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桥被迫“喜欢”吃了大半压扁的圣诞树，最后实在是撑得慌，摆摆手站直身子表示自己要去阳台上吹吹风。

钱兮倒是啃鸡腿啃得格外开心。

今天蒋桥的厨艺又进步啦，点赞点赞！

等他再进来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钱兮正摇头晃脑的一边听歌一边洗碗，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倒是分外惬意。

蒋桥揉揉肚子，原本想笑的嘴角往下压了压，轻声打了个嗝。

以后还是要劝着点，不能老让她这样随心所欲为非作歹。

已经晚上九点多。

蒋桥敞着腿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看着电视里足球赛，球从这只脚飞到那只脚，没一会儿又被另一只脚踹到地上反弹，反反复复，永不进门。

看的时间久了，有些乏。

钱兮还在洗碗。

他起身，轻手轻脚走进厨房，看见小姑娘没戴手套，满手的泡沫被她捏成各种形状，忽而是一只小熊，又或是一个小环，各种各样。

洗碗槽里，早已没有了碗，只剩下泡泡。

很明显，小姑娘是洗完碗，开始玩泡泡了。

他没打扰她，听着她哼的不知道什么歌的曲子，看她满脸欢乐变换着手里泡泡的姿势，终是忍不住勾唇笑起来。

好像也没那么撑了。

小心翼翼从身后搂上去，双手覆上她满手的泡沫，轻笑：“让我在外面等那么久，就在这儿玩这个？”

钱兮愣住，摇头：“我就是，想玩会儿。而且，你不觉得这很童真吗，你是不是又喜欢我多了一点？”

蒋桥好笑，配合着点头：“本来满满的喜欢，现在溢出来了。”

她跟着笑。

本来收拾完就想出去，结果不知怎么，就停下来玩泡泡，越玩越起劲。

“我一直在外面等你。”蒋桥轻声开口，头发轻轻蹭蹭钱兮的脸，叹气，“结果你就在这儿，泡泡比我还重要。”

钱兮：……

她下意识腿有点儿软。

他还没一上来就这么骚包的对她说过这样的话，这是——

她眨眨眼，问：“你刚刚是不是去阳台接小妖精的电话了？”

“嗯？”蒋桥奇怪，怎么忽然变了味道，不是应该害羞的说人家错了这就出去吗，怎么到这儿就开始疑神疑鬼了？

钱兮信誓旦旦：“还是说你偷穿我裙子了？”

她老神在在，下巴抬起：“没关系的，蒋桥，今天是平安夜，你说出来，我能保证你的平安，你不用这样。”

蒋桥：……

撩不动撩不动。

抬手将人脑袋往后转，扣住她的下巴，俯下身去，吻住。

说话什么的，都太多余，跟钱兮终止话题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看不了口。

刚好，他还最喜欢这个惩罚。

好一会儿，他才意犹未尽松开手，评价道：“我今天做的烤鸡腿味道还不错。”

果然还是让他尝到鸡腿的味道了。

钱兮嘟着嘴，叹气：“你就是个流氓。”

“昂。”他抬手蹭去晕到嘴角边的口红，挺得意，“当流氓也挺好的，福利满满呐。”

“而且，我也只在你面前流氓。”

他低头，将她手里的泡沫一一洗去，抽了几张纸巾细细擦干，这才满意的牵着她缓缓往外走：“打算一直待在厨房不出来了？”

当然不是。

“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钱兮蹦蹦跳跳往房间里跑，“你等等我啊。”

平安夜，都该送礼物呀。

胸腔里发出一声闷笑，蒋桥探入口袋里，漫不经心摸着盒子。

两人，还真想到一块儿去了。

钱兮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盒子。

他咯噔一下。

该不会，这个时候还有该死的默契吧？

她看着他忽然变换的脸色，莫名：“怎么了？不就是个小盒子，你吓到了？我又不会求婚。”

蒋桥：……

要是真是求婚就好了。

“这个手链。”她打开，里面是一条黑色皮手链，串着一个简单的长条金饰品。

钱兮将它取出，垂头介绍：“这个是我挑了好久的，这个小块块上面，我还亲手刻了你的名字上去，但是好像稍微有点儿丑，师傅帮我稍微修饰了一下。”

仔细看，上面刻的jq的确有点儿粗糙，边角处理的不是很恰当。

蒋桥对此丝毫不介意，她亲自给自己刻的，按照她那个笨手笨脚的能力，这已经很让人高兴。

“那这个，277是什么意思？”他指着jq后面的三个数字，问。

钱兮眨巴眨巴眼，不大好意思：“爱兮兮呀。”

刻上这几个数字的时候，钱兮有想过是不是自己太腻歪，但思考了不到几秒钟时间，她就告诉自己，这不是腻歪，也不是俗气，这是明晃晃的爱啊。

“你会觉得这个幼稚吗？”钱兮指着手链上的金属条，问，“一般小姑娘做的，我也做了。”

蒋桥觑她：“你这句话得罪了不少小姑娘啊。”

