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前世的妻子
作者:余兆兰 | 分类:现言 | 字数:45.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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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邹老师对小薇产生兴趣
“两个?”秀梅大吃一惊,“两个都十多岁了吗?”
胡伟复心思荡漾的低下头来喝茶,几秒钟后抬头微笑说:“可能吧!很多中年人有两个孩子的,现在一个孩子高考,一个孩子中考,也很正常啊!只是苦了父母啊!”
“我觉得她其中一个孩子应该很小,不足十岁。”秀梅武断道,“昨晚我分明听到她给老高打电话说,孩子上吐下泻还发烧,她急得不行呢!如果是十多岁的大孩子,她用得着病急乱投医,深夜十一点钟给我们家老高打电话吗?”
胡伟轻轻冷笑道:“大孩子病的厉害,父母就不着急吗?如果是今年马上就要中考的孩子,没几天就要中考了,哪怕打个喷嚏咳嗽两声,父母都要担心的睡不着觉呢!”
倾听着老同学入情入理的分析,邹秀梅一时说不出话来。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你又没见过她的孩子,怎么能断定孩子的年纪呢?”喝了几口茶,她嘀咕道。
“是啊,”胡伟笑笑说,“我只是按照常理来判断的。我和她只见过两次,交情并不算深厚,她不会告诉我那么多,我也不便问啊!”
“当初老高要我帮她找门路卖大米,因为我们公司门店的销量太小,所以我才想起你来,倒是你帮了大忙呢!我就知道她是公司的老员工,入职十年了吧!其他的情况却一无所知,那时也不想知道,觉得没必要。”
“现在你为什么对她如此好奇呢?”胡伟不经意的微笑说,“因为昨晚的那个电话,你疑心她和高总有染吗?”
“难道不值得怀疑吗?”邹秀梅振振有词,“作为妻子,我不应该质疑他和其他女人的关系是否正常吗?”
“呵呵!”胡伟的笑声意味深长,“邹老师啊,人与人的关系深究起来真的有意思吗?难得糊涂啊!其实世上每个人的灵魂都是半人半鬼,凑近了没法细看,你何必为难高总,也为难自己呢?”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秀梅敏感到他的话里有话,“几个月不见,你的人生观变化挺大啊!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胡伟仍暧昧地微笑。“高总说她入职十年了吗?”
“对啊。”
“意思说她一直都在你们公司上班啰?”
“大概就是吧!”
“其实她离职六七年了,早就不在你们公司了。你还不知道吧?”他得意的冷笑。
邹秀梅的脸竟有点苍白,怔了怔说:“也许是我没细问,所以老高也没详说吧!这也不是要紧的大事。”
“那倒是的,哪怕离职十年,只要高总顾念旧情,该帮忙的还是要帮的。他这人就是这样,见不得老弱病残的可怜人,只要力所能及,就行善积德地做好事!我太了解他了,你们两口子都是好人!”
得到老同学的当面夸耀,邹秀梅有点羞愧的笑道:“咱们都是同类人,彼此彼此吧!有机会的话,我倒想见见她呢!”
胡伟不由一愣:“见谁?”
“陈小薇。”
“呵呵,这件事你要征得高总的同意才行吧!”他犹疑地含义深深的说,“毕竟她是高总面上的人,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你冒然约见她,她连电话都未必接呢!她的脾性我早就领教过,前段时间把我的手机号都拉黑了。”
“是吗?”邹秀梅惊异地高声说,思忖了一会,灵机一动道:“她的孩子生病了,也不知道送去哪家医院了,也许我们可以到病房探望一下吧!”
胡伟拧着眉头说:“这几天我要准备中考的事,真没时间操心别的,再说人家未必欢迎我们呢!”
“你没时间去,可以帮我打听一下,在哪个医院吧!”
“要高总帮你打听吧!”胡伟不耐烦的冷淡拒绝她,“陈小薇好不容易将我移出黑名单,我不想再进去。”
“我发现你对她挺在意的,”秀梅冷笑道,“像她那样没权没势,还要求你办事的可怜女人,她不识时务将你拉黑就罢了!反正对她来说是一种损失,对你又能失去什么呢?”
“我只想尽可能的帮助需要帮助的人。”胡伟义正言辞却不能理直气壮,勉强的声音低微地说。
秀梅笑而不语,不想戳穿他心里的秘密。她懂得给男人留脸面。
分手后坐进自己的车里,开动前胡伟给高天发来一条手机短信:“邹老师对小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已经尽力了,别怪我!”
