这样的女人,如此,就省事多了。
可惜的很,李玉染即不深爱着凌牧萧,也不是这样的恋爱脑。
你要说让她为自由去做替身,她或许就干了。
你偏偏说让她为心爱的男人……李玉染手中的刀立即就挥向了周承泽
周承泽一惊,这个疯女人!还想杀本王不成?
周承泽同样挥剑迎战,突然雷咧冲过来,替她战向周承泽,大吼道:
“姑娘你去带李逍出来!我来断后。”
周承泽边打边大笑:“原来如此,原来你是用这个办法哄他带你离开的。
雷咧,你被这个女人骗了,她就是李逍!”
雷咧手中的刀停了一下,李玉染忙喊道:
“他是瞎子,你也是吗?我是男是女你总分得清吧?”
这个节骨眼上,雷咧可不能反水啊!
雷咧鼻孔急速扩张,随即眉挤成川字,再次战向周承泽,又吼道:
“快去把李逍带出来!”
李玉染趁此机会,转身往山谷跑,就在这时,几个黑衣人追来。
周承泽不让他们解围,而是吼道:“放箭,杀了她!”
雷咧以为他在说自己,结果他发现,那些黑衣人的箭瞄向了那个姑娘。
他带出来的姑娘。
他答应过,会把她平安送回去的姑娘……
几乎是电光石火之间,雷咧放弃了周承泽,飞奔向李玉染:“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随着那个‘心’的尾音,拉弓声响起,他扑在了李玉染的身上。
李玉染听到‘嗖’‘嗖’几声,那是箭射肌肉里的声音,然后是雷咧的闷哼声。
他就趴在自己身上,双手死死地撑在她肩膀两旁,她扭过头先看到一对大鼻孔,乍一看仿佛比他的眼睛还大。
他一张嘴,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只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
他的瞳孔开始扩散,脸上的肌肉在颤抖,支撑的手摇摇晃晃,随即整个身体重重落在她身侧。
这一瞬间,李玉染所感知的一切,成了慢镜头。
她听到蓝松的声音:“李逍!”
蓝松和周承泽打了起来,她想扶雷咧起身,却听他似乎用尽全身的力气,看向山谷处,那里空无一人。
他像风箱一样呼吸,进的多,出的少,却依旧握紧刀,艰难地问:
“李、逍,在,在哪里?”
一股内疚、愧疚和悔恨之情涌上李玉染的心头,她心中五味杂陈。
一直要杀她报仇的雷咧,竟然因保护她而死!老天爷到底在写一部什么样的戏剧?
她没再犹豫,轻声道:“我就是李逍。”
雷咧那即将涣散的眼睛里,闪过恨意和愤怒,但很快,就变成了释怀,他喃喃道了句:
“我不杀女人……”
他松开手中染血的刀,闭上眼睛,没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