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前世的妻子
作者:余兆兰 | 分类:现言 | 字数:45.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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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阳阳住院
陈小薇那晚见年幼的儿子病的厉害,月黑风高出行不便,她六神无主之际才冒险给高天打电话,满以为他至少能借故溜出来想想办法,却意外遭到他判若两人的严词拒绝。虽然知道他的态度必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愣怔之下仍心寒得浑身凉透!
怎么办呢?阳阳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有气无力,小薇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她忽然灵机一动想起田青彬来,只是不知道他此刻是否身在江州。
电话响了半晌,小薇等待得快要绝望挂断时才被他接通了,是睡梦中含糊不清的呢喃声音:
“小薇,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田青彬一开言,小薇就明白他能够帮助自己。因为如果他在岷州的家里,就会像高天一样断然挂掉电话。果然,当她三言两语说明孩子的病情后,田青彬立刻翻身下床,开车一路疾驰来到古城内的王家巷口;又顾忌到陈小薇身单力薄抱不动孩子,徒步走进院子里来帮忙。从他接听电话到阳阳住进附近的中心医院,总共才半个钟头。
“先住院观察吧!”白白胖胖穿着白大褂的主治医师微笑说,“目前看来就是急性肠炎,但是孩子太年幼,我们也不能马上排除其他的病因。因此消炎的同时也需要进一步观察,能量的补给也会同步跟上的。”
陈小薇宽心地注视着戴着船型白帽的年轻护士给孩子打针,这时交费回来的田青彬走近她说:“手续都办好了!折腾半宿,你饿了吗?要不要我出去买点吃的?”
小薇摇头说:“不用了,您自己出去吃点吧!我在这里陪孩子。今晚真的谢谢您!现在没什么事了,您回酒店休息吧!明天还要工作呢!”
田青彬沉吟说:“还有几个小时天就亮了,我也懒得跑回去了,回去也不一定能睡着。干脆留下来陪你说说话吧!”他从临床搬来一张凳子,在她的身旁坐下来。
“你给高总打电话了吗?”沉默片刻他说。
回忆着高天冷酷绝情的态度,小薇平静冷淡地说:“这是我一个人的孩子,我给他打电话干嘛?”
田青彬怔了怔,冷笑道:“是啊,居然让你们母子过着如此凄惨的生活,这是谁的孩子都不重要了,也相当于就是你一个人的孩子吧!能够像这样对待你们母子的人,他还算是个男人吗?我很怀疑。”
陈小薇只觉得他的话很解气,因此一言不发。
这是两人间的病房,另一张床位白白空着。田总见没有外人在场,阳阳又病恹恹地睡着,于是和陈小薇促膝谈心:
“见到高总的时候,我简直吃了一惊,真是没想到你竟会委身于一个有妇之夫啊!当年你不是不情愿和我有什么瓜葛,才赌气来到江州的吗?怎么绕了一大圈,最后还是落在有妇之夫的手里呢?这不是巨大的讽刺吗?”
“高总和你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陈小薇冷静沉着地说,“我是因为爱他,因为无法控制的真挚爱情才跟了他,才有了这个孩子。”
“哦。”田青彬低微冷淡地说,“像他那样高富帅的完美男人,的确很容易让女人产生爱情!不过他真的爱你吗?现在看来。”
小薇深吸一口气说:“爱情从来都是我一个人的事,与其他的任何人无关。爱不爱都随便他吧!我不在乎了,”声音低沉地补充一句:“我累了!”
田总意味深长地微笑不语。半晌说道:“说到底,女人也只不过是感情动物吧!一个女人骨子里再怎么清高孤傲,最终也不得不臣服于她内心的爱情!”
陈小薇扭过头来惊异而感动地瞥了他一眼,她觉得他太了解自己了!
“你说你爱高总,难道从始至终,你对我就没有一丝的爱意吗?”田总似乎心情沉痛地说。“小薇,现在没有旁人偷听,请你老实告诉我,你的心里话!”
