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二华让秋华和春华一起到城里玩。

不过春华说了，她和阿姐不认识路，二华又没时间天天陪着，必须要吴新阿哥一起去。

小娘鱼脑子怪灵光嘞！

三人去百货大楼玩，春华惊喜地发现这里就有彩色的泡泡糖。

“阿哥，”春华朝吴新眨眨眼。

吴新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玻璃柜里放着一包包的泡泡糖，袋子还是彩虹色的。

“我们要这个，五包。”吴新说。

“五包？怎么买这么多？”秋华问道。

春华的眼睛被五花八门的商品牢牢地拴住，头也不抬地说：“阿姐，你别管，这是他欠我的。”

秋华无语地看向吴新，却见他严肃的脸上似乎闪过一丝狡黠。

“你们现在的秘密可真多！”

吴新付完钱，春华迫不及待地从售货员手里接过五包泡泡糖，十分大方地递一包给秋华。

秋华摸摸她的头说：“你吃，我不要。”

“那可不行。”春华还是往她手里塞，说，“我能有五包泡泡糖，那可多亏了阿姐，你一定要拿着，这样，我以后才能继续有。”

好吧，付钱的是吴新，功劳都是秋华的。

至于他们两个到底打的什么哑谜，秋华便不去计较了，春华平日里和任何人都玩不到一处去，能和吴新关系亲近也是好的。

三人往外面走，一只大手看似不经意间伸过去，轻轻拽一把秋华，一个小小的薄纸包着的圆球便到了她手里。

春华瞥见一眼却满不在乎，只管嘴巴里吧唧吧唧地嚼着泡泡糖。

“你尝尝。”吴新催促她。

秋华打开金色的薄纸，一颗黑黢黢的小球露出来，像是春天农忙时，小屁孩坐在田埂上搓的泥团子。

入口有点儿苦，回味有点儿甜。

“这是什么？”秋华有些惊喜。

“是叫巧克力。”吴新见她喜欢，这才从裤子口袋里又摸出几个来。

“怕你不喜欢，没敢都拿出来。”

他双手捧着巧克力，那仿佛是天上坠下的繁星，每一颗都要给自己最心爱的女孩。

秋华怔怔地接过来，也许是巧克力太甜了，齁住了她的喉咙，她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心头一股暖流向四肢流淌，痒痒的。

“咳咳，”春华捂住脸，“阿哥，这啥，巧克力？好吧，这巧克力都没有你嘴甜，你看看，阿姐被你的蜜糖糊住了嘴。

难道你们忘了身边还有一个小孩吗？羞羞！”

两人相视一笑，秋华拿出几颗巧克力塞给春华，小娘鱼吐出嘴里的泡泡糖黏在彩虹袋子上，往嘴里塞一颗，将剩下的还给秋华。

“怎么不要？”秋华问。

小大人摆摆手说：“太甜了，怕糊住我的嘴。”

好吧，现在秋华要对付一大一小两张噎不死人的嘴。

三个人从百货大楼出来，坐上一辆公交车，春华趴在窗边兴致勃勃地看风景，秋华还是一贯晕车，双目紧闭，眉头紧锁。

“阿姐！阿姐你看！”春华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她用力扯着秋华的手臂，她勉强睁开眼睛。

春华手指着外面，叫道：“哎呀，都过去了，是个女人，开着小汽车，可真神气！”

她这么一说，秋华也觉得新奇，侧着身子往外面看，吴新趁着春华的掩护，悄悄把手伸过去捉住她。

手上一阵暖和，秋华羞红了脸。

“真神气！”春华很兴奋，她觉得女人开车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以后你们说不定也能这么神气。”吴新似乎觉得稀松平常。

春华小小的脸上憧憬着，忽然又皱了皱鼻子。

“那不可能吧，小汽车那么贵，我们可买不起，而且都是男人开的。”

“呦，我们的小春华也有认输的时候？”吴新逗趣道，他看着窗外缓缓说，“时代正在进步，说不定以后遍地都是开小汽车的女人。”

春华不去理他，嘴里依旧吧唧吧唧地嚼着，她舔着软软的泡泡糖，嘴里稍稍吹出一点气，一个白色的泡泡便鼓起来，随着她吹气变得越来越大，忽的又破了蔫下来。

才一会儿汽车就到站了，春华像只小猴灵活地蹦下来，后面是脸色惨白的秋华，最后才是吴新。

这儿是一个景区，里面有座虎丘塔。

春华在中间，左手牵着吴新，右手牵着秋华。

“小姑娘，要不要和爸爸妈妈一起照张相？”景区里有个照相摊，摊主热情地问。

“阿叔，这是我的阿姐和姐夫，你看看他们多年轻？”春华好奇地走过去看摊主的照相机。

“哈哈，年轻，确实年轻，是阿叔眼神不好了，想不想和阿姐姐夫照张相啊？”

春华不说话，只是目光被那个有趣的玩意儿吸住了，完全挪不动步子。

“拍一张吧。”吴新递钱过去。

三个人就站在虎丘塔下面，春华在中间，左手牵着吴新，右手牵着秋华，时光定格在这个美好的瞬间。

未来的二十年、五十年甚至是一百年，我们都将在不经意间看到这张泛黄的照片，两个年轻人穿着时髦的喇叭裤和小西装，中间站着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娘鱼。

景区人不多，大多都是些年轻的男男女女。

三人悠悠地转到小山丘上，四下无人，只有一个历经风吹雨打的亭子立着，像是个上了年纪的人，正笑盈盈地看着他们。

秋华站在亭子里眺望远处，两条大辫子梳得光溜溜，大大的眼睛里一汪水，要比旁边的清潭还要清澈美丽。

吴新忍不住伸手去寻那双柔弱无骨的手，秋华似一只略微受惊的小鸟，看一圈周围没人，这才任由他攥着。

春华似乎发现亭子外面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她走下去，背对着两人蹲下来。

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吴新完成了登徒子的一系列操作，秋华捂着自己的嘴，那里被他点了一把火，似乎要烧出一个洞来，火势不断蔓延，先是点燃她的整张脸，然后吞噬了整个身体。

春华扒开眼前的草丛，里面空无一物，她叹口气说：“哎呀，和你们出来就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