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破围城
作者:璞玉芳华 | 分类:现言 | 字数:72.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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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开房私会一声喊
“不能再等下去了,县医院的业务要抓紧做,年前一定要做进去。明天!就是明天!我要再次去汪主任的办公室,跟他好好谈一谈。这个阿谀媚上的‘汪汪’一朝手握实权,竟然摇身变作了一只好色的老狐狸,我该如何让他放弃非分之想,还能将业务顺利地做进去呢?”
方子圆这样想着,砧板上的肉已经被她被剁成了肉泥。
汪主任在吃完大鹅后的第三天,便探明方子圆不但已经离婚,还迫切的需要赚钱还债,不免暗自得意。方子圆这只骄傲的白天鹅,他是吃定了。然而,他暗示了几次,方子圆都故意装作不明白。好!那你就慢慢想吧,看谁更着急。
涵墨的生日像方子圆希望的那样,过的很热闹,很开心。
回到家,涵墨主动与方子圆讲了吴小刚的事。
“你为什么不愿和吴小刚成为朋友?”
“因为他不好好学习,总是喜欢欺负和捉弄女同学。最重要的一点是,最近他还经常和校外的不良少年交往,他们中有人的口袋里是揣着刀子的。”
“吴小刚的爸爸妈妈知道他结交不良少年的事情吗?”
“吴小刚的爸爸妈妈最近也离婚了,谁都不要他,他只好和奶奶生活在一起。他的奶奶年纪大了,除了管他的吃喝,其它的好像什么也管不了。”
“这孩子也真够可怜的,你和班里的同学能不能一起帮帮他?”
“肖老师都拿他没办法,前几天还差点被他给气哭了。妈妈,您知道吴小刚说要和我做朋友时,我想到了谁吗?”
“你想到了谁?”
“我奶奶的大伯。”
“你怎么会想到他?这事与他有什么关系?”
“您听我慢慢说呀。奶奶的这个大伯和奶奶的爸爸是同一个老爷爷的重孙子。有一年的冬天,天还很黑,奶奶的大伯就背起粪篓,出门拾粪。他走出村子很远很远,天还没亮。他继续往前走,也不看前面的路,只管低头嗅着动物粪便发出的气息。忽然,他感到后背上的寒毛一根根竖起,心想不好,忙抬起头。朦胧中,只见不远处有团黑乎乎的东西,拦挡在路中间,似蹲似坐,双眼发出幽幽的光。奶奶的大伯猜想那可能一条狗,也可能是一条狼,不免有些害怕。然而,这种情况下,是既不能后退,也不能前进的。他只好站在原地不动,盼着天能快点亮起来,或者也有一个和他一样早起拾粪的人路过。等了好久,不但没有人来,还起了大雾,又湿又冷,他被冻的不行,心想那也许是条狼吧。如果是狼,听到铁器敲击发出的声音,会因害怕而逃走。于是,他壮着胆子,小心地弯下腰,正好摸到一块石头,忙拿起来,用力打在粪叉上,随着“当”的一声脆响,那黑乎乎的一团不但没被吓跑,反而猛地向他扑过去。原来那不是狼,而是狗。奶奶的大伯拼命挥动着粪叉,也没能抵挡住那条狗的进攻,小腿被它狠狠咬了一口,鲜血直流。他忍着剧痛,最后还是将那条狗打跑了。然而,谁也没想到那会是一条疯狗。不久,奶奶的大伯病了,他一看见人,也会像狗一样,张开嘴就咬。医生说他得了狂犬病,没药可救,只能回家等死。于是,家里的人只好将他关进一间小屋里,将门封死,从一个小窗子里给他送吃的。他渴了,却不能喝水,只要一低头,水里全是狗的影子。他的双手常常疯狂地抠着土墙,刨着土墙,十个手指很快变的血肉模糊,墙上布满了他的血手印。几天后,他清醒过来,不断央求家里的人,早晚都是死,不要再让他活受罪了,赶紧将他捆起来,埋了。谁能忍心将他活埋了?他只好以头撞墙,撞的头破血流。直到奄奄一息时,还在不住地央求,家人也只能依了他。”
“真惨!”
