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顾玖玖不爱喝咖啡，觉得那就是一股中药味，堪比烟灰水。

顾恒回来看见姜柠在，还有些错愕。

这会顾玖玖也悠悠转醒了。

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左看一眼，右看一眼。

“嗯？”

几乎想都不想朝左边张开双手，“柠柠～”

姜柠走过去抱住她，“玖～”

顾恒走了进来，把麦当劳放在了顾玖玖面前的茶几上。

“趁热，快点吃。”

姜柠一听这话术，都怀疑他们是不是专门报了什么男朋友培训班。

“你来干嘛呀？”

顾玖玖接过顾恒递给她的豆浆，先喝一口。

当初选这个办公楼作为工作室的最大一个原因就是——距离这不远，走两分钟就有一家麦当劳。

再走两步，还有一家肯德基。

这可是同时位于麦圈和肯圈！

“这个药虽然是个普通维生素片，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找个时间带我去见见你外婆吧，这个卖假药的我也联系了王武。”

王武，就是她上次在梁沉舟家酒店聚会那次的初中同学。

大学读的是警校，现在也还是局里混出了点名堂来。

姜柠在知道那个药检查出来后也把这件事告诉了他，同时立了案。

顾玖玖也说，她舅母的药是直接线下跟一个人拿的。

听说是她舅母之前认识的一个大老板推荐的，她舅母把那位老板说的天花乱坠。

不仅有钱，还对人大方，随便出手就是好几万。

“这老板，是个女的？”姜柠问。

顾玖玖点点头，狠狠咬了一口手里的汉堡。

“是她之前去一家会所打麻将认识的，然后就一直跟着这个老板，好像是姓田。”

姜柠和顾玖玖上一次就约好了今天下午一起去探望一下外婆。

反正她今天也是假期，便留在了工作室里，帮他们处理一些订单。

等下午有空了就去买了一些水果，去顾玖玖外婆家。

原本还想再买点补品之类的，但被顾玖玖劝止了。

“别买了，买了还不是进了我舅母的肚子里，她说老人受不了这么补，而她照顾外婆正需要补。”

顾玖玖外婆被舅母怂恿，前几年就把老房子卖掉了，换到了现在的这一间房子里，一家四口现在就住在沿江附近。

姜柠开车朝目的地出发，江边的房子也都是一些老城区。

江边的两边都是密密麻麻的房子紧挨着，她就怕开快一点就错过了。

今天是周日，舅舅舅母每周这个时间都会去理疗馆做艾灸，一早出门，起码到饭点才会回来。

“是那间吗，那个是外婆？”

姜柠看着就隔着几百米有一个佝偻着腰的背影坐在一张矮竹椅上，午后的阳光有少许明媚，老人双脚都刚刚好在光里。

顾玖玖降下车窗，探出个头朝前面大喊了一句。

“外婆！”

老人懵懵懂懂地转过头，窗外还是有风，声音被风偷走了部分。

姜柠知道位置，这下可以放快车速，停好了车。

车一停好，顾玖玖就立马下了车，走到老人身边。

“外婆，这今天风也不小，你怎么也不多穿点？”

老人双眼也都只瞧得见缝，风吹得又干。

只有当人走近了，才发现是自己的亲外孙女，双手握住她的手，还在朝她身后看去。

“诶，囡囡啊，你怎么来了啊？你妈妈呢？”

外婆冰冷的手和她一直在室内待着的手形成了鲜明的温度差，顾玖玖脱下围巾，裹住老人的手。

“我妈没来，我和姜柠来的，你还记得姜柠吗？你以前见过的，我的好朋友。”

话落，姜柠也提着大包小包从车里下来。

“外婆！”

外婆看见姜柠这提着的东西，也赶忙站起身。

“你这咋还提着大包小包的呢？”

顾玖玖接过一部分的东西，一边搂着外婆的手臂往屋里走。

“哎呀，这都是我和柠柠买来孝敬您的呀。”

外婆罢罢手连忙说，“不用不用，你们都拿回去。”

“外婆，买都买了，您忘了，我和玖玖以前可是说好了，赚了钱要给您买好多好吃的。”

初中的时候好几次姜柠去顾玖玖家里蹭饭，好几次都遇到她外婆也在她家里。

顾爸爸就打趣道，让她们俩赚了钱可要给外婆买点好吃的。

姜柠把椅子也收进了屋里。

门被关上，冷风也被拒之门外。

两人一左一右的扶着外婆进了屋子里，客厅就在一楼，门一关，屋子瞬间就暗了下来，只能开灯照明。

“外婆，我去给你洗点水果，这今天买的这个橙子可好吃了，还买了些蓝莓，多吃点对眼睛好，还买了一些干货，这也快过年了，留点看家。”

顾玖玖按照原来就说好的计划行动，要给外婆和姜柠留足私人空间，好好谈谈。

她顺便去搜索一下关于那个假药的事。

“哎呀，你舅母会买的，你又何必再多花这个钱呀，囡囡。”

姜柠安慰老人。

“外婆，咱们又不是小孩子了，会赚钱，您啊就放宽心，买点东西孝敬您咱也不会破产的。”

外婆坐在沙发上，拍了拍姜柠的手。

“你这孩子，这赚再多也要省着点，我一个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人了，哪里还用的着这些。”

“外婆，您这话就不对了，这辛苦了半辈子，老了就是要好好享受的呀，老人有老福的呀，您呀，别操心了。”

外婆无奈地摇摇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哪来的福气哟。”

姜柠坐着的位置刚好是面对着楼梯口，隔壁就是厨房，她看到顾玖玖从里面走了出来，把洗好的水果端到桌面上。

“哎哟，我这肚子有点不舒服，我先去上个厕所。”

外婆也着急地看向顾玖玖。“怎么了，吃错什么东西了？”

“可能是早上吃得太急了，我上个厕所就好了。”

顾玖玖走上楼梯口，还冲姜柠挤了一下眼睛。

姜柠秒懂，眨了两下眼。

楼梯口传来飞快地上楼声，几乎是几秒就上楼了。

“外婆，您以前不是都去打麻将的吗，怎么最近没有去打？”

姜柠开始抛出话题。

外婆靠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顾玖玖留在她这的围巾。

“打麻将啊……已经好几年都没有打了，不会打咯，玖玖她舅母说，外面的人太杂乱，容易传染病。”

这理由，不能说没道理，也不能说有道理。

“那您整天都呆在这屋子是不是很无聊，怎么不出去走走？

这里也有一些社区中心吧，我刚刚路过都看见好些老人聚在一起下棋呢。”

外婆摇摇头。

“玖玖她舅母不让，还是太乱了，不安全。”

“可是她舅母和舅舅每天都去打麻将，您一个人待在家，要我说，都快憋出点什么来了。”

外婆犹犹豫豫地说，扯了扯姜柠地衣袖，眉眼都耷拉了下来，小声地说：

“我，我其实有病。”

“啊，怎么会，您看着虽然瘦了些，但这说话都还流利通畅呢，这都比同龄人好些呢。”

姜柠故作不知，但顾玖玖的外婆，既没有面对外人的恐惧，也没有特意隐瞒。

说话也都畅通，没有答非所问，胡言乱语的行为出现。

就是精神状态确实看起来很差，和以前见到的外婆相比，这生理机能方面老了不少，眉眼里都流露着疲态。

“囡囡她舅母说我就是焦虑症，还给我开了药呢，这都吃好多年了，那药还要天天吃。”

好嘞，交代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