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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嫁女

作者:芙蓉浦 | 分类:幻言 | 字数:43.3万

第158章 赤剞

书名:龙嫁女 作者:芙蓉浦 字数:2114 更新时间:2024-11-25 23:29:50

第一次遇到虬髯客,他就抢走了唐惊鸿亲手做的烤鸡。

田姥姥和景沐与我和唐惊鸿对战落了下风,他又扔下一句“持强凌弱”救走他们。

此人究竟是敌是友?

我不想被他认出,后退到一处人多昏暗的街角。

被虬髯客从火中救出的正是客栈老板郑掌柜。

他浑身被烧得破烂不堪,头上更是一块秃一块灰,很是狼狈。

他跪爬着朝虬髯客道:“大爷,求你再去救救我夫人吧!我夫人还在里面!”

“老子找遍你这小小客栈,死的,活的只有你一个。”虬髯客一脸傲娇。

郑掌柜抓住虬髯客的腿,哭起来,“大爷,我夫人真的没有跑出来,求求你再去救她一次吧!我郑山把所有的银票细软都给你,求你救救我夫人啊——”

虬髯客嫌弃地甩开郑掌柜,“老子今日心情好才进火场救了你,你非但不感激,还逼老子再入一趟火场!你把老子当猴耍啊!”

“大爷不去,我去救夫人——”郑山刚跌跌撞撞起身,却被几个邻居拦下。

“郑掌柜,火已把客栈烧透,你再进去只怕凶多吉少!你夫人或许正如这位先生所说,真没在里面。”

“这位先生会术法,他说里面没人肯定没人,你夫人或许在别处找你呢。”

大家的劝慰并没令郑掌柜轻松下来,他哭丧着脸道,“你们说说,着了这么大的火,她如果不在里面,还能去哪儿?”

周围的街坊顿时沉默。

这虬髯客善恶不辨,做事全凭心情,他说屋中没人,我也没有全信。

看郑掌柜如此伤心,我决定去里面走一趟。

寻了个人少的地方,我跃上正熊熊燃烧的客栈二楼,看遍所有的屋内和地上,真如虬髯客所说,没发现任何活物和死物。

我刚从上方跳下,虬髯客就朝我冷笑哼了声,“没有就是没有,还不信老子的话!”

他似乎没有认出我。

我没理会他,走向正哭得声嘶力竭的郑掌柜,“屋内确实没人,你夫人真的不在里面。”

“她不在里面?莫不是被烧死了!”郑掌柜忽然双眼圆蹬,身子直挺挺朝后倒去。

虬髯客伸手在他口鼻处摸了下,骂一句“短命鬼”甩袖而去。

我看到郑掌柜的魂魄已从肉身出来,飘向远处。

郑掌柜被火中救出,口口声声就是他的夫人,如今他夫人踪迹不明,他竟气得一命呜呼。当真是个痴情的男子!

好心的街坊邻居都围过来,我拿出几两碎银,大家又凑了些为他买了口薄棺和一身寿衣,草草埋了。

早上住店时,郑掌柜还笑脸相迎,傍晚就命丧黄泉,好好的两层客栈化为一堆废墟,这人生当真如同一场黄粱。

我在夜色中离开镇子,刚踏入北宴疆土,就听到虬髯客骂骂咧咧的声音。

“你男人以为你被烧死,哭着求老子去火堆里找你。哪想到你竟跟个野男人私奔去北宴!今儿老子就杀了你们这对儿奸夫***!”

我凑着月色看到一对年轻男女正跪在地上。

那女人正是郑掌柜苦寻不着的妻子。

我隐在暗处,没有出声。

接着传来拳打脚踢之声。

女子的哭声和男子的哀求声同时响起。

“说,客栈那把火是谁放的?”虬髯客的声音忽然大了许多。

女人声音宛转,“客栈起火实属天灾,先生怎会如此问奴家!”

“不说是吧——”虬髯客怒极的拔刀声传来,女人凄厉大叫后断了气。

我倒吸一口凉气,真想不到虬髯客会替冤死的郑掌柜出这口恶气!

“你来说,客栈的火是谁放的?”虬髯客扬起手中还滴着血的尖刀,朝跪地的男子问。

男子浑身哆嗦,啊呀了多时才指着地上死去的女人说,“都是这个女人勾引我,让我与她私奔去北宴。今日下午是她逼我放火的!她说一把火把郑山烧死,以后我俩就能无忧无虑地在一起了。我若不依她——”

“噗呲!”

男子话没说完,虬髯客手中的尖刀就捅进了他的心口!

“两个腌臜东西,平白污了老子的刀。”虬髯客气呼呼地骂了声,又瞥向我这边,“还没看够么?”

这人反复无常,我不敢大意,紧握碎玉鞭朝他走了几步,“先生快意恩仇,当真令人佩服。”

“老子最看不得世间的不公之事,看不顺眼的都要杀掉才痛快!”

他弯腰用男人的衣衫擦了下尖刀上的血迹,朝我道,“那日在甜水镇从你手中救走两个女人,当时老子只当你们持强凌弱,其实那俩女人坏得很,是老子走眼了。”

我紧绷的心弦开始放松。

这虬髯客性子直爽,还有一副侠义心肠,如果能结交也是一桩美事。

“能把自己做的错事说出,可见先生心胸坦荡。”我刚朝他抱拳施礼,就被他打断。

“别先生先生的叫,老子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老子名叫——赤剞。”

“敢问赤剞大哥,怎知客栈的火是有人故意放的?”我身在火场没看出任何端倪,赤剞看似一个大老粗,竟能发现火灾的不寻常。

“老子的心也没那般细。郑山没看到老婆从火场出来一直嚎丧,可见他对老婆一片真心。我去火中看了一遍,没发现客栈内有任何活物和死物。”他意味深长地看向我。

“你的家正着火,你安然无恙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自然是找寻家人,互报平安。”我脱口而出。

“这不就对了么。”他朝我露出一个很是嘲讽的笑容。

“哦,原来如此。”我总算懂了。

家中着火本是塌天祸事,郑夫人安好却任由郑掌柜在火场哭天抢地,一点也不记挂丈夫的安危,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这赤剞真是粗中有细,我自愧不如。

“与你这等蠢笨之人说话,当真累死老子了。”他收好尖刀,转身就走。

我看他的方向是北宴,紧追过去,“赤剞大哥,咱们做个伴一同去北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