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殇的墓
作者:火凤骄凰 | 分类:军事 | 字数:34.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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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永柏明白秀英姑有了
秀英姑并没有瞒过永柏。
梅令村许多人上山斩木,用来重搭屋舍。
秀英姑和父亲也上山了 。
雄盛斩了一条碗口粗的松木,让秀英姑先行肩托回去。
地面还不够干,多处地方还有泥泞,硬泥溜滑,秀英姑吃力地走着,到了鸭儿塘,路中有水,秀英姑就走出路旁,不料脚下的石头松动。秀英姑一腳岔落塘基,肩上的朩一头踫在地面,幸亏塘基不是很高,秀英姑没有跌落塘去,右脚是跪在塘基上,一只手撑在地面,人并没有仆下。
秀英姑赶忙要站起来,但一使劲,右脚脚腕一阵疼痛,她又猝然再跪落下去。
秀英姑挣扎不起来,正着急间,发觉有人在身后扶着她肩上的木,回头来看,却是永柏。
原来永柏打猎回来,正看见秀英姑摔倒,顾不得许多,就跑过来。
“托这么重。”永柏心痛地说。
“是那石头松了。”秀英姑说,她看了一眼永柏,看见永柏背着火铳,腰间挂着一只山鸡,还有三、二只鸟雀。
永柏就去看那塘基,果然看见用来徬塘基的石围侧面上是掉了一块石块。
“走这出外面,”永柏象是责备了秀英姑一句,又说,“先把木放下。”永柏说着,就双手将木捧离秀英姑的肩,然后小心地放在塘基面上。
但秀英姑还是站不起来,永柏赶忙上前搀住,这才把秀英姑搀扶起来。
看秀英姑的右脚不敢着地,永柏又问:“拧着脚了?”
秀英姑点了点头。
“我看看。”永柏说。
“不用、不用。”秀英姑忙说。但永柏已蹲下去去看秀英姑的脚。将秀英姑扶过路旁的一个土墩子坐下。
“你快走,被人看见了不好。”秀英姑又对永柏说。
但永柏好象听不到秀英姑的话,他站起来,对秀英姑说:“果然是拧着了。”就将秀英姑扶过路边。
秀英姑只得由永柏扶到路边的一个土墩子坐下。
永柏捧起秀英姑的痛脚,秀英姑知道永柏要干什么,就说:
“不用,不用,坐会儿就好了。”秀英姑说,一边要把脚移开,但永柏已把秀英姑的脚放在膝面上。
“看,肿了。”永柏说,声音是又痛又怜的,说着,他握住秀英姑的脚腕,慢慢地揉着。
秀英姑感觉永柏的手暖暖的,而且越揉越暖,那种暖烘烘的感觉,就从脚眼传到心上。
“能忍下痛吗?”永柏突然地问。
“有多痛?”秀英姑问。
“很痛。”永柏说。
“很痛是多痛?”秀英姑又问
“其实也不多痛。”永柏说着,将秀英姑的脚板猛地一拉,只听得脚眼处有“的得”一声,秀英姑“哎”的一叫,但没有叫出后面的“哟”来,她赶紧要把脚缩回来,但脚被永柏牢牢地抓住。
“ 很痛吧!”永柏急忙地问,并且用手捂住秀英姑的脚眼处。
秀英姑没有吱声,但泪水涌上了她的眼眶,她美丽的眼晴泪光闪闪的,她的脚也痛得瑟瑟地抖。
“别怕,过会就没这痛了。”永柏安慰着秀英姑说,又用手在秀英姑的脚痛处轻轻地揉捏。
“也不让人有个准备,”秀英姑埋怨说,“等我先忍住痛。”
“那不行,”永柏说,“你会紧张的,会撑住脚,不好拉。”
秀英姑不说话了,看着永柏在揉她的疼痛的右脚,果然感觉右脚的疼痛在慢慢地散去,人也慢慢地轻松。
“家里被吹成怎样?”永柏问。
“崩了灶面【厨房】,”秀英姑如实地说,“断了两条木梁。”
“这木就是用来盖灶面的?”永柏又问。
“唔!”秀英姑点了点头,她觉得疼痛已消失许多了,她试着勾了勾脚指。
脚指果然能勾紧来,但永柏还在帮她揉着。
“雄业家怎么样?”永柏又问秀英姑。
“塌了灰房,屋上的瓦全没了。”秀英姑说。
“没伤到人吧?”
