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卿同心
作者:苏木哲 | 分类:仙侠 | 字数:79.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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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身体并没有着地,而是,飘浮在一个没有底的深渊中,眼前的一切都是白茫茫地,什么都看不清。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在将我往里面拉扯着,我阻挡不住,也挣扎不脱,身体依旧在不断地往下坠落,心中的恐惧袭来,想要哭喊救命,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我?师父呢,师父他现在又在哪里,此刻,他有发现我不见了么?这样想着,面上薄凉一笑,即便,他发现了又能如何,推我下来的是紫儿仙子,那个和他有着三千年婚约的女子,师父待她这般的好,他又怎会忍心责怪她。
鼻前一阵淡淡的清香,舒服地让人想要就这样睡下去,我闭着眼睛,心底的绝望渐渐消散,想着,若是能够这样解脱,也好!
却突然,感觉到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青衣,醒醒,别再睡了!青衣。”
黑暗之中,仿佛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好陌生的声音,但是,听入耳中却感觉好温柔。
我的双手像是被人紧紧拽住了,挣脱不开,睁开眼睛,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吓了我一跳,脖子一下子向后仰去,“砰”的一声,脑袋撞到了床柱上,我几乎就要这样给撞晕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呀?”他一脸心疼地看着我,清澈如水的眼眸里荡漾着一抹疼惜,嘴角微抿,嘴角旁隐隐出现两个小小的梨窝,看着有些熟悉。
他伸出手将我拉入怀中,轻声安慰道:“别怕,刚才的一切,只是青衣做的一场梦而已。”
“梦?”
我听了心里不禁好笑,是梦非梦,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还需要他来说么。
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拿来一条丝帕,开始动作轻轻地帮我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但是,这擦泪的动作并不怎么熟练,手指不经意间在我脸上的伤口上轻轻按压过,我能感觉得到已经结痂了的伤口,又被他给挤压了开了,冰凉的血水又从脸上流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他显得有些慌张,目光很不安看着我。
我扯唇淡淡一笑,“没事,这没什么。这脸上伤口坏了又好,好了又坏,不知多次了,我已经习惯了。”
他听了,面上微微一怔,恍惚中看到他的眸光闪过一抹伤痛,待我想要看仔细时,却已经消失了。
他温柔道:“青衣,你先把脸上的纱布拿下来,我来帮你把伤口清理一下吧!”
“不,不要。”我害怕地一把将他推开,往床角里面退去。
对于他而言,我还只是个陌生人,他凭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这么温柔。这突如其来的好,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你是谁?”
“我是谁?”他面色有些恍然,喃喃地念了一遍,而后又恢复平静,轻声道:“我是沧月,青衣这么快就把我忘记了呀?”
‘忘记?”我心里很疑惑。
看他说话的样子,似乎不像是在与我开玩笑,在脑中想了想,‘沧月’这个名字这么陌生,我确定我从来没有听过,摇着头道:“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又何来忘记这一说。”
他面有苦涩,无奈笑了笑,“傻丫头”伸出手轻轻揉了揉我头上的碎发,“我的名字叫沧月,沧海的沧,月亮的月,青衣从现在开始,你要记住了,别再忘记了,有些东西一旦忘记了,就很难再找回来了。”
他说的这些话,让我觉得莫明奇妙,听得一愣一愣。
他又笑了笑,“青衣过来,我帮你把脸上的伤口清洗一下!”
