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梁翰已经死死的握住拳头，他猜到姚志辉会有办法脱罪，没想到脱罪的办法竟然是把所有的罪责全部推给自己的管家。

这一招其实很妙，因为李尘然所谓的证据，包括从姚府搜出来的银子只能确定姚府的人跟牙行有关，可是并不能直接的证明这牙行就跟姚志辉有关。如果管家愿意把一切都揽下来，那么姚志辉完全可以把自己说成毫不知情的受害者。

孟德元也不是第一次办案了，听到姚志辉的借口他就感到一阵的头疼，因为这样的话没有新的证据的话，姚志辉这一次恐怕是真的要逃脱法网了。

“你的意思是说，牙行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管家背着你做的？对此你毫不知情？你是在玩弄本官的智商吗？仅凭你管家的能力，怎么可能组织起这么多人而且这么多年下来，你的管家是多么厉害，竟然让你一点怀疑都没有，且大笔大笔的银子藏在家里，府中那么多家丁就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不对？”

姚志辉抬起头，平静的面对着孟德元，咧嘴一笑：“大人，如果我的管家能力不行，我又怎么会这么看重他，而且还把府中大小事务都交给他呢，只可惜啊，他把自己的能力都用在了违法犯罪上，至于你说的为何家丁都察觉不到，他可是我府中的管家，平日里我也不管事，他想要调开家丁什么的方便自己行事只需要随便找一个借口就好了，这怎么会引来别人的怀疑呢。”

孟德元明知道姚志辉的解释只是狡辩，可是偏偏也没有证据去反驳他，现在他把什么责任都推给自己的管家，这除非管家自己开口反驳，要不然很难定姚志辉的罪。

人群里，就算是不懂政治的楚婉凝也忍不住皱起眉头：“现在这情况是不是对李尘然很不利？”

“何止是不利啊，这姚志辉真的厉害啊，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的嫌疑给撇清了，即使大家都知道他说的是谎话，可是没有证据那么根本就定不了他的罪，这一次阿然要输了，朝堂上的老狐狸果然都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姚志辉本身就是大理寺少卿，玩这种比阿然厉害多了。”

楚婉凝有些担忧的朝着李尘然看了过去，现在这种局面的确很不利，没有新的证据，不，没有足够一锤定音的证据，恐怕想要让姚志辉定罪非常的困难。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楚婉凝看到李尘然依旧还平静的目光，心里就有一种感觉，或许这个自己“命中注定”的人，会有什么奇迹也说不定呢。

孟德元深深的看了一眼姚志辉，随后又看向李尘然。

“报！回禀大人，我们刚刚在姚府又发现了重要证据！”就在孟德元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名衙役急冲冲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重要证据？孟德元立马说道：“快呈上来、”

衙役快步走到孟德元身边，从自己的胸口掏出一本账册。孟德元打开，快速的翻阅了一遍，随后面色大变。

“孟大人，这本账册可是跟牙行有关？”一旁的吴新生看到孟德元脸色变化这么大，心里痒痒的，可惜他却看不到账册上到底是什么内容，所以忍不住问道。

孟德元把手中的账册传给吴新生和何芸儿查看，随后朝着在场众人解释道：“刚刚送到本官手中的账册，的确是这些年牙行买卖人口的账册，上面一笔笔记录的都是我大雍无辜妇孺被这些混账交易的血案，而这本账册上的署名以及笔迹可以看出来，这本账册应该是黄管家所拥有的。”

姚志辉不由的笑了笑，似乎一切尽在掌握。

有了这个账册加上姚志辉的证词，几乎黄管家是牙行背后主人这个事情不会有翻盘的可能了。

“李尘然，姚志辉说的话你都听到了，他说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管家背着他做的，这账册也实实在在的确是黄管家的手笔。如今若是你没有更多的证据，那么本官只能暂时让姚志辉无罪释放，下通缉令追捕他的管家了。”

李尘然施施然对着孟德元行了一礼，随后冷笑着看向姚志辉说道：“大人，我想这个通缉令就不需要下发了，因为你们根本找不到黄管家，哦，不对，应该说，就算找到了也只会是一具尸体吧。”

嗯哼？

在场众人又是一片哗然。

“李尘然，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孟德元追问道。

“什么意思，我想这话问姚志辉或许更加的清楚，其实姚志辉有一点说的没错，关于牙行的事情，基本都是黄管家出面的，而姚志辉只是在幕后指挥，所以说，除了黄管家，其实没有人知道姚志辉的真正身份，如果某一天黄管家不见了，那么唯一可以证明牙行幕后真正的主人是姚志辉的人也就没了，这样姚志辉就能相安无事，反正无论怎么查，最终也只能查到管家身上。”

孟德元眯起了眼睛，仔细的盯着李尘然说道：“你的意思是，姚志辉在撒谎，这个账册也是假的？”

“姚志辉的确撒谎了，但是这个账本，小人更加倾向于是真的，这的确都是黄管家所写的，不过他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替姚志辉办事的人，姚志辉也很清楚，如果伪造罪证最终被发现了端倪，那么他身上的嫌疑就洗不清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拿出一部分的证据，而这些证据又完全与他无关，这样真真假假加上他的证词，恐怕只要黄管家不站出来与他当堂对峙那么就不可能有危险。而为了避免这样的风险，黄管家是绝对不能活着的，因为活着的黄管家就是姚志辉最大的漏洞。”

“恐怕，以姚志辉的心狠手辣，在知道陛下对此案也很关注之后，就已经想到了要把一切事情都推到黄管家的头上，这案子要是一天没有凶手，那么他姚志辉一天都有嫌疑，最好的办法还是有人替他把一切都扛了下来，或许黄管家对姚志辉是忠心的，可是一个死去的黄管家对于姚志辉来说才是最安全的，姚志辉，我说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