因此邹秀梅急匆匆赶回家后,她和丈夫之间又爆发了一场小规模的吵嘴。
高天借口回家没饭吃,她还要外出打听与他们生活无关的人,因此拒绝提供陈小薇的联系方式。“没事你找她干嘛呢?你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老婆有神经病吗?你向周围的朋友问这问那也就罢了,好歹他们是和我们同样阶层的人,可是陈小薇——我不想说她是社会底层的平民,但我可是她的老板,你想让我的人设崩塌,威严扫地吗?”
“她都离职好多年了,还算是你手下的员工吗?”秀梅讥笑,“当我们帮她找关系卖大米的时候,已经当她是朋友了,不是吗?”
第4章 邹老师对小薇产生兴趣
高天错愕道:“你怎么知道她离职了?”
“胡校长说的。从她离职那天起,你就不再是她的老板,所以你也不必在乎什么高大光辉的形象了!你们早就平等了,只是朋友。”
但是高天油盐不进,依然不肯说出陈小薇的电话号码。“有本事你就去移动公司查询吧!”
“我们是朋友,昨晚她说孩子病了,需要救急,可是你那样的态度把人家打发了,得罪了她,难道我就不能去医院看看孩子,弥补一下你的过失,缓和一下彼此的关系吗?”
“得罪就得罪了吧!像她那样麻烦的女人,得罪了也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的日子倒清静了呢!”
“这可不像你一贯的作风啊!”秀梅疑虑地蹙着眉头,“只要是你知道名字的人,无论是谁,你可是有求必应啊!”
“就因为有求必应,以至于应接不暇,我累了!不行吗?”
秀梅凝视着丈夫镇定自若的眼睛,冷笑道:“恐怕是你怕我见到她,发现你什么秘密吧!”
高天又惊又怒的几乎跳起来说:“我有什么秘密怕被你发现的?我们之间有秘密吗?”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见她?”秀梅也被激起了怒火,叫嚷着说。“如果你的心里没有鬼,你怕什么?”
“跟你解释半天了,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有什么见她的必要呢?”
“我觉得有必要!你越是阻止,我越要见她,非见不可!”
高天颓丧无奈的跌坐在沙发里说:“那你自己到全市各大医院,挨家挨户地查找吧!抱歉,我不能帮你问孩子在哪!”
秀梅恶狠狠的瞥了一眼丈夫顽强耍无赖的模样,失望的返身走进厨房里去。
当夜夫妻俩又分房而卧,高天独自睡楼上的书房里,而且他打定主意,当妻子向他妥协之前一直都在书房享受自由独处的时光。为了谨慎起见,他再没到医院探望过阳阳,每天早出晚归严格自律,过着公司到家两点一线的生活。顽抗到底死路一条,但他相信自己顽抗到底就是出路。
他知道这样做愧对陈小薇母子,她更难原谅他了,但为了长治久安,他只能暂且隐忍忍痛割爱。妻子和情人之间就是水火不容的敌对关系,从中调和并非绝无可能,只是需要她们拿出能够包容彼此的胸怀和肚量,也需要他这个脚踏两只船的男人做出身败名裂的巨大牺牲。以他对两个女人性情的了解,她们都无法容忍对方的存在,妻子咄咄逼人地寻找孩子下落就是最好的证明;小薇虽柔弱些,但并不甘心含垢忍辱为人妾室。虽然高母亲自登门看望阳阳,对她也好言安抚,已经认可了母子俩在高家的地位,但或许恰是这种认可加深了她内心的耻辱感,高天发现她并未因此而快乐!
把一切都交给时间吧!相信随着斗转星移,一切自会好起来的,高天只能这样自我宽慰。
经过两天的临床治疗和观察,阳阳确诊急性肠炎且病情得到有效的控制,趋于稳定。陈小薇分别向叶子和张小燕老师告假,专心致志地在医院照顾孩子。
好在医院离王家巷的出租屋很近,骑共享单车不过一刻钟;田总对他们母子也格外用心,每天都会从工地抽空过来陪床,替换小薇照顾阳阳,让她回家准备饭菜。医生交待孩子只能吃稀饭馒头,夹杂剁碎的白菜末,清淡少盐,最大可能地减轻肠胃负担。所以她每餐切菜煮饭真的很费一番工夫!起初田青彬为了省事,建议她就在医院食堂或外面餐馆里买吃的,但她发现外面的食物远远达不到医生的特定要求,两处来回奔波虽然劳累,亲手做的当然更安全放心。
夜里远在岷州乡下的琪琪和奶奶打来电话,关切地询问阳阳的病情。因为虚弱疲乏的孩子睡熟了,陈小薇就没叫他和亲人们视频通话。聊天的最后陈母忽然说:
“高考前玉儿给你介绍的对象,你们见过吗?感觉怎么样?”
