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落魄公主的逆袭人生
作者:雨佳 | 分类:古言 | 字数:27.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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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识破
三人的密会进行到尾声之时,宁柏忽然再次想到了关键的问题。
“尘儿,按你所说,战争还是不可避免啊。依照白无咎如今那势在必得的架势,他不一定会惧怕强大起来的大玉,恐怕到时候,还是难免一战。”
宁柏登基三十年,从未主动向任何一国宣战。
说起来,他真的不是好战分子,是个完完全全的和平主义者!
在这点上,和宁曲尘不谋而合。
宁曲尘也想过这个问题,若是形势摆在那里,白无咎还是要宣战,还是要统一天下,恐怕,还是要血流成河的。
她默默地摇了摇头,“父皇,白无咎不是莽夫,介于形势,想必他会再三思量。若他执意开战,到时候大玉有与之一战的能力,也总好过现在不战而败吧。”
三人陷入了沉默。
是啊,总好过现在毫无还手之力。
宁偃文倒是无所谓,他心心念念的不过就是母亲能醒来、妹妹能平安,如今,又多了一份对父皇的感激。只要他们都能安好,为了他们都能安好,自己怎样都行,打与不打都依照妹妹的部署就是了。
但宁柏心中开始慌张地祈祷,最好白无咎那小子能识时务,最好还是别打啊!自己一把年纪了,只想安安稳稳地度过晚年,千万别出什么乱子啊。
密会不得不结束了,迷药的有效期只有一个时辰。现在的药劲儿大了,时间长了是要伤身体的。
外面的各方眼线们马上要醒了。
宁柏匆匆离去,宁偃文在禁军侍卫的暗中保护之下去了东宫。宁曲尘无奈地躺下装昏迷,还好爷爷施了针,令人昏昏欲睡,不然,还真是躺不住啊。
茱萸揉了揉眼睛,九公主身上的毯子怎么好像变了模样,自己一直没动啊,刚才刮风了吗?
她瞟了眼关得严严的窗户,嗯,一定是自己记错了。
……
这一日,宁柏在勤政殿午睡,太监陈仑来报:白无咎和萧玄承都已在路上了,午后即到。
宁柏噌地一下坐起,睡意全无,十日这么快吗?
哎,迎接仪式,赶快安排起来吧。
申时,萧玄承和白无咎同时到了大玉的皇宫门口。
二人相互无视。
人家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可这身居高位的二位仇人见面,只是互相视彼此为空气而已,冷傲地不给对方多一个眼神。
倒是两方侍卫,彼此打量了起来,只是眼神中多了一丝想要寒暄却又不得不忍住的纠结。
二人同时被盛大的欢迎仪式迎了进来。
从皇宫门口就开始铺就的红毯,道路两旁笑容可掬的宫女和太监站成了两排,手中拿着鲜花和……手帕。
御花园的花已经薅秃了,实在不够数,只要拿颜色艳丽的手帕来凑,就是画风有点怪异,忍不住让人浮想联翩。
萧玄承和白无咎一路蹙着眉走到了勤政殿。
“这欢迎仪式有点多余了。”当宁柏露出八颗牙齿,一脸标准假笑地走上前迎接二人的时候,白无咎不客气地指出。
“是是是,那下次咱就取消。”在这二人面前,宁柏是绝对的好说话。多余好办,下次就取消呗,正好御花园也没花了。
白无咎坐下敷衍地应付着宁柏的寒暄,萧玄承转身而出,直接去了未央殿。
白无咎见状,紧跟着追了出去。
要去必须同时去啊,你一个人去算怎么回事?上次我走的早,你就已经占了便宜了,此时还想单独和尘儿见面?也太目中无人了。
宁柏见萧白二人如此同进同出,不免腹诽,这也太如胶似漆了吧,分开一会儿都不行吗?
未央殿门前,二人留下的侍卫同时上前,低声汇报起了宁曲尘的近况。
虽然每日都有飞鸽传书,禀报宁曲尘的状况,但今日又有新情况……
宁曲尘,忽然,急转直下,隐隐似有性命之忧。
萧白二人听闻,急速跑进了殿内,一脸……两脸焦急地看向宁曲尘。
皇甫刚刚施过针的宁曲尘,此刻正脸色苍白、呼吸都有些急促不稳,眉头轻蹙,一副很难受的模样。
萧玄承见状,瞬间红了眼眶,“尘儿……”声音嘶哑,似乎说不尽的担忧。
白无咎立即叫了随行的南楚太医进来。
白无咎不是不相信皇甫的医术,只是隐隐地觉得皇甫有些不对劲。
他那么疼爱的孙女危在旦夕,他脸上的焦急似乎有些浮于表面,而内心似乎很是淡定。完全不同于,上次苍龙城外,祖孙二人见面之时,流露出来的那种真切的担忧。
所以,这一次,白无咎带来了南楚太医院医术最为高明的三位太医。
三位太医依次为宁曲尘诊脉。
皇甫在旁探着头悄然看着,当白无咎转过头来和他对视时,皇甫立即咧嘴抽泣,一副已经药石无医的表情。
白无咎起身走到外殿,三位太医出来低声和白无咎禀报。
“皇后脉搏虚浮无力,确有心衰之相。只是……”太医院判顿了顿,看向一旁的另外两位太医,二人都给了院判肯定的目光。
院判接着说:“我们三个都一致认为,之前皇后状况稳定,今日忽然这般急转直下,似有……蹊跷。”
白无咎猜到了这种可能,“那你们可有办法恢复?”
