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躺在石板床上，金妍两眼圆睁睡不着，身边的刘氏也是翻来覆去，虽然黑着天，啥都看不清，也能感受到自家娘应该一肚子心事，愁眉紧锁。

本想进空间看看，可刘氏难寐，两人不在一个被子里挨得也不远，万一自己平白消失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倒也不值当。

“娘，别想了，好好休息吧，这个事情交给我吧。”

刘氏现在也完全拿金妍当主心骨，她没多问，叹口气道：“娘真是没本事，你们跟着我挨饿受冻，娘这心里不是个滋味啊。”

金妍坐起来，帮刘氏掖了掖被角。

“万事开头难，熬过去就好，娘，睡吧。”空气慢慢安静了下来，只听见均匀的呼吸声。

天刚蒙蒙亮，金瑞德挑着两担木柴，金妍拎着鱼，在村里阵阵鸡鸣声中往镇子上走去。

这次轻车熟路，到集市上，各自找好地方把摊点支棱起来，今天金妍就带了两条鱼。

太阳升起，集市上逐渐显得热闹，卖东西的吆喝声，买东西的还价声，陆续也有人过来询问鱼的价格，都被五十文的价格吓跑了。

上次那个卖菜的阿婆不在，身边是位年轻一点的婶子，听到金妍的要价，也颇为吃惊：“姑娘，现在肉才十三文一斤，这鱼你要想卖出去，五十文的价格确实有点贵了。”

可能她觉得金妍第一次来集市，不懂这里的行情，善意提醒一下。

“呃，我这个鱼可不是普通河沟里的鱼，自然价格是要贵一点的。”

“嗨，这不都长一个样，又不能先尝了再买，谁能分得清哟。”婶子的话也没错，你说不普通，谁能看得出来，这鱼又没比河沟里的多长对翅膀或者爪子。

再好的东西，别人没吃过，确实很难信服。如果我要销路，那先让他们品尝其中的美味满足别人的食欲呢？所谓舍得，有舍才有得。

早半晌的时间飞快，不知觉间，太阳都快直射头顶。金瑞德今天柴火倒是卖得好，这孩子做生意太过实在，只是费点力气的事情倒不好意思跟别人多要钱，感觉路边捡来的，要多了自己良心不安。

“都快午时了，卖不了咱们就拿回家腌鱼块吧，顺道去买几个碗。”金瑞德看着自己手里的十几文钱，估计也就够买几个碗了。

“走吧，不过咱别急着回去，我想去酒楼问问，看有没有人愿意买咱们的鱼。”金妍想亲自去推销一下，哪怕这两条鱼一文钱都赚不到。

“这能行吗?鱼都离开水小半天了，虽然没死，也不鲜亮了，酒楼未必看得上。”确实看起来不够鲜亮，金妍可不傻，她趁没人的时候就往鱼身上撒点灵泉水，至少保证鱼是活的。

“能不能行咱们总得试试，万一有戏呢？”金妍充满自信的露出个微笑，爱笑的女孩子运气不会差嘛！

两人沿街边走边看，酒楼还不少，小的金妍不太有兴趣。

不远处传来敲锣打鼓声，围观的群众时不时鼓掌喝彩。金妍跟金瑞德凑近一看，是一群舞狮队在表演，演出的舞台正搭在一座崭新的酒楼前，整个酒楼装修大气，高三层，光从外面就可以看出档次不低。

金妍抬头，牌匾上的金色大字在阳光下异常耀眼——丁家酒楼。

尼妹的，怎么那么眼熟呢？她倒是不认识什么姓丁的，可是前几天闹的那一出不就是跟某个丁家有关系吗？那么背时的？

“这个丁家酒楼是柳叶巷那个丁老板开的吗？”边上有人问到。

“对，对，就是那个丁老板，那可是咱镇子上数一数二的有钱人，这样豪华的酒楼也只有他家开得起吧，生意真是越做越大了。”

另一个人压低了声音道：“听说三个月前对面那开了个华悦楼，生意好到不行，丁老板之前那个酒楼客源也被拉走不少，这不丁老板弄了个更大的，就是要跟华悦楼一比高下呢。”

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斜对面确实有家酒楼，看起来也是通体气派，这两家以后得是个对头了，至于谁能赢到最后，那只能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这要真是她大姑父认识的那个丁家，金妍打心里不太舒坦，可转念一想，谁也不认识谁，只要能赚到钱，还管他个四五六的。

“哥，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看看。”自己这妹子胆是真大，换做自己都不好意思。

“好，人家要是不要咱就走，千万别得罪人，这可不比咱村里。”金瑞德不忘叮嘱她一句。

“我知道了。”金妍拎着鱼，往大厅里走去。

店里的伙计看来人刚要招呼，一眼看到她摞着补丁的衣服，瞬间变了脸色：“小姑娘，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的，赶紧出去。”

这语气好像金妍不是一个人，而是瘟神。

“小二哥，我想找你们掌柜的，看他需要不需要买点鱼，麻烦你帮我问下可以吗？”哪个时代，都免不了狗眼看人低，何况自己确实不是来吃饭的。

“去去去，我们这样大的酒楼，需要你那三瓜两枣的吗？”伙计看到金妍手里拎着的鱼，觉得这姑娘脑子肯定有点问题。

正在柜台里忙着的掌柜听到动静，走了过来，伙计在他耳朵边一阵嘀咕。

掌柜听完摸了把八字胡说道：“我们这里都有专门的供货商，你这鱼我们确实不需要。”

“我这鱼可不是一般的鱼，掌柜的要是不信，我可以做出来让你品尝一下。”要想让人掏钱，就先征服他的胃。“而且我有独门烧鱼的秘方，保不准以后可以帮助……”

“哪里来的疯丫头，真是自不量力。”掌柜的看到她的穷酸样，不等金妍把话说完，挥手道“我们这里的大厨可都是各地请来的顶级师傅，你一个小丫头在这不知天高地厚，再不出去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掌柜的，你给我一个机会，我还你一个……”

“给我拖出去，大开业的触霉头。”金妍“奇迹”还没说出口就让两个伙计拽了出去，形象嘛，极其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