“不要。”
他伸出的手还没有触及到我的面纱,便被我一把推了开。
怪不得,他会说的那么好听,原来,就是想要看我的脸,我又往床里面退了退,窝在床角里不肯出来,一脸警惕看着他。
“你很怕我吗?”他的声音里略有些颤抖。
看着他痛苦的表情,我刚欲吐出的‘怕’字,又生生被咽了回去。
“不是,我只是不习惯别人碰我的脸。”避开他的眼,说着这个连我自己都不相信的谎,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
他却微微笑了,“那好吧!我先出去了,你自己用清水把脸清洗一下,桌上面有药,记得,等伤口上的水干了后,抹一些药。”
“哦!”我目光直直看着他,心里还在防备着,担心他会不会,因为,我的一时疏忽,而冲身上前来,硬是将我脸上的面纱揭下。
直到他真正走出房门,将门带上,我才慢慢从床角挪出来,此刻,脸上真的好疼好痒好难受啊!我伸手将脸上的面纱摘下来后,才微微感觉到舒服些。
我心里为自己突然来到这个地方感到很奇怪,被紫儿推下马车之后,我就感觉自己在空中飘,像是片羽毛般,之后,便睡了过去,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便是来到了这里。
什么时候遇见了沧月,又是在什么时候,来到这里,我都不知道,而这里又是哪里?
我环顾一下四周,屋子里一片红色,红色的罗帐,红色的床褥,这间屋子应该是位女子的居住,我怕是又占了别人的房间,不远处,梳妆台上放有一面铜镜,镜面被擦拭的明亮似月光,像是新的一般,但那生有锈迹的镜面边缘,却告诉我,那不是面新的镜子,应该是有人经常来这里打扫。
第19章
我懒地去照镜子,俯下身凑近那盆水,想要看看自己的脸,却不禁被这张脸给吓了一大跳,真的好恐怖!
眼睛红肿布满了血丝,眼皮深深窝陷,干涸起皮的嘴唇,苍白如纸的脸,都没有一点血色,看着像是个女鬼。刚刚被撕裂开的伤口,现在还在流血不止,白色的新肉冒出,看着像畸形的肉虫爬在脸上,显得越发骇人。
无法想像,若是我刚才同意让沧月帮我来洗脸,不知道,待他看清我的脸后,会被吓成个什么样子。
这张凹凸不平的脸,我现在基本上已经放弃了,我以前总是想着能将它治好,能够变得漂亮,能够对师父说出那藏于心底已久的话。
可是,现在仿佛一切都已经迟了,再也回不去了。
‘咚咚’敲门声响起,我心里一紧.
“青衣姐姐。”
传来一个小姑娘的声音,敲门声止住,她有些迟疑问道:“我可以进来么?”
我慌慌张张地一边开始在屋子里面四处寻找布料,一边回头应她道:“哦,你先等一等,等一会儿再进来!”
“好的。”
小丫头应了,之后,外面又恢复了一片安静。
怎么办,这屋子里面实在找不出一块碎布能够用来给我遮脸,而那些上好的丝绸布料,我又实在是下不了手将它撕破,心里觉得太过于贵重,若将其撕坏,也太过可惜了。
心想着,这屋子外面的小丫头,怕是也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再等下去了。而我现在,又不知她与沧月到底是何关系,若她心急了,冲进来了,我不敢想像后果,匆忙地将身上衣裳撕下一角,匆忙往耳后一系。理了理满头纷乱的头发,故做镇定坐在床边,“你……你进来吧!”
“好的,我进来了呀!”
‘吱’地一声,门被推开,一个小脑袋探头进来,似乎对这间屋子很好奇,四处瞄了瞄,在看到我后,脸上露出一抹天真无邪的笑容。
看她的模样,约莫八岁左右,脸上像是扑了胭脂一般,粉粉嫩嫩的,红润的嘴唇高高嘟起,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满是笑意,看着就很讨人喜欢。
我抿唇对她微微一笑,脸上还未擦药的伤口又被扯痛了,双手不自觉攥紧床上的被衾。
小丫头见我朝她笑着,脸上顿时眉开眼笑,一蹦一跳走了进来,目光好奇看着我的脸。
被她用这样的目光直直盯着,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刚才在情急之下,往脸上系的面纱到底有没有系好,那狰狞骇人的伤口,此刻,究竟有没有暴露在她的眼底,心里不禁有些担心。
她甜甜笑着,咬着手指,缓缓向我走近,圆圆的眼睛一眨一眨,满脸好奇道:“青衣姐姐是不是真的很漂亮啊?”
