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想过和你的恋人结婚吗？”纳克在能力束缚环束缚指数下降后长舒一口气，突然对希尔说。希尔面露诧异的神情，在纳克提出来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在她的观念里，恋爱归恋爱，结婚归结婚，这像是两条流速不同的河，可能相互依偎，却不曾彼此交融。

纳克的问话似乎是不图一个答案，只是随性而起的一声喟叹，他微微扬着头，眼神放空，露出回忆的神思，“我在参加圣庭和魔族的圣魔之战之前，我有一个姑娘，她的脸庞如天女花一般美丽，想到她甜美的嗓音我就会想起春天。我们彼此相爱，曾信誓旦旦没有什么会使我们分开。但是后来啊，我去参加了战争，我是逃兵，却也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盾师。她以为我已死去，后来便嫁了人。我只在她的婚礼上遥遥地看了她一眼。我在圣庭的通缉下藏藏匿匿这么多年，直到现在被你捉住，我都不曾再见过她。早知如此，我一定会去告诉她，我一直都在。”

“就算你告诉她，她也早已嫁为人妇，倘若你真爱她，你就不会以一个圣庭通缉犯的名义去见她。”希尔冷静地挑出纳克话里的漏洞，她虽然不拘小节，但是对待情感方面仍然相当保守，“婚外情是很可耻的事情。”

“所以我也没去见她……”纳克嘟囔了一声，“就是感叹一下，没机会了……”

克里斯朵夫忽然问希尔说，“你有想过嫁给我吗？”

希尔怔愣了片刻，“没有”二字跑到了嘴边又被她生生咽了下去，她的直觉告诉她，她若说出这两个字，克里斯朵夫应当会感到一丝受伤。

“也是，一个浪漫的求婚仪式都没有，你怎么会想要嫁给我呢。”克里斯朵夫自嘲地笑笑，但眼神中仍然不乏希冀，“当裴妮娜和萨莫的事情告一段落，我们能不能将这件事情提上日程呢？或者说你打算拒绝我，那么请早一点告诉我你不愿意吧，那样我可能早点放手……”

说放手就放手的感情是不可靠的，希尔想，但她没有表现出来。

“但是我觉得现在我就已经不能放手了，我不想错过你，希尔。”

希尔审视的目光掠过克里斯朵夫的脸，她试图从这张她看了一遍又一遍却从未仔细打量过的脸上找到一丝作伪的神情，但是她没有成功。她好多年没有感受过所谓的人类的爱了，自从父亲死后她便将自己的心封闭起来了，可是偏偏有这样一颗小小的种子落进了缝隙，悄无声息地生根发芽，她面对这种生机勃勃的力量，感到的不全是欣慰，而带着一丝惶恐。

“我不是适合做妻子的人，你应当明白。我不明白女人通常会的那一套，我对家务毫无了解，我不会打扮自己，也不会取悦你，生活唯一教会我的就是杀戮和对生死看淡的平凡心。除此之外，我一无所有也一无所长。你现在还来得及收回你的话，重新考虑你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