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祈！”凡笙此时整跟天魔宫弟子混战，灵眸捕捉到温祈替妖狐挡刀的那一刻，不由星目一红，下意识拔剑，原本漫天白色光影，瞬间迸射开血花，变成刺目的暗红色，更加衬得她原本如雪的肌肤更加透出一抹惨白。

温祈强忍着巨大痛苦，此时慕长风满眼狰狞，他深深记恨眼前这枚自己亲手埋下的棋子。

原本以为不过只是一个小人物，纵然他灵霄子呼声再高，可一旦曝出体内存有魔气，自己便可捏造他的身份，将他魔族后代的事情公布与众，可没想到自己竟然看走了眼！这人竟然真的是魔族奸细，可笑自己不但平白助长他的魔功，还将自己最大的底牌暴露给他！

所以无论如何，今天他必须死在这里！

剑宗级别的剑气侵蚀进他的身体，瞬间不断地肆虐他的肉体与经脉，即便以温祈的坚毅，面部也出现剧烈颤抖，浑身痉挛般抽搐了一下，却是紧紧咬住唇，目光清明的朝凡笙道：“不能让慕长风斩杀妖狐！否则功德气运加深，就更难撼动他！”

凡笙闻言颔首，终于解决完身边所有喽啰，拼命御剑赶来，斩空领域完全开启，这是凡笙第一次施展领域技能。

斩妖人剑合一，凡笙身若游龙惊凤，长啸一声，连人带剑化为一道流光，飞快的向前方逃跑的狐妖袭去。

而另一边，慕长风亦是早已强势出剑，黑龙剑上腾起朦胧的黑色魔气，电光火石间撞向狐妖。

千钧一发之际，也不知那狐妖哪来的力气，竟直接露出本体，灵活的窜开，下一刻毫不犹豫的迎上了凡笙斩妖。

利刃扎入肉身的感觉，让凡笙瞬间拧眉，那一刻她的灵眸自然捕捉到妖狐记忆深处的画面。不由摇了摇头，实在难以想象，修炼千万年，尝遍孤寂凄苦，只为了心中那点点执念。

一如初见时，在那一片美丽的山林间，书生家贫想在山中采些草药补贴家用，却偶遇受伤的红狐，一时心软用珍贵草药救了灵狐，于是就有了这段纠缠万年的孽缘。

凡笙下意识拔剑，妖狐却低笑出声，不断有鲜血从它口中涌出，它那双如同琉璃般的金瞳死死盯着凡笙：“哈哈哈，这段机缘不能便宜那个死鬼！他不是想要功德吗？我偏就不给他！”

“至于你，你身上有我儿子的气息，可惜啊！你是人，他是魔，你们注定没有好结果！呵呵呵！我得不到的，你们也别想得到……”

妖狐缓缓推开凡笙，摇摇晃晃站起来，它看向瞠目欲裂的慕长风，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你以为你真的赢了吗？”

她又走了两步，突然灿然一笑。

这个笑容里面没有被利用后的愤怒，没有将死的绝望，更没有对即将解脱的渴望，有的只是满眼碎开的光。

或许他们彼此根本就没爱过对方，只是在万般无奈时，下意识的选择罢了！

不存在对错，也不会后悔！

妖狐的金瞳逐渐黯淡下去，身体缓缓缓滑落，片刻后化为星星点点的光团，最终湮灭在天地间。

它被斩妖刺中心脏，斩妖剑乃火凤本命之火赤炎熔炼而成，本身具有祛秽辟邪之用，更是一切妖魔的克星，狐妖本就是强弩之末，这霸道一剑自然是直接送走。

正果慕长风黑龙剑的温祈，看到这一幕，心仿佛跟着揪了一下，呼吸有些急促，然而下一刻看到还剑入鞘，目光淡然的凡笙，那股弥散在心头的苦涩终于慢慢淡去……

这样的结局，对她而言，也算求仁得仁，得偿所愿！

至于，复仇，或许才刚刚开始！

慕长风简直要疯了！他筹划千年，就等着一朝功成，能够位列仙班，却没想到被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给搅合了！

他或许早已忘了，自己曾在五岁时给这个女娃娃批过命，说她是废物的事情。

他一边在心中大骂，一边却又暗中戒备。原本他以为今日必定成神，至于天玄宗那些同门，还有九门三宗那些所谓见证者，若是敢质疑，他便直接出手镇压，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没想到那个贱人还真够心狠，宁可自裁也不将飞升的机会留给他。

“黑龙尊者莫非以为，自己方才大力对付狐妖，便能洗脱自己的嫌疑？”人群中，凡笙越众而出，朗声道。

她对这个世界原本并没有多大归属感，只不过是一次收集信仰的旅途而已。然而这一路走来，身上的牵绊却越来越多，从爷爷惨死、宗门尽毁、父亲重伤、再到墨凡雅的死，甚至就连刚刚在自己眼前黯淡下去的金瞳，都是因为眼前这个败类！

“你是何人座下弟子？如此尊卑不分，可见定是道心不稳之辈，还不速速退下，否则定当严惩！”慕长风强压着胸中怒火，厉声呵斥。

不等凡笙答话，下一刻他竟直接出手，手中黑龙剑凌空横扫，强劲的剑意霎那间形成实质，朝着少女狠狠袭来。他记恨少女斩获妖狐皇，将明明属于自己的功德占去，实在难消心头之恨！

如果这一剑是在凡笙领悟破空斩奥义之前，或许她想应付还真有难度，而现在有了对自己剑法深刻的理解，又有各种防身符箓，她直接掠夺身边灵力，压缩成后形成完整版的破空斩，这也是她第一次将这号称剑法“至尊”的破空斩完全施展出来！

破空剑诀，也是首次在众人面前展现其全部真面目！

“破空斩一式——风云变色！”

“破空斩二式——电闪雷鸣！”

“破空斩三式——地动山摇！”

“破空斩四式——山崩地裂！”

“破空斩五式——推山填海！”

……

一声声响亮的暴喝声从凡笙的口中飞快飚出，此时的少女仿佛异界的女煞星，红衣猎猎，英姿飒爽，她干净利落的近身格斗技能让慕长风脸上掠过惊恐、复杂又诡异的表情。

两人连续比拼了近十招，胜负不分，但明眼人都明白，堂堂宗门掌教，竟然被宗门三代弟子逼成平手，甚至还是在自己偷袭的前提下，这对于慕长风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无论如何他要洗刷耻辱！他要将此女立毙于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