“啊?”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不由让我一惊。
她又自顾自语道:“刚才,狐王就对小沫说了,他说青衣姐姐因为长的太漂亮了,怕被别人看了去,所以每天都要用面纱把脸给遮住,不让别人看。”
“呵呵……”长的太漂亮了,我不由苦涩一笑
“你叫什么名字呀?
听到我问她话,小丫头满脸兴奋道:“我的名字叫小沫。”
“小沫啊!”我轻轻唤了她一声,小丫头满脸高兴,亮晶晶的眼睛紧紧看着我。
听得她口手说到狐王,我心里想着会不会就是沧月,但是,又不是太确定,开口问道:“小沫口中所说的狐王是谁呀?”
小丫头咬了咬手指,回答道:“就是刚才从这房间里出去的那个人啊!他是我们狐族的王啊!”
我讪讪一笑,这狐王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这张脸到底如何,他应该早已经是心知肚明了,这样做无非是为了顾及我的面子吧!可是,既然脸已经是这样了,说这谎言,又是何必呢!
“对了,青衣姑娘,刚才狐王要小沫给你带的衣服,小沫忘记拿来了,你在这里等一等,我去把衣服拿来。”
小丫头手忙脚乱地转过身就往外跑去,打开门却又退了回来。
我好奇问道:“小沫,你怎么了?”
没待她的回应,沧月爽朗的笑声传进来,我目光看去,沧月正俯下身子帮小丫头轻轻抚摸着脑袋,一边轻声道:“走路都不知道看前面,如此慌慌张张地,不撞到才怪了!”
长发未束如流水般漫布于地面上,却未沾一丝灰尘,声音中虽略有责备,但更多的却是关心。
小丫头面色涨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伸出手推开沧月,捂着脑袋躲开他跑了出去。
我看着他慢慢走近,手中拿着一件红色锦衣,面上笑着道:“这件衣裳是为你而准备的,青衣试试,看看是否合身。”
说实话,在瑶山生活了五年,我穿了五年白色衣裳了,一时看到这鲜红色的衣裳,还真是有些难以接受。
但是,却又不好意思拒绝他的好意,只得伸出手接过。
他一口一声青衣叫着,唤地那般自然,仿佛与我相识已久,而我却没一丝有他的记忆,这让我很害怕,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具体是哪里,却又说不出来。心中犹豫了会,实在好奇之极,按捺不住,终于,开口问道:“你……你是如何知道我的名字叫青衣?”
他听了面上微微一愣,而后又笑道:“因为,不久之前,我们曾见过一面。”
“见过一面吗?好像没有吧!”我抬起头目光疑惑看着他。
“真的有见过,不过,青衣却忘记了,而沧月却一直都记得。没有想到,这么快你就把我给忘得一干二净了。”眸光深远,清澈如碧潭的眼眸里布满了哀伤,像是回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
他这样,让我感觉很迷茫,本以为他是在逗弄我,可是,看他此刻说话的表情,似乎看不出他在说谎。
我问道:“那你能告诉我,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吗?”
“五年之前,瑶山之下。”他回答道,眸光中又浮出笑意,“这些年,我一直都在那里等着你,终于有一天把你等来了,那一天你从天而降,我将你抱住了,还送了一根玉簪给你,这一些,青衣可还记得么?”
我诚实地摇了摇头,不记得了,他所说的这一切,我一点儿都不记得了,在我的脑海中没有一点点关于他的回忆。我只记得,那一日,我与东宝御剑飞行到了‘临仙居’,第二天一大早,便进了皇宫给太子看病送药,又是在什么时候遇见了他,而又在什么时候收了他的一根玉簪,脑海中一点残存的记忆都没有。
他说等我?怎么可能,我那时才十岁而已,他一直在那里等我做什么?
我想,他怕是与师父一样,也认错人了,将我误以为是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