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国的雪只落在了黎国，并没有落到别的地方，尤其是钟离，莫说是雪，连一场雨也没有。

天上甚至还有星星，一闪一闪的，跟流萤似的，很是好看。

云相府，书房之中，没有点灯，窗棂也是开着的，时不时还有风透过来。云裳靠在窗棂之上，看不清容颜，咕噜噜从她手里掉了个东西，不是别的，乃是一壶酒。

她从不饮酒的，嫌苦也嫌辣，可如今，她竟觉得这酒的味道，当真是很好。

嘎吱，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满室的酒味惊得云相还以为进了贼。

“您回来了？”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响起，让云相愣在了原地，看着坐在窗棂上的人，一身素白的衣裳，安静地坐在那里，像极了每每梦中见到的那个人。

“卿儿..........”云相若有若无的声音响起，充满了惊讶，却引起来云裳的一声嗤笑“父亲这是在叫谁？”

一声父亲成功的拉回了云相的神志，仔细一看，果然不是她。

“你怎么在这儿?”这个时候的云裳按道理来说应该是在黎国皇宫，为何会在这里？而且，这满身的酒气，憔悴的面容又是怎么回事，据他所知，此时的黎国还没有灭国吧。

“父亲怎么不问问我过的好不好？”云裳随意的坐在窗棂上，偏头看着云相，像个孩子似的，脸上笑着，眼却苍凉。

“本相不是君上的父亲，那位高坐在龙椅之上的黎国国君才是君上的父亲。”云相走到一旁的桌边，摸索着拿起火烛，点燃了桌上的灯。

听到云裳附和“是啊，黎国国君才是我父亲，你不是，你不是..........”

“你怎么了？”云相这次发现云裳的状态很不对劲儿，但这些年自己也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就连她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更何况是其他的什么事情。

云裳不在说什么，望着一个地方发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跳下了窗棂，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张白纸，放到了云相所在的桌上。

云相抬眼看着云裳，云裳也看着他，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好一会儿云相才伸手拿过了桌子上的纸。

他设想过好多种可能，威逼他交出什么重要之物的，让他向陛下求情的，以及拿住了他什么把柄要他做什么叛国之事他都想过。

可唯独没有想到的，就是何离书。

“你这是什么意思？”云相霍得一下子站了起来，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云裳，握着纸张的手更是捏得信纸都变了形。

云裳不紧不慢的坐下，随手拿起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喝起来“没什么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云相大人官居一品，出了名的状元郎，可别告诉本宫你不识字。”

云相气得脸都白了，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云裳变脸得速度竟是如此之快，转眼之间就不认人了。与上官卿儿何离，绝不可能，那个女人，就算是死了，也只能葬在云家的祖坟里，不管她心里有没有她，他都不可能让她离开他的。

生不能同榻，死自然是要同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