小薇怕吵扰儿子睡觉,压低声音说:“不怎么样,就见个面,一直也没来往。”
陈母好似很失望地叹息说:“哦!是你对他不满意吗?还是人家没看上咱们呢?”
“可能是我们对彼此都看不顺眼吧!”她心烦意乱的胡扯道,撇撇嘴。
母亲很忧虑地表示不能理解现在年轻人的相亲择偶标准,怎么竟会相互看不顺眼呢?老两口满心期望女儿四十岁前,还能找到可以托付下半生的男人,过了四十可能真没指望了!因为女人就像菜地里的葱蒜,没几年青春好时候。
“你们不用替我发愁瞎着急,这些年没有男人我都活过来了,我就不相信以后还能挺不过来,死掉吗?不过就是咬紧牙关慢慢熬吧!”
“当然不至于死掉啰,我和你爸也不会见死不救的!但是有个男人帮扶着,日子总是轻松一点,我们也能稍微安心些吧!”
陈小薇心情沉重地愁眉紧锁,良久无语。
“我听琪琪回来说,一直有个高伯伯对你们挺好的,过年还送香肠腊肉给你们,还给阳阳买了不少玩具,是真的吗?”
第4章 邹老师对小薇产生兴趣
小薇心里深怪琪琪多嘴多舌,厌烦冷淡地说:“那是我之前足疗店的老板,就是介绍你们卖米到学校食堂的那个老板,我跟你们提过的,忘了吗?”
“哦!原来是他啊!他可是个心眼不错的老板呢!遇到他,也是咱们的福气啊!现在多少的有钱人大老板,你一旦不给他打工了,他就翻脸无情,话都不和你说句,更别谈帮忙办事了!反正就是利用你呗,没有利用价值了就拉倒,哪有什么情意可言?他真是难能可贵啊!”
“是啊,他和其他人不一样。”小薇冷淡地说。
赞不绝口地对高天歌功颂德一番,陈母忽然心思活泛地沉吟道:“小薇啊,像他这样好的老板,有钱,对你们娘几个又好,你可以试着把他抓住啊!像这样的好男人可遇不可求,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呀!”
陈小薇不快的打断她说:“妈你在说什么呀!人家可是有老婆有家室的人!我跟他算怎么回事呢?”
“他那样成功的老板,不可能没家没口,我当然知道。如果他说自己是单身,只能是骗子!”陈母开明又老练,“我也没要你跟他领证结婚,就咱这条件也不可能啊!”
小薇不觉义愤填膺地抬高声音道:“您是要我没名没分,不清不楚的跟着他吗?就为了几个糟钱!”
见女儿急眼了,母亲声音低沉地婉转说:“你俩孩子都渐渐大了,用钱的日子在后头呢!而且不是一两个小钱就能解决的。我是想着有个男人帮你一把,不管人家能不能娶你吧!把孩子养育成人是头等重要的大事,你计较个人的名誉得失干嘛呢?当然我知道,让你跟着有家的男人委屈你啦,这并非有体面可夸耀的事!可是这个时代,笑贫不笑娼,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人家只会欺负你贫弱,谁管你活的是否正大光明呢?你再心安理得,没钱也遭人耻笑,孩子们也跟着你受委屈!难道你自己的荣辱比孩子更重要吗?天下又有多少像你这样的单身女人是完全不靠男人,依靠自身的力量活下来的?你告诉我。你见过那样强大的女人吗?反正我活了一辈子没见过!能够活下来的都生活很惨,仅仅是活下来吧!就像你这样,你觉得自己的日子还叫日子吗?……你好生掂量一下我的话吧!如果你实在想不通不愿意,就算了吧!”
母亲挂掉电话后,陈小薇想了很多。以前她从未说过这样的话,大约是琪琪马上读大学,家庭的经济压力空前巨大;大约是高天这个好男人的突然出现和靠近,让她不觉动起了歪脑筋吧!如果她知道他竟然就是阳阳的生父,一定会感激涕零地欣然接受他吧!
2012年琪琪考上江州城镇初级中学的秋天,陈小薇恰好发现自己怀孕,趁着妊娠反应尚不明显强烈之际,索性让女儿办理住校的手续,她退了公司附近的出租屋,果断的远赴海南学习并生产。
那时候高天忙于和武汉足疗连锁企业解除合约,忙着招兵买马组建他自己的楚凤公司,根本无暇顾及或许也不想顾及她和腹中的孩子吧!在与丁青彬的权利斗争中败北的陈小薇已经被迫辞职,且对高天彻底死心!
