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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错过的诡异事件实录

作者:那根 | 分类:悬疑 | 字数:35.7万

第15章 不散阴云罩家族

书名:不容错过的诡异事件实录 作者:那根 字数:3009 更新时间:2024-11-25 23:30:18

是三奶奶!

她回来看我们了!

我身上的异样瞬间又消失得无影,泪水猛地滚了出来。

似乎所有的思念和委屈都爆发了出来,我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三奶奶”,朝着老桑树下奔去。面前的背筐将我绊倒了,我只想快一点爬起来。

我的身后,妹妹也呼喊了一声“三奶奶”,站在地上就哇哇大哭起来。

小花“呜”地低咽了一声,从我头顶腾过去,朝着地边冲去。

然而,当我再一次爬起来时,老桑树下已经没有了三奶奶的身影。小花在树下团团乱转,四处看,仰天看,像在找着什么。它呜呜地叫着,就像在哭泣。

我伤心欲绝,一身力气都没有了似的,靠着倒在地上的背筐坐在地上,仰天哭叫着:“三奶奶,三奶奶……”

可是,三奶奶已经走了,她听不到我的呼声了。

我妈闻声从厨房里出来,拉亮了屋檐下的路灯,朝我们跑来。二妈、和大肚子的子华大嫂从厨房里出来,朝着我们急切地走来。天林大哥一早就下沟里去了,在水田里捞蟮鱼卖钱,那时都还没回来。

面对急切的大人们,我和妹妹哭着诉说发生的事情,因为我们都看见了。

我妈和二妈、子华大嫂听得三人相视,脸色顿变,突然各生悲戚起来,禁不住落泪。

我妈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子华大嫂只是落泪,不知道说什么,她比较内向。

二妈长叹一声,对我妈说:“弟妹哎,这遭的是啥孽啊?三妈看来已经死在台湾了,她放心不下家里,放不下犬娃和他妹,就回来……回来……”

结果,二妈也是最终说不完,已然老泪纵横。我和妹妹更是哭得伤心极了。

当天夜里,我们都没怎么吃饭。天林大哥从沟里回来的时候,收获很少,连一斤蟮鱼也没捞着。他还抱怨,但一听我们的事情,当时就哭了。

年底的时候,在青岛务工的天江三哥回来了。他初中毕业没考上中师、中专,也不想上高中,暑假里就出去打工了。他说他们出海打渔的船翻了,船上37名船员都死了;头天晚上,他梦见了三奶奶,三奶奶叫他第二天不要出海,一定不要出海,他真的也没上船,逃过了一劫。

时间一对比,正是我和妹妹看到三奶奶的那天晚上的第二天晚上。上半年,天江三哥从成都回南充来,我们自然要聚的,谈起这件事情,他只能感慨,而且也问我:“老弟,你懂得多,说说到底是咋个回事?”

他也是不止一次这么问过我。

当时我也是笑了笑,说:“三哥,不要想那么多了,你现在过得很好,这就够了。”

接着,又扯到其他事情上去了。

人说思念一个人,想得很深,你总会梦见。确实,我经常梦见三奶奶,她在梦里,总在老桑树下,无神地看着我,一直看着,直到我呼喊她,把自己都喊醒了。有时候我也会梦见青花姐,她穿着小花袄,是个漂亮的小仙女,对着我笑,总是笑,不说话……

那时候没有电话,我们无法联系上三爷爷,连他的地址也只有我爸知道,于是也无法去证实什么。

二妈呢,和大爸一家人的关系还好,嘴里藏不住话。大妈呢,又是个高音喇叭,于是三奶奶死在台湾的事情,很快就全院子都知道了。都说我家里要倒霉了,连保佑我们的神孃孃也走了。

童年的日子里,就这么充满了悲伤、压抑。确实也是,那些年,不仅是我家不顺畅,就连大爸、二爸、我大姑和小姑家里都很不太平。曾祖许其九传下来的这一家族,有一股阴云笼罩,总是散不开。

那年初秋的时候,新的祠堂屋在原址上修好了。还请了陶先梦来开堂做法事,放了电影,很热闹。我和妹妹没有下去看,就在家门外边的竹林边上看了看,确实比原来更新,更高大,更气派,连三奶奶的老屋废墟也包括了进去。

不知怎么的,看着那新的祠堂屋,我总有一种背后凉嗖嗖的感觉,脚心总会发麻。身边的小花,直盯着那里,嘴唇裂开,雪白的牙齿大露,喉咙深处呜呜有声。

我妹妹倒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可我的直觉告诉我,新的祠堂屋,不好!这肯定是大爸没听我爸的话,或者是没听三奶奶的话。

