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天，阚云济正准备给梁天文打电话催他，梁天文的电话却先来了，问他是到外面谈还是去公司找他。

阚云济想这跟智信的公司业务无关，就约在了柴氏菜馆，他赶紧把手头的事忙完，让司机送他过去。

一进门，梁天文就给他来了个大拥抱。阚云济拨开他的长发，对坐在桌边的另一个年轻男人微笑点头。

梁天文说：“来，两位青年才俊认识一下！阚云济，商徵羽。”

两人握了握手，梁天文说：“你俩都是我的师弟，手心手背都是肉，所以，好好合作，别让我为难。”

三人坐回去，这次的包间是个圆桌，三人各坐一个方向，倒是很有种向心力的感觉。

梁天文引开个话头，就去外面点菜。

阚云济非常喜欢这家菜馆，每次吃饭都约这里，搞得梁天文都怀疑这是他的产业。

阚云济和商徵羽关于营销理念聊了许久，基本方向一致，观点会有各自的想法，合作不成问题。

“我知道你要求高，又有点精神洁癖，所以呢，我把人脉圈翻遍了，来回对比筛选，才推荐徵羽的，”梁天文得意地说，“除非你变性儿了，不然这就是你的最佳搭档。”

“那不叫精神洁癖……”

“OK，那叫有追求嘛！”梁天文打断阚云济，“晓得啦！上菜吧。”

理念三观比较接近的人，一起聊天有很多话说，又都是见多识广的，再加上梁天文偶尔无厘头的笑话，三个人相谈甚欢。

商徵羽讲完自己做过的一个有趣案例，问阚云济，这个电影是什么内容什么方向，他好起草营销方案。

阚云济放下筷子，先苦笑了声，说：“彭珹写的剧本复杂又简单，就很难捋清楚。编剧还在修改，我现在只能说是个民国戏。”

商徵羽问：“战争片？谍战？还是张爱玲式的？”

“都不是。”阚云济摇摇头，“一群骗子的故事。”

“啊？”梁天文和商徵羽一同出声，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故事。

阚云济看着他俩，努力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让自己说的正常一点。

“就是，男骗子，女骗子，你骗我，我骗你，我们一起骗别人。”

梁天文笑得筷子掉在地上，摇着头说：“彭珹啊彭珹，不愧是被业内叫做鬼才的人！来，我们敬他一杯！”

商徵羽喝了一口酒，慢慢放下酒杯，他心里在琢磨，民国戏，不是偶像剧不是战争片，骗子不会只有一个，那男演员是否也像女主角一样被阚云济指定了呢？

“乔颂那部电影，讨论度慢慢上来了，关联上之前那几个帖子，现在进展到她那次换角事件，参与讨论的人越来越多了。”梁天文说道。

阚云济问：“关键词怎么样？”

梁天文说：“夸她漂亮的居多，其余的就是同情和惋惜。”

阚云济忙问：“有期待度吗？”

“这个肯定有啊，”梁天文说，“本来观众以为她退圈嫁豪门去了，不缺钱的阔太再出来演戏的几率比较小嘛，谁知道居然在做前台妹，那这个情况愿意拍戏的可能性就大多了。”

梁天文见商徵羽只是听，便说：“乔颂，就是这位指定的女主角。”

“那个电影我去看了。”商徵羽说。

梁天文感到意外，说：“你可也是有名的影评人，快给阚总评价一下。”

商徵羽说：“很意识流的一部电影，适合拿奖，不适合公映。”

“哎呀你这老实人，让你评价一下美人儿。”梁天文说完，猥琐地挤挤眼，马上挨了阚云济一记重锤。

商徵羽看了一眼阚云济，梁天文马上说：“乔颂不是他女朋友。”

他说完马上拖着椅子远离阚云济，又补一刀：“以后不知道。”

“别听他胡说八道。”阚云济正色道，“乔颂对彭珹所要表达的意思是理解最清楚的，她是不二人选。”

商徵羽点点头，说：“从电影中能看得出来，她的演绎放大了导演要传达的信息，整部戏是靠她撑起来的，除了偶尔有点表演痕迹，都处理的很不错。”

“她那时候还没毕业呢，这是她的处女作。”阚云济微微带了点笑意，自己都没觉察到话里的骄傲。

梁天文夸张地摸摸鸡皮疙瘩，朝商徵羽做了个鬼脸。

商徵羽问：“男演员找的谁？”

阚云济说：“有几个意向之人，刚发出邀约。”

商徵羽状若无意地说道：“我倒有一个人可以推荐，他现在在演话剧。”

“话剧演员？”阚云济想了一下，“话剧演员一般演技都不错啊。你这有照片吗？”

梁天文插嘴道：“演过什么话剧，搜一下不就知道长什么样了。”

商徵羽忙说：“带妆总是不一样的。”

阚云济说：“这个男主角的演员挺不好找，其实我属意的几个，如果让彭珹来看，应该也不是完全适合的。”

“到底是个什么人物，能把我们阚总为难成这样？”梁天文纳闷道。

“形象肯定要好，这男的是靠骗女人为生的。”阚云济说，“人格上有一定缺陷，表面性格也较为复杂，一会儿得是文质彬彬的，一会儿得是狂野的，一会儿要忧郁，一会儿要落魄，内心戏很多。”

梁天文腹诽：这不就是彭珹自己吗？

商徵羽越听越觉得：这不非夏侯时莫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