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切都结束了，在这个堕落之地里，没有排名，没有犯错的机会，只有一个人能活到最后，如果刚才自己的动作再快一点，在那个小男孩发出声音前就杀死他，如今也不会落到这样的下场，他行动之前就应该考虑到这样的后果。

但尽管是这样，顾忱暗也没有放弃，这些自由派是嗜血的怪物，顾忱暗又何尝不是。刚刚休息期间，为了快速恢复自己的状态，他也已经喝过新鲜血液。他的眼眸逐渐变得浑浊猩红，痛觉、恐惧全部都消失不见了，身体两侧的剑伤也正在高速愈合。

两旁的自由者们一时没反应过来，没想到刚刚身体被贯穿，血流成河跪倒在地的将死之人竟然还能还魂，而那五个人中的三个人只能在半空中继续思考这个问题了，因为顾忱暗以极快的速度三连斩，直接割下了他们的头颅，鲜血飞溅在他的脸上，仿佛描绘出了地狱恶灵脸上那可怖的杀戮图腾。

顾忱暗的眼眸带着冷冽的杀气看向剩余两个自由者，他们其中一人将另一人往前一推自己落荒而逃，剩下的一个人不得不硬着头皮和顾忱暗过招。

他的实力很强，几乎与顾忱暗打得有来有回，也就是这时，周围出现了很多偷袭者的身影，他们有的被两个人打斗过程中的法术所伤，直接毙命，有的却抓住了时机，渐渐地，周围趁机偷袭的人越来越多，顾忱暗和这个自由者不得不在应付彼此的同时，抽出精力来躲避身边不时突然出现的暗器法术。

虽然眼下的情况并不乐观，高强度的连续作战，让顾忱暗的法力和体力大量透支，但也极大程度地提升了顾忱暗的战斗水准，好像这几年没有突破的瓶颈在短短的一天时间里瞬间突破。

就在战斗进行到白热化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加入了战斗中，他操纵者一群幽灵猫灵兽，直接瞬杀了先前和顾忱暗对峙的自由者，幽绿色鬼影瞬间吞没了地上的尸体，所过之处竟然全都是白骨森森，连血迹都没剩下。

在顾忱暗看来，只要是血肉之躯触及这些幽绿色的灵兽变回化作累累白骨，他从未见过这样属性的灵兽，就像是地狱里跑出来的一样，令人毛骨悚人、脊背发凉，他只能以退为进、避其锋芒。

“你要跑到哪里去？”对方阴冷地笑着，密密麻麻的幽绿色身影飞速向着顾忱暗的方向扑来，身后已经是地下城的边缘，退无可退了。

顾忱暗只得将自己的闪避速度提起来，开始高速闪躲，沿着墙壁向出口那一头靠近。他的速度很快，面对数十只幽灵猫毫无规律的攻击，竟然完全没有给对手触碰到自己的机会。

“顾忱暗！小心身后！”顾忱暗全神贯注地应付着眼前的灵兽，完全没有多余的精力顾及身后，只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7

【五十多年前·彼岸血族】

“辉月？”顾忱暗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有什么东西缠上了自己，把自己向空中一拉，只看到就在刚刚自己所在那个位置的后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火凤凰灵兽，因为顾忱暗突然被辉月用法术长鞭拉走，幽灵猫们失去目标，巨大的惯性让它们和火凤凰撞在一起，全部化为灰烬消失。

顾忱暗看着底下两大灵兽的全力碰撞，心有余悸。如果不是辉月出手，自己恐怕会被这强大的法力爆炸直接粉碎，尸骨无存。巨大的法力风暴在这个地下城席卷开来，许多实力较为弱小的躲藏者直接毙命，尽管辉月打出了一个防护盾将两个人及时保护起来，他们还是受到法力震荡，身体传来剧痛。

“谢…谢了！”顾忱暗喘着气，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接近死亡，在这样的恐惧面前，他也着实腿软了，尽管他倔强地说自己是体力透支站不稳了，但辉月明白，自己面前的这个充满了愤懑和不甘的人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他和那些看上去同样十几岁但事实上活了几百年的血族人不一样，他没有经历过这样生死攸关的时刻，过于一帆风顺的经历很容易让他迷失自我。

“不客气，你应该明白，有的时候单打独斗解决不了问题。”辉月拉着顾忱暗飞速移动远离这片灵兽战场，一直撤到三个街区外一个类似小神殿的建筑中。

神殿中央用于给人们祈福的女神像已经没了右臂，但依旧用温柔恬静的目光俯视着这个世界，顾忱暗站在下面沐浴着这温润的目光，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定舒适。整整两天一夜，他都处于高强度的战斗中，精神高度紧绷，虽然不应该，但他还是在这样的环境中不受控制地放松下来。

“所以你有什么打算？我们先联手把这个城市里所有的人都杀完，然后在出口那里决一死战？”顾忱暗背靠着大殿里已经有些倾斜的石柱，抬头忧伤地看着女神的眼睛。

“可能我们最终只能是这样的宿命，但我们至少得弄明白莱斯特到底要搞什么鬼，不论最后谁活下来了，都要把这个秘密带出去。”辉月此时比顾忱暗更加冷静，他还没有忘记奥丁交给自己的使命。

“很显然，这样的游戏规则是一种淘汰制，最后出去的那个人才是莱斯特想要找的那个人。”顾忱暗已经有些缓过来了，事实上是辉月的态度影响了他。他站起来四处摸索，开始探索起这个神殿来，果然在不起眼的东北角落，他发现了一个隐蔽的入口，一块破旧的活动板挡住了前往地下室的道路。

“辉月，你过来看！”

“小心，下面可能躲着东西！”辉月忙示意顾忱暗不要说话他们轻轻掀开木板，顾忱暗召唤出微弱的火光，两把特制的匕首穿过火焰直直向顾忱暗的双眸之间刺来，但对方似乎不是什么高手，甚至出手还有些犹豫。顾忱暗仅仅往旁边一闪就躲过了，顺手抓住偷袭者的手臂往旁边一敲，匕首滑落。

“别杀我！”那个熟悉的男孩声音响起，这不就是之前偷偷跟着自己的幼年契约者吗？顾忱暗的弯刀还是抵上了他的脖子，“别……求你了，我在这里躲了很久了，我能给你们提供些情报！”

听到这里，顾忱暗连忙停住了手，他看着男孩的眼睛，目光天赋告诉他对方没有撒谎，“你最好能有些我感兴趣的东西。”

顾忱暗几乎是拎着男孩的衣领提着他进入地下室的，这里散发着浓郁的酒香，看来是个酒窖，多年前还未来得及品尝的酒，或许是什么人的无心之酿，如今每一坛都成了绝版佳酿。

顾忱暗点亮了屋子里的烛台，靠着微弱的光芒环顾四周，屋子并不大，一半都被酒坛子占据了，另一侧则堆放了不少男孩偷来的物品，御寒的衣物被他缝制成了厚毯子，墙上的木头架子上甚至还有几本魔法古籍，零零碎碎的食物还有生瘦肉堆放在一侧的箱子里。

“你在这里呆了多久了？”辉月问道，“你应该是很久之前就躲在这里的，这样的试炼已经发生了好多次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