小薇低头不语。田总似乎从她温柔的脉脉含情的眼神里意识到她内心隐约可辩的爱情,不由激动地握住她一只纤柔的小手,捉搦着轻柔地摩挲着,久久不愿放开。
阳阳生病的那晚,高天由衷钦佩自己压抑情感的能力,因为亲生骨肉病得不轻,不知小薇究竟如何处置他的,而他高天挂断电话后居然还能睡得着,还能若无其事地躺在妻子的身边平稳进入梦乡。
天亮了他走出家门后,给陈小薇打电话连续三遍不接,短信只字不回。这是他预料中的结果。但他还能照常到公司门店巡检,接受高管们对重要事情处理的请示汇报,并一一给出相应明确的意见和建议。直到下午两三点钟,忙完公司的事务他才走进距王家巷最近的市中心医院,从急诊科室直到住院部,仔细的搜寻阳阳的就医痕迹,最后在住院部的消化内科病房里找到了他。
阳阳貌似病情好转,正倚在床头慢慢的吃早点,床前背对着门口坐着一位身材臃肿的男子,高天并没有看到陈小薇那熟悉的倩影。
他轻轻地走进去,满眼慈爱心疼的抚摸阳阳的小脑袋,一边才转身看清了坐着陪护的男人竟是田青彬!他心怀感激地微笑着对田总点头致意,开始关切地仔细询问阳阳的身体状况。
第3章 阳阳住院
阳阳捧着饭碗慢吞吞地喝粥,虽精神好转,却没气力回答高伯伯一连串的问话,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高天和孩子温存磨蹭的间隙,陈小薇忽然走进病房里来。
看到他的一瞬间,她的脸上浮现出憎恨轻蔑的神情,田青彬眼瞅着可怕的怒火一下子就灼伤了她的花容月貌。“高总,您怎么能来这里呢?孩子跟您有什么关系呢?”
高天撇下阳阳走过来拽她的胳膊:“这里是病房,孩子需要静养,我们到外面谈吧!”
可是陈小薇固执倔强地不跟他走,挣扎着说:“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既然您知道孩子要静养,请尽快离开吧!”高天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仍然使劲拉扯她。
田青彬不得不站起身来,柔声劝解道:“小薇,不要当着孩子的面吵闹,有什么问题到外面解决吧!”小薇这才顺从的和高天走到住院部大楼的空荡荡的院子里来。
两人面对面的站着,小薇反感的扭过脸来望着不远处的花坛,高天愧疚地凝望着她愤恨冷酷的脸说:“昨晚我们正在吵架,就为了阳阳的事,结果你就打电话来!本来她就起了疑心……”
陈小薇蓦然打断他:“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会打扰你的生活了,所以你也不必跟我解释什么!”
高天忍耐地说:“小薇,在那种特殊情况下,我那样的态度都是没办法,你要我怎么回答你呢?好言安抚你,然后开车送孩子来医院吗?那她什么都知道了,我们都没有安生的日子了!”
小薇抬起头来尖利的冷笑:“所以孩子病成那样,你就不管不顾吗?你说会尽心竭力的对我们好,就是这样做到的吗?现在看来都是虚情假意,都是谎言和欺骗!既然你的家庭稳定比阳阳的身体健康、生命安危更重要,那就安心待在家里好了,你还跑来干什么?!”
“昨晚的事纯属意外,”高天紧张地磕磕巴巴道,眼神闪躲。“也许一年也未必发生一次呢!你别生气了好吗?相信我,我一定会调和家里家外的这种矛盾冲突,不会再发生这种事的。”
“呵呵,是吗?“小薇难以置信地冷笑瞅着他,”孩子从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直到长成青少年,你知道他会经历多少病痛和意外吗?你不知道!从前孩子生病时你也从未出现过!既然你的态度是这样,我想今后无论出现多少意外,也都跟你没关系了!就像你昨晚说过的,那是你的孩子吗?”
“我那样说,都是权宜之计,你怎么能钻牛角尖呢?”高天痛苦的喃喃说。
小薇笑了笑说:“你是权宜之计,我却是认真的。昨晚那样危急的时刻,若不是田总施以援手,我很难想象阳阳会怎样!高总,我们分手吧!现在我已经彻底看清了我们母子在你心里的地位,继续下去没啥意思了,对你我都没有半点好处:你可能妻离子散身败名裂,我可能自取其辱难以为人,所以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吧!”
高天一下子抓住她的双肩,坚决的说:“小薇,你不能这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处理好你们之间的关系,我保证!我不会让你们再受到伤害!……”
为了浇灭他激动的热情,打消他执着的念头,陈小薇冷静地抬起头来说:“我还愿意告诉你一点,高总,本来我的心就在你和田总之间盘桓不定,经过昨晚的事我彻底想明白了,田总才是真正值得我爱的男人!我们有着那么丰富多彩的过去,为什么不继往开来呢?”
