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哦。”不等宋臣回答姜挽柠赶紧转移了话题：“问你个问题。”

宋臣垂下眼帘看着她，小姑娘正低着脑袋小口小口地喝豆浆。

他收回视线，反问她：“我说不听你会不问吗？”

“不会。”姜挽柠实话实说。

宋臣：“...”

“你喜欢男生还是女生？”

关于这个问题，宋臣还真觉得没有必要跟她说明，到底是跟她没关系。

但姜挽柠的嘴就像是上了膛的机关枪，噼里啪啦说个不停，“男生吗？”

未经思考，宋臣脱口而出：“女生。”

姜挽柠忽然停下了脚步，直愣愣地看着宋臣。

小姑娘吸了吸鼻子，又把宋臣手里一口未喝的豆浆往上抬了抬，自然地送进他嘴里：“喝吧，好喝的。”

宋臣吸了一口，红枣味儿的，口感比一般的豆浆要好些。

见状，姜挽柠满意地勾着唇，继续发问：“温柔的还是我这种？”

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显然姜挽柠已经把自己划出了温柔区。

宋臣刻意选了与她相反的类型，“温柔的。”

姜挽柠漫不经心答了句：“那行吧。”

她背着书包，看到前面红色衣服的中年男子，圆圆滚滚，顶着颗卤蛋，像是春哥。

情情爱爱在此刻全都抛之脑后，姜挽柠小跑起来也懒得再管宋臣。

“下了晚自习在老地方等你。”

宋臣：“...”

到教室的时候刚好早自习下课。

环视一圈，确定没人，姜挽柠才一拽一拽地走向座位。

前排的彭飞拉着她胳膊打了个回旋，姜挽柠任由他这么拽着，显得呆愣又无辜。

彭飞皱着眉，一字一句，“青柠味儿薯片，五彩缤纷水果糖，特浓纯牛奶，健康小苹果。”

姜挽柠回抓住他的手，难以置信，“你怎么知道？”

“...”彭飞说：“你这大拉链子根本就没关住好吗？”

“...”

姜挽柠回头看了眼大打开的书包，就差跟别人口述自己是个好吃懒做的差等生了。

宋臣这个狗男人，我真是谢谢您。

咬着牙回到位置上，姜挽柠站在课桌前，把昨晚的作业一一拿出来往第一排传。

“刚才春哥来了没？”

陈月童柔声应道：“没，”

“那就行。”

...

*

夜，宜华一中打响了晚自习的第二道铃。

整个校园从安静的，学习氛围浓郁的状态变成了哄吵热闹的状态。

经全校领导要求，通校生必须安静快速地离校，严禁喧闹哄吵，不能打扰到上第三节晚自习的学生。

快速这点绝大多数的人都能做到，安静嘛，就得看情况了。

姜挽柠随意拿了几本书放进书包里，陈月童埋着脑袋在写数学，察觉到她收拾完后还是抽出了时间跟她打招呼。

“今晚你一个人回家要注意安全，”陈月童把手伸进书包里，摸出了一只细细长长的小黑棍。

“给你。”

她的声音娇甜软糯，长相也属于温柔型，成绩拔尖，还是三好学生。

“这是什么？”姜挽柠接过，掂量了一下，重量不轻。

最开始她以为是手电筒之类的，好奇想打开看看。

陈月童抬手制止住了，她拿过小黑棍，装进了姜挽柠的校服口袋里。

她看了眼四周，低声解释：“这是防狼电筒。”

“谢了，”姜挽柠又把放狼电筒摸出来还给她，笑意难掩，“我今天不是一个人。”

“走了，”

跟陈月童聊了两句，下楼的时候不算挤，刚走出楼梯就是眼花缭乱的人群。

姜挽柠站在老地方等宋臣，刚点开手机屏幕就接到了姜之远的电话。

她按下接通键，“爸爸？”

“出了校门左拐，我的车停在便利店这里。”

“哦。”

姜挽柠挂断电话，看着黑频的手机，撅嘴小声嘟囔着，

“不好意思了宋臣哥，我这人对不喜欢我的人向来没有太多的耐性。”

她点开屏幕，看了眼时间，晚上九点三十七。

她望了望高三一班教室，又看了看汹涌的人群，耸了耸肩，说话没心没肺，

“我等了七分钟的，你自己没赶到，我以为你走了呢。”

说完把手机揣进了口袋里，头也不回地往便利店走去。

放学的时候宋臣被老师留下说了点事情。

他急匆匆赶下楼，看到那天中午小姑娘站的位置上没人影，就站在那里等她。

宋臣闲的没事，摸出手机看视频。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耳边开始传来的门口保安的催促声。

人越来越少，从最开始的熙熙攘攘变成了零零星星。

宋臣咬了咬牙，“真是疯了。”

他把手机揣回裤兜，沉着脸，大步向门外走。

到家后姜挽柠在玄关处准备换鞋，门没关，姜之远站在门口看她换鞋。

“爸爸，你今天不加班吗？怎么想着来接我？”

小姑娘拖鞋的时候没站稳，打了个踉跄。

后来干脆就直接扶着鞋柜换了。

她曲着膝盖，像是定力不足，还往前跳了两下。

姜之远捏了捏眉心，无语地看着自家冒失鬼，“今天景浩不是没在家吗，我就请了个假，”

“你自己乖乖在家写作业啊，今天我和你妈都上夜班。”

姜挽柠哦了一声，已经换好了鞋。

“把门锁好，”

“知道啦。”

“好好复习一下，明天月考争取再上升几名。”

“...”不谈成绩咱还能父慈女孝。

“我走了啊，”接着就是啪的一声关门声。

“诶，”姜挽柠的手悬在半空，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弱，“你还没说这次奖励我多少钱呢？”

姜之远走之后姜挽柠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先去冲了个澡才慢吞吞地拿出作业。

桌上的文具要么是她逛商场的时候看到心动买的，要么是刷视频觉得不错求着肖桐雨给她买的。

总之就是，文具一大堆，书桌上、书架上全都是，她看着各式各样的文学工具，有时候都怀疑自己是要做省状元的人。

当然，她也知道，这个愿望也不是不可能实现。

明天月考，作业相对较少，所有老师都安排了一个共同的作业--好好复习。

晚自习上姜挽柠就把题写得差不多了，只剩数学。

初秋凉风习习，钻进窗户穿梭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月上中天，洒下层层银辉，皎洁温柔。

窗外枝叶舞动，暗影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