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明真的要崩溃了。他亲自到了前线，眼看着鬼子一无视铁幕一般的弹雨，蜂拥而上。消灭一层还有一层，根本就是在屠杀。当然自己人也有伤亡，面对根本就不怕死，毫不避讳死亡的士兵，除了拼命地开火，似乎别无办法。而冲锋的鬼子，在跑动中不躲不闪，只有开枪一个事情，也往往给前线战壕里的战士们造成一定的伤亡。鬼子重机枪和迫击炮的掩护，更是助长了这个数字，死伤的增加，使得前线战壕里的防守渐渐出现了漏洞，鬼子们嗷嗷叫着扑向那个漏洞。要不是连长机灵，关键时候带着一个班扑过去，硬硬地将一道人墙一般的鬼子压下去，战线就此失手了。连长和那个班的战士也阵亡了。

兵力不足，更显危急。

巩晓明看着无边无际的鬼子冲锋阵线，无奈地呼喊指挥部。

杨只是简单地询问了一下情况，然后命令他检查5钟，援军就到了。

5钟。巩晓明知道，5分钟，就是所有人眼红5钟。

机枪打红了枪管，重机枪都已经来不及换枪管了，旁边的战士拎起水壶，往上面浇水，水洒在上面，立刻汽化，升腾起一阵朦朦雾气。由于位置过高了一点，水没有浇完，那战士被一颗子弹打中脑袋，向后仰去。水壶抛掉，被旁边的另一个战士接住，扑过来，继续往枪上浇水。没有重机枪，恐怕连一分钟都支持不了。鬼子太变态了。

重机枪手已经换了好几个，有的死了，有的伤了，有的是打累了。死伤的人除了医疗兵外。根本就没有人来得及顾及，所有人都趴在战壕里，拼命地射击鬼子。

鬼子们形成地厚重的人墙，还是又一次很快地冲了上来，前面死了，后面的踏着尸体往前冲，再后面的又踏着尸体冲。机枪重机枪和迫击炮也不时地提供着掩护，鬼子伤亡越来越少，速度越来越快。

巩晓明看着表，终于5钟过去了。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正要寻找支援的人在哪里，猛然看到十几个特战连的人跑进了指挥部，“支队长，我是杨天晓。”杨天晓是认得巩晓明的，敬礼毕。

“请支队长下令后40米战线，我们来接替你们。”

“什么？你们？多少人？”巩晓明惊讶地看着他，真不知道杨天晓带来多少人。但他知道，即使特战连的人全来，一个特战连也不过人。

“12人，这个你不用管了。要快！敌人的攻击阵型真好法消灭他们。”杨天晓说完，对着身后的人喊到：“三人一组，准备一下。弟兄们撤下来后，立刻释放二哥。”

“什么？哦！我知道了。好！通知部队，迅速撤离战斗。后撤到第三道战壕准备。”巩晓明一听释放二哥，立刻想到了那个实验。李科伟他们将高峻平制造地铁蛋蛋改进了很多，弹体没有增加多少，但是爆炸的威力却增加了很多。战士们起了一个很顺口的名字——傻二哥。据说是李科伟受基地附近村子里一个叫傻二哥的人的启发。精心研究而出的。

战士们奉命撤退，距离鬼子也就是三十米远了。当战士们一撤，鬼子们立刻嗷嗷叫着扑到了壕沟边上，壕沟上上下下到处都是鬼子，没有了防守，鬼子终于胜利了！没有接到进攻的命令，鬼子们暂时还没有进攻地意思。

傻二哥只能有释放表示，不是打出去的，而是点燃后放出去的！在一个巨大的铁皮桶里，铁皮桶已经被专门调整好角度。点燃二哥尾巴，滑下去后，三个人慌忙跑开。躲进掩体，双手紧紧抱着耳朵，等候着。通！不是太响，比地雷响不多少。嘶！——像是毒蛇喷出蛇芯子，却响得很。

欢腾的鬼子群体里，猛然毫无征兆地静下来，没有一个人说话，似乎被一个无形的手压制了。各种姿势都有，坐着的，站着的，拎着枪的，半蹲着地等等，不管鬼子正在坐什么似乎是一瞬间，所有鬼子的心猛然被抽紧，是空气被抽干一样，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猛然间空气释放开来，巨大而迅速地冲击波将气浪极速地压迫到四周，发出恐惧的尖啸声，速度快的几乎可以让后面地人眼看着前面的无缘无故地被撕成了碎片，内脏和血飞溅而起，然后是似乎水波一样的膨胀开来的气浪！然后