这番话具有很强的杀伤力,果然高天慢慢地双手战栗地松开她来。陈小薇眼睛都不眨眼的抛下他,骄傲的昂首挺胸离去。
本以为昨晚的随机应变能化险为夷,事后向小薇解释补偿,以她向来的善解人意定会原谅他,他们的关系和情意还能涛声依旧,没曾想发生了重大转折。看来他低估了她的心性。
高天颓丧地回家去吃晚饭,因为没提前告知妻子,他做好了聆听她唠叨的心理准备。但是家里破天荒的空无一人,厨房里的锅灶冷冷清清,毫无过日子的生气。他诧异地在屋里转了一圈,疑惑妻子也许外出买菜未归吧!肚子咕咕响,他打开冰箱想找点吃的垫补一下,却发现满满当当的食品。那么这家的女主人去哪了?平常这个点都在厨房里忙活啊!
高天在客厅的沙发坐下来拨打妻子的手机,接通后邹秀梅温柔沉静地微笑说:“晚上你不回家吃饭吧?”
“我到家了,你在哪?”
“哦,你没发消息,我以为你在外面吃饭呢!要不你自己先解决一下,煮点面条或简单炒个菜吧!我要迟点回来。”
“你在哪?”高天有点生气的提高了声音。
邹秀梅的语气依然沉静:“我在外面有点事。”
啃着面包就鲜奶时,高天暗自思忖着妻子有些异样的表现,觉得惴惴不安。但是昨晚陈小薇打过电话后,他们争吵的怒火就烟消云散,然后迅速的和解就寝了,她就跟平常一样睡在他的身边香梦沉酣。昨晚的争吵在他们就像夏天的暴风骤雨,来的汹涌,去的也轻松。难道暴雨过后的风和日丽只是表面现象,实际却蕴藏着另一重危机吗?难道他和小薇短暂的通话,让她觉出破绽心生疑窦吗?他自以为表演完美无懈可击呀!但是这时候她在外面干嘛呢?
第3章 阳阳住院
高天担忧妻子发现他和陈小薇的真实关系,根本没有意识到刚才在医院里,他对小薇当面许诺的要调和家里家外的矛盾冲突,这种话的虚伪性!也许陈小薇一意孤行提出分手,令他暂时忘掉自己的承诺吧!也许潜意识底,他只想掩盖真相,没认真考虑解决问题的办法——试问不敢向妻子坦白一切,不让他和陈小薇的关系浮出水面见到阳光,他又如何协调他们三者之间的关系呢?他爱小薇母子是真的,但他觉得似乎更爱自己,他有自卫的本能和冲动。
早晨高天出门后,邹秀梅就给久违的胡校长打了问候的电话,愉快的邀请他出来喝茶聊天话友情。胡伟当然受宠若惊,却又推辞说中考临近,学校的事务挺多的,作为副校长他的压力也挺大;如果只是闲聊,没什么重要的事,以后再约吧!
其实大家都挺忙的,忙着养家糊口或升官发财,虽然是多年的老同学,平素也不会没事瞎扯淡,尤其是邹秀梅这样的总裁夫人。每当她来电,胡伟就知道一定有事,即便她含蓄委婉的说请他喝茶。胡伟深知她的茶不一定好喝!他预感到并非卖大米之类的实体事,那样的事她会痛快地直说;他猜测是婚姻情感之类的虚事,那种事才虚虚实实的难应付呢!
邹秀梅只好说有事,知道他真的忙,但在电话里三言两语说不清,只能面谈。胡伟于是约她到东区尽头的阳光水岸咖啡厅。
“你确定要跑那么远吗?”秀梅惊诧地问。
胡伟胸有成竹地回答:“远点好!我和高总在那里见过几次了,那地方不错。”
下午四点多钟结束了最后一堂课,他开车匆匆赶赴约会地点时,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应对老同学的盘问。他知道此番谈话和她的丈夫高天脱不了干系,但是他又能向她吐露什么呢?上次高天约他在阳光水岸,说话还暗藏机锋呢!高天就算是厉害角色了,何况是他更胜一筹的妻子呢?女人远比男人敏感细腻且天生多疑,心思缜密,更难对付!胡伟直觉此次就是赴鸿门宴,却情面难却不得不赴。
他把车停泊在咖啡厅门口排列整齐的轿车队列里,强作镇静地走进厅堂里去,曲径通幽地在过道尽头的一个卡座找到了邹秀梅。
一见面,胡伟才感觉到她同样局促不安,因为她常年累月的理财管家,不大外出应酬交际,对这种场合已觉陌生。拘谨地笑了笑,她说自己也才到没多久,将深色的手包往旁边挪了挪。
服务员上了茶,胡伟低眉顺眼地浅尝慢啜,默默期待着她说话。她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讪笑着将他们共同认识的同学问了个遍,最后感叹人生如梦,青春时的爱情和现实的婚姻反差太大啦!
