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梁翰站在一起的童心还有楚婉凝忍不住都皱起了眉头，楚婉凝自小就生活在飘雪山，对于官场并不是很了解，在她看来，如今姚志辉的府邸都已经搜出了这么多银子，很显然姚志辉这个人不干净，这种情况下姚志辉定罪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可梁翰却知道，官场比表面上的要黑暗也要复杂的多，往往事情不能看的太简单。

“梁少爷，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我看那个主审官似乎都对姚志辉没有好感了，这样的情况下，姚志辉怎么可能还能脱罪呢？难道大雍的法律这般的不公平吗？”

梁翰摇了摇头：“并非大雍的法律不公平，而是这些人太狡猾，他们身为官员，本身就比其他人更加懂大雍的法律，所以钻空子这种事情并不少见。尤其是姚志辉身为大理寺少卿，这方面更是行家，我观那姚志辉脸上并没有太多惊恐之色，显然他还没有觉得自己无路可走，虽然我想不到要这种情况下要如何脱罪，可是姚志辉的态度让我隐隐有些担忧。”

“朝廷果然麻烦，若是在飘雪山，只要是犯错了再怎么狡辩都没有用。”楚婉凝冷冷的说道。

梁翰苦笑一声：“这里可不是江湖，江湖没有那么多规矩，谁的拳头大谁就有理，而朝廷代表着的是千千万万的百姓，这些条条框框原本是用来保护善良的百姓的，可如今更多的时候却被那些官员权贵当成是利器。”

童心有些惊讶的看了看梁翰：“没想到你竟然还会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真是小看你了。”

“喂喂喂，你这话说的我好像很没用一样好吗？我的优点你还没有真正发现呢。”梁翰忍不住为自己发声道。

楚婉凝不知道为何突然朝着李尘然看了过去，心里默默的想着，如果姚志辉真的脱罪了，他心里一定会很难受的吧？

虽然跟李尘然接触的时间还不久，但是李尘然给楚婉凝的感觉就是他的内心比他表面上表现出来的要骄傲的多，这样一个人若是受到了打击，恐怕很难走出阴影。

回到京兆府，孟德元重新坐到首座，然后“啪”的一声，惊堂木响起。

“姚志辉，现在可以给本官一个解释了吧，你府中的银子到底是从何而来，为何李尘然与牙行交易的银子会在你的府上。刚刚本官已经验证过了，在你府中的那一批银子中，的确有一些是有李尘然说的那些记号的，这一点你如何解释？”

姚志辉低着头一言不发，似乎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砰！”孟德元用力的一拍惊堂木，声音咆哮道：“姚志辉，念在我们曾同朝为官的份上，本官才没有对你用刑，但是现在证据确凿，你若是依旧不肯认罪，那就别怪本官不留情面了，你以为你不说话就能相安无事吗？现在证据都摆在面前了，你若依旧保持沉默，那本官就要大刑伺候了。”

说完，见姚志辉依旧一副沉默的样子，孟德元脸色一沉，直接对着左右下令道：“来啊，上刑具！”

衙役们听到命令，走上前刚准备押住姚志辉，这个时候姚志辉突然开口说道：“等等，我说，我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

孟德元挥了挥手，示意衙役们下去。

“说吧，牙行到处拐卖大雍百姓，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你指使的。”

姚志辉对着孟德元拱了拱手，脸上似乎非常的为难。

“回大人，此事与我无关。”

“砰！”孟德元真的气炸了，姚志辉到了现在还想抵赖，这简直就是在羞辱他。

“还请大人稍安勿躁，且听我细细道来。”姚志辉长叹了一口气，随后缓缓的说道：“本来这件事情我是不想说的，毕竟黄管家在我府上任职多年，这些年老夫也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可谁曾想他竟然会走到这一步。老夫念及他这些年的情谊，一时糊涂想要替他隐瞒，可如今证据确凿，老夫也不得不承认了，牙行的一切的确跟我府上有关，可是这些事情老夫也是在几日前才得知，这位李公子告了御状，老夫才知道牙行跟我府上有关，可是老夫知道自己没有做过这些事情，所以当时非常的愤怒，把府中上下仔仔细细的审问了一遍，可是却没有找到线索，原本老夫还以为是这些李公子搞错了，可谁想，就在昨天晚上，老夫半夜睡不着，无意中走出房间想要到处走走，却发现佛堂那边似乎有亮光，老夫不明白大半夜佛堂怎么会还有人在，所以悄悄的走了过去，谁知道竟然看到了黄管家在佛堂偷偷的打开了佛像后面的密室，当时老夫很震惊，因为老夫身为主人，却不知道自己的家中竟然还有这么一条密道，当时老夫就察觉到事情不对，等黄管家走进密室，老夫就悄悄的跟了进去，谁知道就如你们一样，看到了密室里堆满了银子，当时老夫心里是有气又恼，谁曾想老夫最信任的管家，竟然背着老夫做了这么多天怒人怨的事情。”

听到这里，孟德元的脸色变了，而同样变色的还有不少人。

梁翰咬着牙，低声说道：“糟了，这老东西打算把所有的责任推到他管家的身上！”

“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姚志辉可是大理寺少卿，他的管家怎么可能背着他做这么多事情而且这么多年都没有被他发现，这混蛋！”童心一点都不相信姚志辉所说的，在场也有不少明白人都看得出来，姚志辉这是打算弃车保帅了。

把所有的责任推给自己的管家，把自己从这件事情上摘出去。

孟德元身为刑部侍郎，自然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对于姚志辉的供词他也没有贸然的相信。

“你这个意思是说，牙行的事情完全都是你管家自己做的？”

“没错，老夫在发现了密道之后，便直接现身把管家臭骂了一顿，当时管家看到老夫很惊慌，一个劲的向老夫求饶，并且把他做的事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老夫当时听了毛骨悚然，没想到老夫最亲近的人竟然背着老夫做了这么多错事，可是老夫念在管家照顾我这么多年的份上，不忍心亲手抓他，所以要求他主动的投案自首，可谁想，管家表面上答应了老夫会认罪，可是等老夫离开后，他立马就逃出了姚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