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奇特的蚌壳里。

“你醒了？”妺女摸了摸他的额头，温柔道，“我初见你时，你浑身是血的倒在沙滩上。可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桑佑疑惑地眨眼。

他好像失忆了，只记得他不顾父亲的阻挠出了墨河，然后晕了。

妺女叹气，故作烦恼道：“吾名妺女，小字天欢，乃螣蛇族圣女。那日我为了救你一命，用了螣蛇族的上古冰晶。这冰晶虽不昂贵，价值与仙髓一般无二，但胜在稀少，治疗你们这些水族却有奇效。你既然醒了，就把这药钱付了吧。”

桑佑忍不住落泪，无声地控诉着妺女的不近人情。

他们墨河也有一枚冰晶，但那枚冰晶是镇水石的灵源，若是要他用冰晶还债，老爹岂不是要把他逐出家门，任由墨河外的魔族杀蚌煲汤？

“我可以把我卖给你抵债吗？”桑佑眨了眨无辜的眼睛，单纯道。

妺女假装烦恼，反反复复地强调她要赔冰晶，桑佑这样做让她很为难，就是吊着桑佑，不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

叶欢看完了螣蛇族的藏书，觉得有些无聊，就在雾山乱逛，听到妺女房间有动静，有些好奇，正巧就看到了这一幕。

“这进度也太慢了吧？”

叶欢有些嫌弃现在妺女的进度，当年她把公冶寂无搞到手的时候，可不像今日这般墨迹。看来，还是要她加一剂猛药！

接下来几天，桑佑一直在对妺女撒娇卖萌，企图躲避债务，妺女却始终不松口，吊着桑佑，叶欢则是写了一个话本，悄悄放在桑佑的枕边。

“霸道圣女和她的小娇夫？”桑佑看着枕边突然出现的话本，有些好奇地翻了几页后，渐渐羞红了脸，耳根冒着热气，依稀还能闻到烤蚌的香味。

桑佑合上话本，可又忍不住读了几页，最后心一横——

卖身还债！

还债第一步，让债主爱上他。

女人通过征服胃征服男人，而男人通过征服……

桑佑有些羞涩。

从今天起，他就要用美食征服债主，再用身体征服债主！

没钱还债，就只能用他这可怜兮兮的蚌肉补偿债主了。

当妺女再次见到桑佑时，桑佑已然为妺女准备了一桌美食，对还债一事只字不提。

“怎么，你想用这些小把戏讨好我？”妺女捏着桑佑下巴，戏谑道，“你这样可不乖哦！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桑佑挣扎了一下，索性破罐子破摔，学着话本子里的小娇夫，像一只发疯的恶犬啃着妺女的唇。

辣而得劲。

妺女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没想到，萧凛也有这般单蠢的时候啊，居然想要以身抵债。

在妺女的引导下，桑佑逐渐掌握了接吻的精髓，小巧的舌头跳上妺女的唇，渐渐攻城略池，将身边的女子化作一春软水。

妺女换了口气，一把抱起桑佑，把他往床上一丢，调笑道：“你一只小小的蚌精，胆子倒是挺大的。我今日就给你一个机会，讨好我，取悦我。你若是能让我感到开心和欢愉，我就把你留在我身边，说不定哪一天我自己凭本事挣到了天材地宝，替你还债，冰晶这事儿就算了。”

桑佑眼睛一亮，反反复复地按照话本洗脑自己——

我是男孩子，我不吃亏。

突然，叶欢敲门，妺女忙把桑佑藏进被子里，自己则走了出去。

“妹妹，你找我何事？”

“姐姐，我有一样好东西要与你分享，我想姐姐一定喜欢。”说着，叶欢就从身后取出一壶酒和一本书，“姐姐先把这本书看完，自然就知道这礼物是什么了。对了，这壶酒啊是，妹妹亲手酿的，为了就是给姐姐庆祝这喜事儿呢。”

妺女打开书，一目十行，尽管她已经历了万载轮回，还是被书中的内容惊到了。

原来男子，也可以如女子一般。

“姐姐，我们法相幻化的蛇尾可是个好东西，变幻无穷啊。”

提点完妺女，叶欢就离去了。

四爱，多有意思啊！

真的很期待，当萧凛从般若浮生的梦境中醒来，会是什么神情。

妺女回到屋里，看着桑佑从被窝里探出的小脑袋，想起他是蚌精，突然就兴奋了。她拿着叶欢送给她的酒，倒在杯子里，笑靥如花地对桑佑道：“今日你我行事，也算是结为夫妻，不如先交杯，喝上这合卺酒，全了礼数。”

“好。”桑佑突然想起话本里的一句词——年少不知富婆好，错把少女当成宝。成亲就要找富婆，人生不再被蹉跎。富婆好，富婆香，富婆是生命中的一道光……

他只是一只没有仙髓的蚌精，若是能成为螣蛇圣女的正宫……

正宫不死，尔等都是妃子！

只要他稳居妺女心中的第一位，那些花枝招展的小妖精就休想从他身边抢走妺女！

想着，桑佑就痴笑了。

“夫君，喝酒吧。”

妺女突然想起，她始终没能和萧凛喝上一杯合卺酒，不管是被血鸦破坏的婚礼，还是在景京对公冶寂无下手的夜晚，她们都缺了这个仪式。

想着，妺女突然就落了泪。

桑佑不知妺女为何伤心，就单纯地找了手帕帮她擦拭，见妺女还在落泪，就添了她脸上的泪珠。

妺女幻化出一个红盖头，有些好气地给桑佑盖上，学着新郎，轻轻一挑，调戏道：“夫君，我们还没拜天地呢。”

妺女手一挥，四周的场景就变了，他们都身着婚服，只是桑佑头顶红盖头，身着新娘红袍，妺女穿着新郎绿袍。

妺女为桑佑合上红盖头。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香已过，终是完成了礼法。

“来，桑佑，喝。”

妺女又挑起红盖头，与桑佑交杯，合卺酒入腹，明明不醉人，妺女却当做自己已然醉了。

她再也不想用理智控制自己的情感，任由这些年的思念随意宣泄。

鸳鸯被里红浪翻。

妺女紧紧环绕着桑佑稳重结实的手臂，痴痴地描摹着桑佑的眉眼，一吻天荒。

“桑佑？”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