胡伟勉强笑了笑说:“或许吧!但如果你当初应承了我的追求,现在也只不过是个校长夫人吧!哪来现在的光鲜亮丽呢?”
“幸福快乐和社会地位的高低并无绝对的关系吧!”秀梅不以为然,“我有一次出门丢垃圾,看到一个走街串巷收破烂的老头站在那里和人谈笑风生,他脸上的笑容和风姿并不比你我差,那是几世修来的佛陀之身啊!他的笑容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胡伟深思地凝望她道:“说是这样说,但要你舍弃荣华富贵去捡垃圾,却不是轻易能做到的。我见过很多有钱的大老板,他们的父母勤俭生活,没事去捡破烂卖钱,都遭到他们的严厉阻止,觉得丢了他们的颜面!”
邹秀梅笑着沉吟不语。
“难道你的家庭生活不幸福吗?女儿漂亮又有才气,从小到大没让你操心;高总事业成功,又富有责任感!”他声音低沉地试探,“你占尽了天下女人的所有,还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吗?”
秀梅若有所思地微笑,似有无奈和隐忧。喝着茶沉默片刻,她忽然说:“那年我介绍到你学校卖大米的陈小薇,你还记得吧!”
“记得,”胡伟不安地蹙起眉头,“怎么突然想起来问她了?”
“现在她和你们学校食堂还有业务往来吗?”
“她父母在乡下种地,每年都是秋后才有稻米出售。去年秋天的帐已经结清了,不知道今年是否还继续送米过来,要到秋天才知道呢!这完全取决于她个人。有你和高总的关系在,我当然是来者不拒。”
“哦,你知道她老家是哪里的吗?每年的大米都是哪里出产的?”
“就是跟江州接壤的岷州乡下,他们开三轮车摇摇晃晃的送过来,都不过半个钟头呢!很近很方便的。”
邹秀梅面色深沉的点点头,又道:“每次送大米,她都会跟车到你们学校去吧?你们见过吗?”
胡伟微笑说:“每次都是她父母送米过去的,她一次都没去过学校。”
秀梅错愕道:“是吗?那她父母多大年纪了?还能开三轮车一趟趟的送大米。”
“总有六十多岁了吧!不过老爷子精神矍铄,看起来挺年轻的,干活也很利索。每次都是他们自己一袋袋的卸货,我们食堂搭把手的人都没有。”
“还真不容易啊!”邹秀梅怜悯地深深叹息,“那他们的女儿应该不年轻了吧?”
胡伟目光犀利地瞥了她一眼说:“是啊,四十岁的女人还算年轻吗?”
秀梅不以为意地淡淡一笑,忽然说:“你连她的年纪都摸得这么清楚,想来你们私底下见过面吧!”
“对,见过。”胡伟老实承认。
“那你对她的家庭情况应该很了解吧!她家还住在乡下吗?”
“不,据我所知,就是她的父母和兄弟在岷州乡下,她个人早就在江州安家啦!”
“是吗?她老公是江州本地人吗?”邹秀梅惊奇地问。
胡伟笑道:“她单身好多年了,哪来的老公?”
秀梅惊讶又佩服的说:“那她还真挺有本事的!一个单身女人无依无靠,居然能在江州市区买房!”
胡伟低下头来喝茶,心情沉重的说:“说实在的,她的日子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美好,挺艰难的,真的!毕竟她一个人拉扯着孩子。现在的社会竞争强压力大,我们男人独自带孩子都觉得困难重重,何况她一个女人呢?”
秀梅似乎并不愿对她表示同情,自顾自地说:“我知道她有孩子,昨晚她还为孩子的事给老高打电话呢!深更半夜的。”
胡伟惊异地眉毛一跳,怔了一下又冷淡地说:“是吗?”他的好奇心被逗引起来,但隐忍着并不预备追问下去。
秀梅望着他心事重重的样子说:“她的孩子今年多大了,你知道吗?”
“我只见过她本人,并没见过她的孩子,怎么知道多大呢?“胡伟尴尬地微笑,又含糊其辞:”但按照她的年纪推算来,想来孩子也有十多岁了吧!”
邹秀梅敏锐的蹙起眉头,瞅着他道:“她有几个孩子?”问题一出口,她觉察似乎很令他犯难,不知该如何回答。踌躇了几秒钟他才说:“我听说是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