祠堂屋的开堂仪式很隆重,纸钱满天,香火旺盛,在连响不断的鞭炮声中,一具具重新做好的棺材,上着红绸,又从后门华丽丽地抬了进去。大爸没有赔棺材钱,有棺材的都是自认倒霉,掏钱再做,做的时候不免闲聊,顺带着把我爸狠骂一通,诅咒我们一家人。

也有人逼我妈赔钱,但我们穷了,有二爸在,没人真敢逼。大爸有时候也装着很大义的样子,说:算了算了,都这样子了,还逼人家干什么?

大爸的嘴脸,我从那时起就恶心透了。

祠堂屋修好后没多久,大爸外出给人杀猪,被猪袭击了。那头猪很凶猛,中刀之后咬住他的右手,从杀案上滚下来,拖着他狂逃。

猪血从喉膛子下面狂飙,大爸一路惨叫,很多人都没能拦住猪。最终,猪活硬生生咬断了大爸的右手,含着那手,喉膛下插着那把刀,跳进了水库里,向库心游去。

人们追赶也没有用,猪在库心沉了下去。猪也是游累了,或者血流尽了,伤势过重。

猪的主人家最终还是用渔船将猪给捞上来了,但大爸的右手再也接不回去。他伤好以后,没多久,患上了胰腺癌,年底就死了。

现在说起这样的事情,其实我不想自己的文字里透着太多的苦难,不想用它们来煽情,但这就是事实。我也不想字里行间有太多的个人爱憎情感,因为我只想真实地整理和记录好这一切。

大爸的事情,那时候我偷过欢喜,很高兴,我妈也说那就是报应。但现在,也许只能说明,有些事,人在做,天在看;种下了孽,就得还债。这跟选阴地一样,老祖先人埋得好,儿孙吉福贵罩,短也至少三代荣华;埋得不好,子孙后代都受影响。

当然,大爸家里还发生了其他事情。天元哥,他的大儿子,我的大哥,是谢大木匠的徒弟。天元哥跟大爸是一个鼻孔出气,当时还扬言我爸要是回来,他要为放火烧祠堂屋的事情收拾我爸。

还是那一年,天元哥砍树,想再加修两间房子,因为他已经有两个儿子了,以前都还算我的童年小跟班,后来就不是了。那时候农村人也想不到——未来的发展能让大家有钱可以在城里买房受罪,都流行的是一个儿子一间房,娶亲就能过日子。

但是,天元哥不知怎么的,斧头拿反了,举起来想劈树的时候,劈中了自己的右脑袋。当时那个场面,血腥极了,半张脸皮子削了起来,挂在耳边,右眼珠子也爆了。

天元哥命算是大,脸皮子缝好了,但那手术后的伤痕极度扭曲、恐怖,右眼珠安了只假眼,成了全家族最丑陋的人。

结果,天元哥给儿子们的房子也没加修成,钱都花在治伤上了。他的大儿子许大强、二儿子许大云,现在都还没有自己的房子,在南充市建筑工地上打工,租住。大强和大云应该把我叫大爸,现在跟我关系也还行,因为我说的话,他们信,再也不能不信。

天东哥,大爸的二儿子,算是对我们家还稍好的,见到我们还是要打招呼,但也仅限于打招呼。那年他还未娶亲,去陕西汉中,准备拐个女子回来做老婆,结果半路上被人家的家人抓住了,差点没打死,左边锁骨和肩骨打断了,现在都还是左肩低,右肩高。

不过,天东哥生得还是有点帅,我是有那句就说那句,以实际情况出发。伤好以后,他居然还想着那女子张胜娟,又去了汉中。

还不错,天东哥诚心动人,脸孔动人,加之还是有一把好力气,真把张胜娟娶了回来,就是我现在叫的“张二嫂”。不过,前阵子我听说,他在外面有个小情人,准备和张二嫂离婚了。

婚后,张二嫂为天东哥生了大女儿许明凤,许明凤没什么事,前两天我还在街上碰见过她,和男朋友逛街,两个人请我吃了饭。

但是,天东哥想生个儿子,于是罚款生了二女儿许明璇。这个侄女出生之后,天东哥找到了我,一定要我回老家一趟,给推推八字,看看命,顺便取个名字。没办法,我读书多,但混得不好。

可我看到刚出生没多久的二侄女后,当时就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