“没伤到,他家有棚,人全躲在棚下。”
永柏又为雄业觉得庆幸。
“看看。"永柏说,他放开了帮秀英姑揉脚的手。
秀英姑慢慢地扭动受伤的脚,虽然还有疼感,但能扭动了。
“多坐会儿就能走回去了。”永柏说。
“你也会跌打?”秀英姑问。
“常入山的。”永柏说,“哪能不懂一点?”说着,永柏站了起来,又说,“你现在休息一会,等下我帮你找些草药你拿回去敷包。”永柏说完,就走下鸭儿塘。
秀英姑知道永柏是去洗手,自己的脚踩得满是泥的,弄脏了永柏的手了,她正要提醒永柏塘泥很滑,突觉一口酸汁泛上喉头,她忙扭过身子去呕。
永柏走到水边,正要蹲下去,突然听到秀英姑有呕吐的声音,回头看时,只见秀英姑在侧着身呕,他就慌了,顾不得再去洗手,就急忙回到秀英姑跟前。
但秀英姑呕了两下,又呕不出来了,见永柏回来,就问:“你不洗手了?”
“你怎么了?”永柏也问。
两人几乎是同时问出口。
“我没什么,”秀英姑说。
永柏正想再问什么,秀英姑突然地说:“你快走,有人来了。”
永柏就朝山里望去,果然看见李姓树让公远远从山里赶着一头牛出来。
“你快走,被人看见了不好。”秀英姑催促永柏说。
永柏一下就犹豫了,秀英姑急了:“还不走?你想让人看见?”
看秀英姑急了,永柏就只得走,走出两步,他又折回来,解下脚间后那只山鸡放在秀英姑侧旁,然后才急急走开,但他走出不远,他就放慢了脚步,他好象要等树让公过来,又好象舍不得离开秀英姑似的。
永柏并不知道,这几天,秀英姑已经理顺了她的思想,她觉得将自己有了的事告与永柏知道或让永柏知道了,真有种要挟永柏的意思,永柏若知道她有了,会为她不顾一切,这会累了永柏,她不想累着永柏,她决定不让永柏知道她有了的事,所以刚才她急急地赶走了他,她怕永柏知道她有了。
树让公赶牛赶得很快,在大畲角追上了永柏,永柏就闪过路边,让树让公和牛过去。
树让公赶着一头沙牯【健壮的公黄牛】到了永柏跟前,永柏小心地问候了一声树让公:“二伯爷,收牛了。”
“唔!”树让公应了一声,又“去”了一声,将牛从永柏跟前赶过。
树让公第二,村中的人叫他“二爷”,脾气很是古肃,在村中是出了名的。有次,树让公在石道自家地里割了一小担黄豆梗回来,在东村口有人问他:“二爷,割哪儿的黄豆?”好好的一句话,人家的意思是问他是在什么地儿割的黄豆,是割石道面的还是割黄屋背的,还是割什么地儿的 ,不想树让公眉毛一竖,回了一句:“割我自己地里的,难道会割你地里的?”弄得人家很不是嗞味,从此见了树让公,也轻易不敢打招呼了。
永柏也被树让公训过。小时候顽皮,同一帮小伙伴学盲公行路,各柱着一条木棍从水渠直上竹山顶,木棍点戳在石板面上,“的的的的”地响,被树让公一阵狠训。自此,永柏有点怕树让公。树让公孙媳分娩,为树祥公生了个男曾孙,树让公很是高兴,让永柏送只山鸡过来给孙媳补身,永柏送了山鸡,竟不敢收树让公的钱,那还是前两年的事,永柏十六、七岁了,还怕树让公。所以现在永柏见着树让公,问候也是小心翼翼的,当然,永柏也是怕树让公见到了他和秀英姑在一起。
树让公赶牛过去了,永柏又慢慢地走着,突然他就回头去看秀英姑,秀英姑还在那头坐着,永柏的心里好象明白了一些什么,他就急急回村,然而他并不是回家,而是直落梁屋,到元斌家去。
永柏曾经给恒才公送过山鸡,正好郎中在为恒才公的儿媳妇看病,就是和秀英姑方才这样的情况,郎中说是有“喜”了,恒才公让他送来山鸡,就是要炖汤给儿媳妇滋补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