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行已死，但也把三人折磨得够呛。

倒是秦烈与任重楼哈哈大笑了起来，嘴里说道:“没想到这小子居然与冥都有勾结，罪证确凿，这下可拿到了他齐家的把柄。”

任重楼附和道:“要不是程仙师，今日我俩怕是命悬了。”

可程明却不好受，同样瘫倒在地，嘴里说道:“你们俩有话就直说，都看到了但说无妨。”

二人对视一眼，随后秦烈言道:“我们什么也没看到，我们看到的都是齐行勾结冥都，滥用邪术。”

程明心知，二人不说也罢，不说最好。

然这时，一仙道盟的人才赶来，郑青天赫然也跟着来了，看着程明三人，急切的问候道:“几位大人，可安好否。”

秦烈言道:“多谢郑大人关心，我几人无碍，休息休息便可恢复。”

紧张的郑青天这才放下心，而一仙道盟的人此时已经把齐行的尸骸带走，几人相信齐家会因为此事闹一阵风波的。

随后几人起身，言道:“喝酒去。”

却是郑青天叫停了程明，说道:“程仙师，请留步。”

秦烈二人先行一步，待二人走远，郑青天拿出了一封信，说道:“这是太子让在下带来的。”

程明接过信封，打开一看，就几句话。

“人间危，师弟保重，苏一切安好，勿念。”

而后程明含笑言道:“帮我带句话给他，护弟之恩当永世不忘，如有不便，我暗做，他明来，程愿助师兄大道一臂之力。”

郑青天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自是清楚本次来禹都叛案的目的是什么，自己的仕途就是眼前这人给的敲门砖。

他之前就收集了有关程明的来历，虽然修行界不干扰凡尘之事，但是他很清楚，南朝的话语权还是在青山那边，大皇子有青山在后，二皇子有合山郡撑腰，选谁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

言道:“谢过程仙师，我一定把话带到。”

随后程明离去，程明心里清楚，苏慕也清楚，心照不宣，却又你明我意。

那时程明初到青山，是剑鸣九醒的第一天才，被分到雨轩阁由向悦教导，苏慕第一眼看到程明的时候就知道他的不凡，尽管后期程明变为了外院的笑话，但他依然把程明当成至亲一般对待。

那时，程明受尽百般侮辱，几经危难也都是苏慕出手相救，他程明知道那十年来如不是有苏慕在，自己只怕已经死了无数次。

所以，这恩在他心中他是记了一辈子，苏慕也没想到程明是这样的人，他清楚自己护他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却没想到程明如此知悉他的处境，如是遇到知音一般。

而齐行已死的消息立刻传开，章柏本来不信，可听说何老因此受伤，心中也是直犯嘀咕。

要知道人间三害，其一是三仙岛，其二是妖族，最后才是域外异族。

而这齐行居然勾结三仙岛，他作为齐行的授业恩师怎能脱得了干系。

一声敲门声在他耳中那是如雷贯耳。

“章大师，还请随我们走一趟。”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晓青山，也只有他请的动这种人物。

章柏见来人是他，自是自己身份多高在此人面前也不能一提，而药盟的人更不会多问他的事一句，避之不及。

言罢，章柏就这样被晓青山带走了，迎接他的可能就是永无天日的炼狱生活，这无论是人间还是修行界都一致默认的规矩，那就是你可以与妖乱来，但绝不能与三仙岛沾染。

离去的程明自是答应请那两位喝酒，而那二位也知道这顿酒必须得喝，所以地址选在了西堤小院。

任家老小忙上忙下的准备伙食，倒是小院的主人清闲，有小医仙的帮助，任璟乔已无大碍。

好一会儿，几桌菜已经弄好，一群人举杯欢颜，也正是此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众人静音，都往门外看去。

是方昔奇去开的门，而来人不是谁，正是秦岚，秦烈一见，急忙言道:“是家女秦岚，大家继续，继续。”

却是方昔奇白了程明一眼，程明抿嘴一副无辜的样子，秦岚未进门，却是问道:“我能进来吗？”

方昔奇随即露出笑脸，言道:“可以，过来坐吧。”

秦烈倒是一脸的尬意，倒是任重楼言道:“秦将军啊，不是我多嘴，秦小姐久居深闺，也该是讨论婚嫁的年纪了，你就不物色物色？”

秦烈闻言，言道:“任老操心了，我这姑娘性子傲，我拿她也没办法。”

任老爷玩趣道:“依我看啊，程仙师就是不二人选。”

程明却道:“打住，我和她不是一条路的人，不合适不合适。”

秦烈也知道眼前这少年指定是龙翔于天的人物，人家说的话就是事实，两者没有谁配不上谁，压根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任重楼却被任夫人一把揪着耳朵道:“喝你的酒吧，就你话多。”

引来所有人大笑。

回想起今日之事，程明或有太多不解，然后问道:“今日之事二位怎么看？”

秦烈直言:“先生想问哪些问题？”

“我想不通一个会使邪法的齐行就能如此之强，人族强者得有多强才能让人族前行？”

问到痛心事了，但凡上五境的人族大能都清楚一个问题，那就是天道末法对人族的影响有多严重。

秦烈闻言，猛的灌下几杯酒，言道:“先生不知人族活着的难。”

程明是不知道，从前他在青山并未远出，能知道的事就那么点，随着自己入世时间越久，这个问题他一直想不明白。

秦烈继续说道:“天窟出现之前，古荒还有神仙，那时时间太平，人妖乃万族共和。”

“自从天窟的出现后，神道就此崩灭，长生再无，人族最强者也只能活过千岁。

几经灭族厄难，人族终有大能者出，开辟了飞升之道，传闻飞升后将前往神国得道长生。

之后那个圈的出现结束了人族的危难日子，但因为天道的缺损，人与妖的差距尽显，人花费十倍乃至数十倍的功夫也未必如一个普通成长的妖族强。

除却人族，其他种族似乎不受天道缺损的影响，故人族强者时至今日依然少得可怜，于是就有人另辟蹊径，他们开创了有违天道的修行之法，比妖继承血脉力量更恐怖的邪法。

自打那之后有了所谓的冥族，其实他们都是魔化的人，最明显的特征就是冥魔气的出现，那种东西根本就不是人能控制的力量，所以人族把三仙岛得那些人称为世间第一害。

因为他们所修行的道很快，却很血腥，无论人妖，皆可成为他们的祭道牺牲品。”

如此说来程明就能理解了，洛溪的哪些人头骷髅是怎么回事，三道门的禁法又是怎么回事了。

“所以，不是他齐行强，而是人族的道实在太弱了。”

秦烈如此说来，程明也就知道了，为何不灭剑体如此之强却也只能勉强压制自己那仅觉醒一丝力量的大妖之血。

秦烈继续言道:“好在妖虽然不受天道的影响，却因为继道难的问题与人族相互还能制衡。”

“如若不然，人族面临的将是各种难局是无法想象的。”

如此，程明就想的通了，为何妖化的自己会强得如此离谱。

“所以啊，人道难，难于飞升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