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虎将两手揣进裤兜里，环视着人群。

一个男声说道：“还得跟大家保证绝不再犯，不然咱们就立刻报警。”

胡小虎好声好气的说道：“我替我朋友给大家道歉，非常不好意思，打扰了大家的休息。我会跟我朋友说让她以后别再这样了。夜深了，请大家回去休息吧。”

粉色泡泡袖女孩儿喊道：“不行，必须要她亲自给大家道歉和保证才行。”

胡小虎说：“如果你们能把门叫开那不是早就叫开了吗？大家为了这事继续在这儿僵持下去，被耽误的休息时间不是更多？可能就是因为你们都围在这里，我朋友害怕才不开门的。大家早点散了，我叫开门自然就能关掉音乐，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刚才那个男声又喊道：“我呸，真害怕那还不早就关了音乐了。要我说啊，搞不好在里面嗑药呢。刚才就该报警，把人拉走了大家伙儿的耳根早就清净了，搞不好啊，从此以后都能彻底清净。”

胡小虎的眼神刷地变得凌厉，他冷冷的注视着说这话的男人，对方约摸二十来岁，一身名牌，但却气质猥琐。

物业的工作人员见势不对，立刻劝慰大家道：“这样吧，我留在这儿，各位业主请先回去。如果问题在五分钟内得不到解决，大家来找我，好吗？”

胡小虎的脸是圆圆的娃娃脸，一向以单纯憨厚的形象示人，如今这般冷目而视的样子，却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不好惹的气息。

一众业主心里也有数，能住这里的人，都非富即贵；朋友圈里的人，也自然都是一类人。对于这样的人，能不树敌是最好的。越是有钱有权的人，其实越不喜欢无端的惹麻烦。于是众业主便顺着物业工作人员给的台阶下了。

等业主们都散去，胡小虎似笑非笑的看着物业的工作人员问道：“贵姓？”

“免贵姓王。”物业小王笑着答。

“小王啊，据我所知，除了业主本人和物业可以持卡刷电梯上楼以外，其余人等是不能上到这层来的吧？”胡小虎问。

其余人等？？这个措辞很玄妙。

物业小王明显磕巴了，他说：“啊，呃…是…是这样的。今天…今天主要是……”

胡小虎抬手制止物业小王继续说下去，他冷冷的道：“你有多会做人，我不予置评。我只需要你记住，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还有，蓝小姐以后若是在这个小区里遭遇任何因今晚的事而起的纷争……”胡小虎停住话头，微微屈身看着比他矮了半头的物业小王的眼睛，继续说道：“我会很生气的。”

他面含微笑，双目微弯，乍看显得很和蔼可亲。

但物业小王却被胡小虎这冰冷的语气和脸上的笑容给吓到了，只觉浑身奓出来一层冷汗，他结结巴巴的说：“好，好…的。”

胡小虎满意的立起身子，说：“走吧，音乐会马上停下来。”

物业小王赶紧按亮了电梯。

胡小虎输入密码，进了门。

门内，穿着一身粉色镶白色蕾丝边洛丽塔裙的蓝灵儿正在随着音乐疯狂的摇摆，一头黑发被甩得状若癫狂。

胡小虎快步上前直接拔掉了音响的电源线，金属乐戛然而止，蓝灵儿的头却还在不停的摆动。

躲在走廊转角处的物业小王松了口气，搓了搓嗡嗡响的耳朵，进了电梯，摁亮了负一层的指示灯。

胡小虎提着蓝灵儿的衣领，将她半拖半拽的拉进卫生间，打开花洒，用冷水使劲儿的淋她的全身。

蓝灵儿被淋得说不出话，拼命的在地上挪动着躲闪，双手徒劳的举在半空中，试图为自己挡住。

高压喷头的水流有力地穿透了蓝灵儿的手掌，将她的眼睛淋得睁不开，呼吸都因此而困难起来；她张着嘴费力的呼吸。水流进了她的口腔，她不停地向外吐水，嘴里说不出一句话。

胡小虎毫不怜悯的看着狼狈不堪的蓝灵儿，他的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无论如何也躲不开的蓝灵儿索性摆烂，她侧躺在地面上，再不做任何挣扎，湿漉漉的乱发覆盖了她俏丽的脸庞，水流冲刷着她脸上厚重的妆容。她张着嘴，费力的呼吸，犹如一尾离水的鱼儿。

见状，胡小虎关掉水龙头，扔掉了喷头。蹲在蓝灵儿的面前，就这么看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蓝灵儿冷得开始发抖；她瑟缩在冰凉而透湿的地板上，紧咬着牙关，忍受着彻骨的冷。

胡小虎咬着后槽牙问：“为什么要X毒？”

蓝灵儿不说话，紊乱的气息和颤动的唇说明她曾试图说话。

胡小虎又急又气地抓住自己的短短的头发，强忍住大喊的冲动，将浴缸塞住，调整了水龙头后打开热水放进浴缸。他把发抖的蓝灵儿抱起来，放进了浴缸。

胡小虎拿起卸妆棉和卸妆水，替蓝灵儿卸掉了脸上那早已变得花里胡哨的妆容，一张俏丽干净的脸庞显露出来，只是略带病容。

随着水位的逐渐升高，蓝灵儿不再发抖，苍白的脸上慢慢有了一点血色。

“为什么要X毒？告诉我。”胡小虎的声音温柔，却不容反驳。

杏眼里流出一滴眼泪，无声的滑落。蓝灵儿呆滞的眼看向胡小虎，她颤抖的唇费力的挤出几个字来：“我还可以做什么？”

“你能做的事有很多，你享有许多别人想都不敢想的资源，你为什么偏要走这条路？”胡小虎是真的不能理解蓝灵儿的行为。

“小虎，你是在说，我错了，是吗？”蓝灵儿哭着问胡小虎。

胡小虎蹲在浴缸边，深呼吸了几下之后抬起头看着蓝灵儿说：“灵儿，我知道你的不容易，也知道你忍耐得很苦。可是你要知道，X毒只会让你一生尽毁。没错你是妖，可是妖也同样惧怕这些药丸。哪怕你不怕X死你自己，可是你就一点也没担心过自己现出原形吗？”

蓝灵儿的眼球定住，像是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