三人面面相觑,还是院判站出来,低着头回复道:“回皇上,若真是有人刻意施针调了皇后的脉象,那么,只有那人才能解。别人尝试回转脉象,是极为凶险的,臣等没有把握。”
呵呵,白无咎一声冷笑。
他明白了,能有这个胆量和这个本事的,也只有皇甫那个疯老头了。
只是,这么怕自己把尘儿带走吗?
用这种手段把尘儿留在大玉,意欲何为?他们是在筹谋什么?
白无咎再进殿时,面上的焦急之色一扫而光,目光锐利地扫向皇甫,转而,又温柔似水地看向宁曲尘,眼中满是宠溺。
倒是皇甫见到白无咎的模样,心中暗暗生疑。
我如此精湛的演技,难道是出现什么破绽了吗?
这个鬼小子不可不防啊!
萧玄承从伤心欲绝的哀痛中抬起头,看到白无咎一脸轻松的神情,心中霎时闪过无数个问号。
这不对劲!
聪慧如萧玄承,也从刚才忽然见到宁曲尘的焦急中缓过来,开始细细分析这十日来的情报。
从最近大玉传来的情报来看,宁曲尘一直病情稳定;而从南楚的暗线那里得来的情报分析,白无咎也一直在关注着尘儿的情况,并一直为她在民间求医问药,可谓煞费苦心。
白无咎是昨夜丑时出宫的,一路快马加鞭,一夜未眠,为了见尘儿,他心急如焚。
可此时,面对危重至此的尘儿,他却变得云淡风轻起来。
这么说来,尘儿无碍?
想到此处,萧玄承望向了皇甫,皇甫正在转着眼珠苦苦思索,自己这演技到底是哪里露了馅。
见状,萧玄承恍然大悟,并暗暗心惊、自叹不如——白无咎的观察力确实比自己更高一筹啊!
萧白二人对视了一眼,便一起走向了皇甫。
不得不说,这二人也是越来越有默契了。
皇甫腾地站起来,有些心虚地说:“你们不看尘儿,我这个老头子有什么好看的?”
平日里,萧玄承每每见皇甫神医,总是带着发自内心的尊敬,称呼他一声“爷爷”。
可此时,想到了皇甫对自己的戏耍,心中的怒意渐起。
可还未及萧玄承那一声饱含愤怒的“爷爷”喊出声,白无咎就揪住了皇甫的衣领,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把尘儿的脉象调回来。”
见白无咎凶神恶煞的模样,皇甫窸窸窣窣地在衣衫里摸他的迷气,只要摸到装迷气的宝葫芦,一切就都还来得及。
只是,白无咎出手更快,将皇甫双手禁锢,眼神示意萧玄承,“搜他身上有没有毒药。”
萧玄承会意,果然在皇甫身上搜出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和大小葫芦。
皇甫被没收了毒药,人也跟着怂了下来。
“爷爷,我每日得到的线报都是尘儿安稳,怎么今日我们一到,尘儿便这副模样了?您到底对尘儿做了什么?”萧玄承到底还是不忍心对皇甫发怒,他毕竟是真心疼爱尘儿的爷爷。
“我能做什么?尘儿这样我也伤心啊。”皇甫依旧不甘心地狡辩。
“好,皇甫,朕有时间,这次,朕就在这里看着。不过,朕听说,你这种调人脉象的针术若是久了,尘儿恐怕就真的危矣。你是现在调回来,还是和朕一起等着?不过,你一个老头子的命可不够给朕的皇后陪葬,除非加上整个大玉!”
白无咎冰冷的眼神如深不见底的深空,那里藏着的诡谲无人可探知。
一直在未央殿外藏着没敢进来的宁柏,听到此处,吓得几乎就奔进来了,“万万不可”四个字已经到了唇边。
只听,皇甫无奈叹了一口气,“调就调嘛,不过,就算调了,尘儿也还是醒不来罢了。”
皇甫最后一句的声音忽然提高,意思很明确。
尘儿啊,你听明白了吧,调虽调了,你可千万要继续装昏迷啊。
宁曲尘躺在床榻之上,无法动弹,却在心里默默地擦着额头的冷汗。我的亲爷爷,您这浮夸的演技真是让人担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