“奶奶告诉我,一个人要是学坏了,和一条狗疯了差不到哪里去,千万不要靠近他,一不小心会被他伤害的。所以,我是不会去帮助吴小刚,更不会和他做朋友的。”
“奶奶说的对,你做的也对。这吴小刚的爸爸妈妈也太狠心,太不负责任了。”
“不过,吴小刚的爸爸倒是很舍得给他花钱。”
“这么小的孩子,他最需要的不是钱,而是关心和爱。今天这件事,你做的很好,以后离吴小刚远一点,但不要歧视他。记的提醒望舒一下,以后也不要接近他。”
“我知道了。”
几年以后,初一的上学期,吴小刚居然在课间休息的十分钟,在教室里,失手杀死了一个同学,他俩平时在一起玩的很好。
因还未成年,吴小刚被送进了少管所。
夜深了,方子圆还没有睡意。
梅络英和方子玉帮她进货垫资的钱早已经送来,都在银行卡里躺的有些不耐烦了。可是不缺钱的汪主任除了吃大鹅,喝啤酒,抽好烟,贪美色,竟然没有别的爱好。
方子圆站起身,凝望着墙上挂的一幅画,那是黎教授临摹的梵高名画《向日葵》。在无边静寂的夜里,画中升腾起越发明亮的动感,激情在迸发,生命的美在不断地旋转,不停地上升……
梵高的一段话在方子圆的脑海里漂浮:我变的越丑、越老、越病态、越穷,就越想用安排巧妙、生动明艳的色彩来报复这一切。
不一会儿,梵高的另一段话又响在方子圆的耳边:我对结婚生子的渴望已经消退了。有时候,我会为这种心态而感到悲凉。我才三十五岁,本该有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梵高过于短暂的一生穷困潦倒,他几乎要整天呆在室外作画,忍受着蚊虫的叮咬,仅靠一点点面包和牛奶果腹。买不起帆布,就在抹布上作画,他对此并不抱怨或是憎恨,反而感到某种深沉的快乐。风时常来添乱,不断摇晃着笔下的画布,曳动了那些来自废墟和荒野中的灵感,被他一气抒发,挥洒成一幅幅诗意的炽热流淌。
为艺术燃烧了自我的梵高,三十七岁那年,在一片麦田里,绝望地开枪自杀。
方子圆慢慢坐下去,思绪回到现实中。她不是艺术家,更不是天才。她是个三十岁出头,背负了债务,又心怀理想的单亲妈妈,既没有报复的资本,也没有心灰的权利,更没有自杀的想法。只有撑好一把大伞,为儿子,也为自己遮风挡雨的愿望。她是绝不会让暂时的无望困住现在,困住将来的。
每一个能昂起头活好的人,首先要学会低下头去。
几天后,方子圆终于想出一个成败在此一举的策略,她欣然接受了汪主任的暗示。
那天,方子圆陪涵墨吃过晚饭,梳洗打扮一番,独自出门赴约。
站在小城档次最高的那家宾馆门前,方子圆一连深呼吸了几次,才缓慢地抬起脚,迈过一级级的台阶,刚要推门进去,背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而焦急的声音,她回过头去。
“子圆!”
“梅!你怎么来了?”
“走!快走!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梅络英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欣喜地一把抓住方子圆的胳膊,转身就走。
“你的头上出汗了,大冷天的,小心着凉感冒了。”
方子圆边说边解下脖子上围的丝巾,裹在梅络英的头上。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儿的?”
“我去过你家,涵墨说你出门了,应该是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我看出孩子很担心你,就一路找过来了。”
“这孩子小小的年纪,跟着我真是受苦了。”
“这些都是暂时的。涵墨还一个人在家呢,我们回去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