直到阳阳在三亚的军区医院降生,远在湖北老家,为子女操持一辈子的父母才获悉这个惊天秘密!如果不是舅舅杨德坤几次三番做思想工作,小薇永远都不愿让他们知道。她明白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对他们真是当头一棒的巨大打击!所幸二老非常宽容而体恤,不忍加以责骂以至于影响她的身体休养。事已至此他们只能忍气吐声,待孩子足月才耐心询问他的父亲是谁。
她怀孕后第一时间就告诉了舅舅,希望获得他的倾力相助;即便她如此信赖他,也不愿说出致她怀孕的男人是谁。父母再三逼问她时,她依旧咬紧牙关不开口。于是长辈们察言观色,大略知道了她是被男人玩弄感情又惨遭抛弃的可怜女人,于是不再苦苦相逼,反而敞开心怀接纳了他们母子,待阳阳宠溺无比。对外,他们只说是小薇外出打工捡到的弃婴,一时糊涂才收养了他。
母子俩回到湖北老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到当地派出所给孩子申报户口。以没有合法父亲的非婚生子女的身份申报,没费多大周折就获得批准。阳阳理所当然的就随母亲姓陈,只是小薇在他名字的中间加了个“天”字,权作对高天的纪念和怀念吧!他留在岷州乡下由父母抚养照顾,陈小薇继续在江州的职场艰苦奋斗。待儿子断奶吃饭该上幼儿园时,她搬出与女友扶桑红合租的陋室,将他接到身边来,开始又一轮的打工租房带孩子的生活,就像当初带着琪琪在高天的身边工作一样!生活的场景有轮回,昨天的太阳明天还会从东方升起,只是她的心境已不复从前了。
父母这些年确实为她受尽生活的磨难,帮她带大琪琪又跟着忧心,好在阳阳跟随他们没几天!现在老母亲的肺腑之言小薇能够理解,但是她原谅了高天,重新接纳了他,现在他对阳阳又如何呢?孩子生病时依然没有父亲的照管,他仍然是没有父亲的苦命孩子!小薇的心里悲愤难平,仿佛有头野兽在铁笼里撕咬怒吼。
天亮了朱天喜提着营养品来探望,两个闺蜜坐在病床边亲热的闲话家常,阳阳坐在床上乖乖等候着护士来打针,田青彬忽然一声不响地走进房间来。
不知为何,经过几天的相处,阳阳一直未能亲切有礼的唤他田伯伯。也许在孩子看来,田青彬的年纪足可以当爷爷,小薇硬要他称呼伯伯,让他觉得勉为其难吧!也许更是孩子对他的感觉和感情所致。但为何阳阳初次见到高天就那样亲昵自然,有说有笑呢?两个男人在他心目中的差别,难道仅限于年龄吗?
天喜恭谨有礼地站起身来,笑着和陌生的貌似身份贵重的田青彬打招呼,又下意识地向小薇投来探询的目光。令她不得不微笑介绍道:“这是我从前的老板田总。”
“你们都吃过了吧?”田青彬随和的问道,“阳阳早晨吃的什么呀?”
阳阳扭过头来瞥了他一眼没说话,陈小薇替他回答说:“他今天的胃口比昨天更好了,早晨吃了半碗稀饭和一整个馒头呢!”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快点康复出院吧!看样子,应该也没几天了!”田青彬说着坐下来,随手掏出手机来翻看。
朱天喜见状,知情识趣地告辞出来。小薇依依不舍地送到住院部走廊的尽头,临走她笑吟吟的说:“小薇啊,那男的是阳阳的爸爸吗?你不是说他爸爸来找过吗?”
小薇蹙眉凝神地摇头。
“我也觉得不像!”天喜恍然大悟地笑笑,“阳阳的眉眼脸型一点不像他,再说那男的年纪也太大了吧!我直觉你不会看上这么老的老家伙,连我都没啥兴趣,何况是你呢?”
“我是什么人呢?还这个看不上,那个瞧不起的。”陈小薇自嘲,“那就是我过去的老板,也是我们岷州的老乡,现在东门外有建筑工地。阳阳病了,他好心来看看,就这么简单!”
“哦。“朱天喜冷淡又不无失望的应声,”那孩子爸爸呢?都没现身吗?”
小薇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笑而不语。
天喜惊诧道:“怎么能这样无情啊!是他不知道阳阳生病住院,还是你不让他来看望呢?不管怎样,都应该来看孩子啊!”
“一言难尽。”小薇简短的说,不预备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详谈,这时她兜里的手机突然鸣叫起来。朱天喜只好匆忙撤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