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快步走到尼古拉斯面前，“你刚刚说什么，是你杀了汉娜？”

尼古拉斯拼命点头，干脆利落地承认：

“对！是我做的！”

“戴茜。”

查尔斯喊了一句，戴茜点点头，打开记录本准备把两人的对话都记下来。

她准备好后，查尔斯问：

“尼古拉斯，请你详细叙述一下你的作案过程。”

“昨天晚上我洗完澡，从浴缸里出来的时候，没有把擦干净地上的水渍。我当时也没有在意，以往在家里都是汉娜打扫的，谁知道就这么巧，她就踩到了一滑呢？

就当我准备出门的时候，我听到汉娜在浴室里呼救，于是赶紧冲了过去。

她在水浴缸里挣扎，我第一反应就是要去救他。但是刚走了一步，我脑子里就起了一些恶念。

我和汉娜的感情早已破裂，还继续在一起，无非就是利益捆绑得太深，承担不起离婚的后果。如果汉娜因为意外死亡的话，那我不但可以解脱，还可以避免债务……”

尼古拉斯低头看着阳光下他的影子，黑黢黢的颜色仿佛是他的本性。

“你甚至还能获得几笔高额的保险赔偿金。”

查尔斯咬牙切齿地补充：

“所以你就任由她死去！”

尼古拉斯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这是他一直以来都试图回避的话题，但事实究竟如何，答案已经浮现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你在旁边看了多久？一分钟、两分钟，还是你眼睁睁地看着她直到她死？”

奥菲斯阴沉着绿眼睛，冷声询问。

“我、我……我也不想的，但是既然一开始没救她，那她就只能去死了……”

尼古拉斯说着有些像绕口令一般的话，但所有人都心中一寒。

在一片寂静中，杰夫稚嫩的童声响起：

“所以……是爸爸，杀了妈妈？”

大人们总是以为孩子不懂，但即使是稚童，也可以从他们的对话中，七拼八凑地拼出真相来。

“杰夫，爸爸没有动手……”尼古拉斯意图狡辩。

杰夫摇摇头，“我都听到了，是你杀了妈妈。”

“不是杀！我最多就是没有救她而已！”

杰夫不听，只是重复了一句：

“是你杀了妈妈。”

见杰夫软硬不吃，尼古拉斯干脆露出了真面目：

“你这没用的东西，跟你那没用的妈妈一个样！”

杰夫的身体不自觉地抖了抖。

“你知不知道，你妈妈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杰夫抬起头，注视着自己的父亲。

尼古拉斯咧开嘴，面目狰狞地笑着说：

“她在叫你，杰夫啊杰夫……但是呢，你睡得像头猪，你什么都听不见……

要是你听见了，说不定还可以救她，但是你没有……杀死你妈妈，也有你的一份！”

“你闭嘴！”

上官玉连忙捂住杰夫的耳朵，但为时已晚，杰夫泪流满面。

奥菲斯捏紧了拳头，咬着牙恨声道：

“怎么会有这种畜生？！”

他飞起一脚，重重地踹向尼古拉斯的肚子。

尼古拉斯惨叫一声，捂着肚子蜷缩起来。

“别给我装死！起来！”

奥菲斯出手是有讲究的，只是会格外的痛而已，却不会伤害到对方的内脏。

“哎哟……妈的，警官……他、他打我……”

尼古拉斯捧着肚子，十分艰难地说出这一句。

查尔斯抬头看看天，假装没听到。

“你要是再敢多说一句，下一脚我不知道会踢到什么地方了。”

奥菲斯冷冰冰地威胁。

尼古拉斯顿时闭上了嘴，就连痛苦导致的呻吟，都只敢我在浴室中发现浴帘的卡扣被人为的破坏了。

“我在浴室中发现，浴帘的卡扣被人为破坏了，是不是你做的？”

“浴帘的卡扣？我没有！”

尼古拉斯嘶声回答，他一脸不知情地反问：

“你之前不是说没有破坏吗？”

查尔斯细细审视着他的微表情，心中有了计较。

但他还是最后再问了一遍：

“你真的没有动手脚？”

“真不是我。”尼古拉斯回答：“我连袖手旁观任由汉娜去死的事情都讲出来了，我又为什么不肯承认卡扣的事情？”

上官玉听到这里，倏地看向查尔斯：

“你的意思是，有人提前设计好了现场？汉娜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谋杀？”

“我只是基于现场的证据，作出合理的推断。剩下的，还要等进一步的调查。”

查尔斯并没有正面回答。

上官玉陷入了沉思。

“时间不早了，我们带着尼古拉斯先回警局。”

查尔斯看了看手表，目光转向杰夫：

“杰夫，你要跟着我们一起回警局吗？”

杰夫一阵瑟缩，躲在了上官玉的身后。

上官玉揉了揉他的脑袋：

“我想，杰夫暂时还不想面对尼古拉斯。

要不这样，他先由我和奥菲斯照顾，过两天这案子解决了，你再来安置他？”

查尔斯思考了一阵，点头同意了这个方案。

“杰夫，你愿意留在这里吗？”

杰夫看了看，仍然抱着肚子小声呻吟的尼古拉斯，点了点小脑袋。

…………

自从得知了妈妈死亡的真相，杰夫就一直怏怏不乐，就连午餐都没有胃口。

“这样下去可不行。奥菲斯，你盛点容易消化的食物，杰夫，你跟我来。”

上官玉当机立断，决心和杰夫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