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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我又挂了

作者:不明就里 | 分类:仙侠 | 字数:34.2万

大结局(上)

书名:夫君我又挂了 作者:不明就里 字数:2184 更新时间:2024-11-25 23:44:20

暖风熏得人醉,万丈霞光,于浮云起伏间绯绯逶迤。

仙乐奏响,不绝于耳,仙鹤盘旋天际飞舞,两列仙娥手捧盛韶光的琉璃净盏,鱼贯而入。

将琉璃净盏托举而上,躬身列于两侧。

钟鼓便庄重地牵起她的手,紧紧握于掌心,缓步踱入殿内。

十禾侧过脸,便对上了钟鼓温和的面容,他微微弯着唇角,轻眉浅笑间一派和淡雅,恍若万数桃花灼灼盛开,衬得一身无双清华。

殿中供香上奉父神灵位,连同天帝亦迁至侧位。

周侧来贺,四海八荒皆在席间,无论妖魔神仙,鬼魅阎罗,只独独少了那人身影。

想来,他不会来。

阳春韶光,白雪漫天倾洒,喜乐奏响。

钟鼓轻轻握着她的手,引着她踏入殿中,仙娥送上三线长香,钟鼓接过略略弹了香灰后,小心递到她手中。

月老怀抱红线团,满脸自家姑娘长大嫁人的欣慰,高声唱和道:“献香!”

十禾同钟鼓比肩而立,躬身三拜,将长香奉于殿中香炉。

钟鼓的掌心带着分外滚烫的温度,执她之手,捏住了她的五指。

“一拜天地!”

钟鼓执着她的手,因无人承得起上神跪拜,这一礼,便只得向空旷天地各自一拜。

十禾脑中混沌,那些凌散的记忆在脑中交织,如乱遭遭的蛛网,没有丝毫头绪,此刻更是混杂不堪,引得她脑中阵阵发痛,混沌不堪。

“二拜高堂!”

她恍惚被牵着,下跪叩首,行跪拜之礼,钟鼓的掌心温温热热,捏着她的手,那样用力又那样轻柔。

仿佛他捏在手心的不是她的手,而是他奢求难得的至宝,是以他虔诚如斯。

那凌乱的思绪中,仿佛千万重迷雾遥遥相隔,层层阻碍,有个女子绝望的哭音,低低抽噎。

十禾的神识模糊,昏昏沉沉的。

月老手中捏了把火红的花瓣,洒满整个殿堂,漫天花雨美好的叫人恍惚。

“夫妻交拜!”

殿外一纯白之影,恍然跃入眼底,十禾侧过脸,如繁枝般的角,摇摇晃晃地抖动着。

一片晶莹剔透的雪花,从小兽的背部抖落,随风向她飘来。

钟鼓握着她柔夷的手,紧了紧,唤道:“禾儿。”

十禾浑然未觉,怔怔瞧着那片晶莹剔透的雪花,不知是否殿内太过温暖。

那雪花却是一点点融化开来,化作一滴泛着淡淡光泽的清清水珠,在她眼眸中无限放大。

她眯了眯眼,那滴水珠打在了她眼中,仿佛水波纹般荡漾开来。

不知为何,她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鲜红的身影盘旋不去,在一声一声,唤她,“十禾……十禾……十禾……”

浓烈,焦灼,不安,忐忑。

十禾只觉脑中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支离破碎,崩塌陷落又咔咔重组。

凌乱散落的星星点点,被什么催动连接,每个细小的片段都结合在一处,呈现出过往那一点一滴。

“我愿倾我所有,予你平安喜乐,生生世世,再无生离死别。”

从生至死,除非湮灭,再无离别,多美的情话。

她死死盯着那纯白的兽影,喃喃念出那个名字:“鄢墨,鄢墨。”

钟鼓面色微僵,眼角眉梢的笑意被寸寸冻结。

一滴泪自十禾眼角无声滑落,打在一双交握的手上,她仿佛被灼烧般抽回了手。

十禾在众仙的错愕中,猛然掀开了头顶那大红的喜帕。

钟鼓握着她的手更紧了,喉头干涩滚动着,满目凄哀:“禾儿。”

他身上一片冰凉,甚至在微微颤抖,很是失态。

可她还是抽出了自己的手,敛眸说了那句残忍的,“师父,对不起。”

钟鼓清雅的面容中,浮动着异样的哀伤,唇角翕动许久,嘶哑着声音道:“禾儿,他未曾来。”

十禾后退了一步,正色道:“他若不来劫我,我便送上门与他劫。”

钟鼓的面色,因她这一句话,瞬时褪尽血色变得煞白。

“师父,改日,改日我定下跪赔罪,对不起。”

钟鼓嘶哑喊着她,“禾儿!”

袖袍扬动,他疾走了两步,伸出手,却仍旧错开了那三寸。

随后,十禾扬手,将那方喜帕弃在风中,周遭喜乐一瞬静止。

十禾撩动繁杂喜服裙摆,如一道疾光冲出了殿内,喊道:“乘黄!走!”

她未曾注意到,她踏出殿外后,钟鼓踉跄数步,轰然跪倒在地,他捂着唇剧烈咳嗽着。

在地面绽开朵朵梅花。

众人高声惊呼。

“君上!”

十禾披着嫁衣翻身跨上乘黄后背,朝天门外飞奔而去,如火嫁衣在风中翻滚着,猎猎作响。

她向着她的心上少年。

只愿快一点,再快一点。

天门外,那烈烈红衣负长剑而立,狂风将他的衣袍卷的翻滚蹁跹,却无损他半分容颜。

乘黄越出天门之时,便见那一袭红衣,正在抽动长剑。

鄢墨本以为他可就此放手,却还是抵不过那幕幕心碎,恐那无她的万年孤寂岁月。

十禾一时恍惚,松开了握着乘黄双角的手,于它仰头间,直直自半空坠落。

却落入了一更为温暖的怀抱中。

他没有说话,浑身颤抖着抱紧了怀中的人,有如藤蔓一般寸寸收紧,似要揉入骨血当中,永生永世,存为一体。

他不敢开口,不敢有所动作,生怕这只是会随风破碎的,一场黄粱梦境。

十禾抱紧了他都不脖颈,将脑袋深深埋入他颈窝,不可抑制地哽咽:“我以为,你不来了。”

鄢墨喉头滚动,唇翕动着,道:“十禾,我来接你了。”

她咬着唇,在他颈窝蹭了蹭,“那我们去哪?”

他答:“天涯海角,哪里都好。”

而后她抬起头,可见他眼中恍若流光的柔情,跨越山川,蔓过江海,置于她眼前不足半寸。

其实她也曾跨越山川,蔓过江海,以浮生为柬,来赴他这半阙风月。

她眉眼含笑,“鄢墨。”

鄢墨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十禾的发丝,而后俯身含住了她的双唇。

这世界上最幸运的是,你收拾好了包袱决定为那人而出逃,一推门,便见那人守在门外,准备好了一切,要随你去天涯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