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耀拿起了客房的枕头，朝着季瑞砸去：“你为什么不放手？为什么！！！都是你，明明只要你放手，我就能彻底的自由了！！”

季瑞上前紧紧搂住林耀的身体，他的情绪比昨晚更加失控，整个人不停的在季瑞的怀里反抗，季瑞的力量很大，大到怀里的人根本没办法挣脱。

“我知道，我都知道。”季瑞在林耀的耳边轻唤，他知道林耀永远都不会背叛他，季瑞从来不需要爱情，爱情不过是荷尔蒙控制下的情不自禁，唯有永恒不变的相守，才是季瑞想要的感情。

季瑞刚回海港就直奔了医院，中途甚至没时间回家。

他刚到时爷爷还在重症病房里插着氧气管无法说话，门口黑压压站着一堆人。

他的父亲站在人群的最中央，神情严肃，看他来了也没打招呼或者说些长辈教育的话。

季瑞在这个家族里是唯一的异类，没人敢管，没人敢碰，大部分时候只当他不存在，父子俩的关系生疏的好似陌生人。

他本来只是人群中不起眼的存在，他早早脱离了家族权力的核心，没人把他当成威胁。

但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却让家族里的人都对他起了戒心。

季老先生的病情需要二十四小时有人在旁看护，虽然季家不缺找护工的钱，但也不会随意挑选照顾季老爷子的人，谁知道最后分遗产的时候会不会多一个名额。

季瑞不善言辞，却有一个旁人没有的优势，他学过一段时间的护理，林耀母亲去世前几乎都是他在照顾，所以在照顾病床上的老人方面很有经验。

没人会想到堂堂的季家少爷居然懂这些，连医院的医生和护士都有些惊讶。

季老先生从插着氧气管到身体康复，一直都是季瑞陪在他的身边照顾，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不过这也给了祖孙俩有更多了解彼此的机会。

“阿瑞，你陪我去医院的花园里逛逛。”

“好。”

季瑞替季老先生穿好衣服，抱起放在轮椅上，在保镖的陪同下，推着轮椅来到了花园里。

“阿瑞，不介意爷爷问你个事儿吧。”

“嗯。”

“你和那个叫林耀的小伙子，怎么样了?”

“嗯？”

“你还喜欢他么？”

“我和他还在一起。。。”

“这样啊。”季老先生之前得到的消息，是季瑞和林耀分手了，想着自家孙子总算是离开了这场孽缘，可这么多年过去，也不见他有新的感情：“你果然还是放不下他。”

季瑞没有说话，眼神却飘向远方。

“你们两个人当初分手，是谁提出来的？”

“是他。”

季老先生有些吃惊：“他不喜欢你？”

像他们这样的有钱人，身边有的上来巴结的人，哪有被人甩的道理，何况季瑞的条件，配林耀有哪点是配不上他的，居然还被他甩了，那个叫林耀的小伙子是瞎了眼了么？这么好的男朋友都不要了。

“我大概给他太大压力了。”

“不是我说，咱们季家条件摆在那里，他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你这些年为他付出了那么多，怎么能算给他压力呢？”

“嗯，大概吧。”

见自家孙子兴致缺缺，他又问道：“你有多喜欢他？”

季瑞看了看远处的落满叶子的枯树：“如果可以，我想和他永远在一起。”

“哎，也不知道你这份情圣的性格究竟像了谁。”

季瑞走到他的身边，坐在一旁的石凳上，默默不语。

“即使你和他没有婚姻，你也愿意么？”

季瑞抬眼望着他，眼神中闪着晦暗不明的光：“婚姻有用么？”

“什么？”

“婚姻不过是一张没用的纸，除了法律效益什么也代表不了，会出轨的人还是会出轨，没人能阻拦。我要的不是一张纸，而是一个完全忠诚与我的人。”

“那你确定，那个叫林耀的男人完全的忠诚与你么？”

“我以前不确定，但分开三年后我确定了。”

“为什么？”

“我一直在找人查他。”

季老先生皱了皱眉。

“我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完全忠诚的人，所以当年他提出分手的时候我满脑子只想着怎么把他的腿打断，留在我的身边，让他哪里都去不了。”

“可后来哥找到了我，和我聊了很久，他让我给林耀一次机会，放他自由，”

“如果林耀回来了，那他以后就会完全的属于我，如果林耀回不来，那他本来也不属于我。”

“当然我并不相信这种幼稚的狗屁言论，但我也没得选。我必须给我们的关系一点时间和空间，要不然我和他都要完蛋。”

“所以你找人监视他？”季老先生问，他的这个孙子，如果不是童年的伤害，只怕是会比他的兄长更有手段。

“嗯。”季瑞点点头:“但我不能做到随时随地的监视，只能隔三差五的看他们发过来的消息。”

“查到了什么么？”

季瑞望向远处，看不清表情：“查到他和一个女人开房了。”

“你不生气？”

“不，我很生气。”季瑞的手骨被捏得节节作响：“我当时真想杀了他和那个女人，我坐飞机去了那个城市，本想直接找他算账，但还是忍住了，我先去找了那个女人，在我的质问下才知道，那晚他俩什么也没发生。”

“也许她在骗你？”

“所以之后我又翻看了酒店大厅的录像，从10点30进入酒店，到10点40离开，要么就是他不行，要么就是他俩确实什么也没做。”

“继续说下去。”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体会那种感觉，就好像前一秒你的世界彻底塌了，而后一秒你发现你的世界不但没有塌，甚至比之前更加牢固。”

季老先生不再说话，他身边的人很多，或忠诚，或虚伪但这些人都只会用一张脸来面对他，都是看似忠心耿耿的老实人。

“那种感觉真的很好，在我给他绝对的自由之后，他依然选择了忠诚，那意味着他不是因为我管着他而不背叛我，而是他的本性就不会做出背叛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