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见我亲手杀了我最心爱的人，他对我说‘别怕，为了你，我生死无惧’。”

她低头，睫毛上的雪簌簌落下，她看着自己手上干涸的血迹，笑了起来。

“我一开始是不信的，我不信他会对我这么残忍，可后来又信了，因为在他之前，从来没有一个人真心待过我，我害怕被人抛弃，他抛弃了我，所以我不在信他……”

亘古的沉默。

风雪吹散了她的话，却吹散不了一地的哀伤。

“可是当我听到他对别人说我不是天机预言之人时，我就知道了，他在骗我……”

“因为天机对我说过，我就是他所预言的人……”

“虽然我不知道……不知道该如何拯救这天下，可是我知道我是，他骗了大家，这样别人就不会找我的麻烦了……”

眼泪坠落风中，她回头，目光哀寂的落在顾澜清的脸上。

顾澜清呼吸一颤。

她说，“我杀了他，我昨晚又做梦了，真的是我杀了他……”

顾澜清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心里很震惊。

事实竟是冷长决已死，而林子语亲手杀了他吗？

“我怎么会杀了他呢？”林子语看着手上干涸的血迹，心脏的地方一阵阵紧缩。

他的死，已经足够把她逼疯。

她从栏杆上跌落下来，紧紧抓住顾澜清，“顾澜清，我求你，把凤凰之血给我好不好？”

顾澜清面色一白，想也没想的拒绝，“不，我不能给你。”

“我求求你。”她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顾澜清几乎就要被她这般模样所打败，可是想到凤凰之血的代价，他还是狠心摇头。

“凤凰之血被我之前用了。”

他撒了谎，可林子语怎么肯信。

她直接跪了下去，在顾澜清震惊的面容下，给他深深磕了一个头，“求求你，把凤凰之血给我，好不好？”

顾澜清差点逼出了泪，他蹲下身去，想扶她起来，可她仍旧保持着磕头的姿势。

求他，她这么高傲的一个人，为什么要这样求他？

他的心仿佛在滴血。

连呼吸都哽咽。

“我不是不想给你，你可知凤凰之血的代价是什么？”

“不管是什么，我都能接受。”毫不犹豫的声音。

“以命换命，这样你也能接受吗？”他声音沙哑。

林子语呼吸颤了一下，“只要能救他，不管什么我都能接受。”

顾澜清红了眼，他掐着她的肩膀，“林子语，是用你的命换他的命，他活了，死的就是你，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可我不救他，我也会死的……”会愧疚心痛而死。

她仰头看他，眼里满是倔强。

几乎有那么一刻，顾澜清就要答应了，可一想到她会死，会像上次一样离开他，他的心就猛的沉入了谷底。

“不，我不能给你。”

他不能让她死，他找凤凰之血本就是拿来救她的，怎么能让她死。

林子语闭了闭眼，从地上爬起来，她走向栏杆，望着下面十米高的楼层，她一字一句的道：“是我强人所难了，既然我救不了他，只能践行诺言，陪他而去。”

她飞上栏杆，在顾澜清惊惧的目光中，像一朵雪花一样，朝着地面飘了下去。

“林子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