炸！

轰！轰！轰！轰！

爆炸只有四声，却似乎漫长的有四年一般。远在后面的战士们的心似乎被爆炸声的魔力攫取了，提悬着等候着下一次的爆炸声，震荡得气流将一个微微高起战壕的士兵地头部催动地不受控制地向后面的战壕壁倒去，似乎是一个巨大的手臂按压在头脸上，战士惊恐地叫喊，却发现声音根本就发不出！

战壕里地人，猛然被一个巨大力道压在地上，似乎身体上有千斤重担压过来。

—

近一点的释放傻二哥的特战连的人，一趴进预设的壕沟，立刻将面罩戴上，紧闭呼吸，等候着。果然，一阵急剧的空气收缩，几乎将肺里的空气吸干，然后瞬间反弹，巨力扑压过来，幸好是专门挖出来的单兵坑，防护还算可以。

落弹点的鬼子，即使在壕沟里，也一样不能幸免。爆炸中心炸起的泥土，厚厚地翻卷开去，一下子将尸体或者隐蔽的人全部埋葬。不要说四个连续爆炸，就是一个单独爆炸，其恐怖力量也绝不是人力可以抵挡的。

原本胜利欢呼的鬼子，密密麻麻的人群，在四声巨大的爆炸之后，竟然再也看不到人影了。

后撤的部队迅速地占领了原来战壕的时候，才发现这里的地形已然改变！四个巨大的坑洼大地足够养鱼用的！清剿残伤的鬼子，阵地上一片安静，没有了喊杀声，也没有了哀叫声。

生命一旦不再视为生命，其如灰土，贱如蝼蚁。

其他三个方向上都传来了隐隐的雷鸣。

是傻二哥的爆炸。

巩晓明看着眼前之景，才明白杨说过的一句话，“是应该叫傻二哥。真不是正常人可以接受的。”

桑木崇明也看到了前线的变化，心里一阵巨大的伤痛之后，无力地坐下去，下令士兵们后退，准备其他的进攻策略。人海战术彻底失败。

虽然他不知道敌人使用了什么，但是他明白，敌人用了绝对致胜的武器，恐怖爆炸力，远在了望口的他，都能感受到。将情况上报后，桑木崇明就一直呆呆地坐着，他现在的部队只有15000多人，还包括一些伤兵。武器弹yao也快耗尽，没有物资供应，没有粮食，没有重武器，没有了希望。

直到冈村宁次的电报传来，他的心才算慢慢地缓过劲儿来。

冈村宁次告诉他，已经有一个伞兵大队空降到安国县城里，实施偷心者行动，估计很快就有消息的。另外冈村宁次已经调动了五路增援部队前往增援，最近的北平卫戍部队已经派出一个联队3400，于黎明时分出发，估计中午就可抵达。随军携带了大量战略物资。

另外冈村宁次告诉他，飞机会在天明不间断地轰炸敌人前沿阵地，给他提供空中支援。

另四路援军是：尾高龟藏在山东组织的一路有5000人援军，不过这一路伪军占3000多人。张家口方面派C的增援部队。山西新一军派出一个旅团，越过太行山前来增援。张家口蒙疆部队一个旅团已经出发，估计下午即可到达！

桑木崇明看着地图，脸上一阵冷笑，“能到达的援军估计也就北平一路吧？要是没有敌人拦阻的话。”他对山西新一军是绝对不抱什么希望的，估计八路军是不会放他们过来的，弄不好被拖进太行山里，被残歼了。其他几路要是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应该很容易。

安国县城。杨临时指挥部里。

“机械化师还有多远？”杨问。

“黎明时分即可到达，轻机械师进展最快，重机械师估计天明也可以到了。”一个参谋说。

“原冀中部队有消息吗？”杨看着地图问。

“有。中午时候就可以全部返回，接收阵地。估计我们的部队可以在下午开始向安国周边集结。”

“好。政委，参谋长，这里就交给你们了。鬼子飞机一时不除，对我军都是一个极大的威胁和打击。我已经调动南为仁他们前来，我亲自过去，一定要搞死这个漏网之鱼！”杨的话里有种愤恨，他是恨昨晚的无差别轰炸，造成安国县城变成一座废墟，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