钱兮：……

这个人又挖坑，又挖坑。

“钱兮，你这样是不对的。”他单手按住钱兮的脑袋，使她动弹不得，幽幽道，“你一边送礼物，一边觉得自己送的没有新意，这怎么行呢。”

“我就简单的谦虚一下。”钱兮翻了个白眼，没好气，“有谁会说，你快看我的东西，很完美对不对！”

蒋桥：“可你给我的印象就是这样啊。”

钱兮：……

我可去你个大西瓜，她什么时候给人的印象是莫名自信？啊？

“我还挺好奇，你怎么今天这么谦虚。”

她没有谦虚。

她恨谦虚。

钱兮张牙舞爪想要打他，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挠啊挠，挠啊挠。

“还挺舒服，继续。”

她终于绝望：“都怪我平常勤剪指甲，不然肯定让你尝尝我九阴白骨抓的厉害。”

“好了。”他伸手拍拍她毛绒绒的小脑袋瓜，安慰道，“我很喜欢，虽然在你看来好像幼稚了点，但，我真的很喜欢。”

说罢，松手，动作利落直接挂上自己的左手，晃晃：“怎么样？”

“帅。”她抓住他乱晃的手，仔细盯着好一会儿，奇怪，“你什么时候买的手表？”

白色金边，陶瓷链条，表盘中央是三个小的表盘，还有一个小小的日历窗。

最顶端，是明显的a家标志。

钱兮眨眨眼，再眨眨眼，转而看看放在它旁边的那条手链，忽然就觉得，有点儿难受。

蒋桥见她盯着手表看了好一会儿，越看眼睛越红，忙不迭捧上她的脑袋，小心翼翼：“怎么了这是？”

“这手表很贵吧？”

蒋桥对着手表看看，思考片刻，摇头：“也还行，现在是肯定比不上你的手链贵。”

“我不信。”

他吐出一口气来，哄她：“虽然这句话老掉牙，但是，你的心意，比什么都贵。”

“那我要是给你捡一块抹布呢。”

蒋桥：“那还是手表比较贵的。”

钱兮：……

抹布：这是瞧不起谁呢。

“我还以为，我勒一勒裤腰带，可以养活你。”钱兮眨巴眨巴眼，挺认真，“但是我发现，我们老师一个月的工资在你眼里好像一般般，这么看来，我是养不起你的。”

蒋桥好笑，这小妮子又开始打他后半辈子主意了？

“你可以把你冒菜店的钱稍微匀一点出来。”他替她出主意，“我不介意的。”

钱兮微笑：“我介意，我觉得你最多也只值我老师工资的一半。”

蒋桥闭麦。

他就不应该跟钱兮讨价还价，你看，一讨价还价，自己原本的价值不仅对半开，最后干脆是完全不值钱。

“不过。”她对着手表看了又看，感慨一句，“你的审美，还是值一点钱的。”

是真的好看。

纵然她对这些轻奢品奢侈品不太上心，但不得不说，这一款手表真的让她喜欢。

“我表盘后面，刻了自己的名字缩写。”蒋桥三两下拆下手表，递给她看，还挺得意，“好看吧。”

钱兮瞄了眼那几个飞扬跋扈的字，哦一声：“还行吧。”

反正没她的那个好看，不接受反驳。

“嗯，没你的那几个好看，不接受反驳。”蒋桥揉吧揉吧她的脑袋，将手表递给她，“给我戴上。”

被蒋桥丝毫不差说出内心活动的钱兮：？

现在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吗？她明明是个让人猜不透摸不透的未知数，怎么现在随随便便就被猜的完完全全正确了呢。

“我觉得，我还是比较适合做百变小樱。”钱兮垂头，仔细打开表带，将手表穿进去，扣上，“我不能让你了解我太多。”

“嗯？”

“这显得我很简单。”她一本正经，甚至有些沾沾自喜，“到时候你要是觉得我就是一简单的草履虫，我岂不是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

蒋桥喔一声，拆穿她：“你就算特意不让我看透，你也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

瞧瞧，瞧瞧，这是人说的话么！

她甩开蒋桥的手，气呼呼：“老娘不干了，你自己玩自己吧。”

自己玩自己。

咳。

蒋桥握住她乱挥的手，憋着笑：“说两句还生气了？”

“你说的不是人话。”

这还带人身攻击了害。

“好了，给你看个东西。”

他手上稍稍用了力，牵引着她的手往自己裤子处探。

“蒋桥你太流氓了！”她羞红了脸，满脸挣扎，哎哟哎哟叫个不停，“我一个好好的黄花闺女，你怎么这样啊。”

说着，手还不由自主往前探了探。

“拿出来。”低沉的声，满眼都是笑意，“送你的。”

钱兮眨巴眨巴眼，小心翼翼伸进去，摸到它，取出。

是一个方方的小盒子。

打开。

里面躺着一枚小小的，白白净净的手表。

是蒋桥手上的缩小版。

“喜欢吗。”他垂头，亲亲小姑娘的脸，“挑了很久。”

“也刻上了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