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少主的小夫郎
作者:太子少瑜 | 分类:言情 | 字数:52.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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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责罚
容澈浑身一震。
许久,他看着床内侧的雕花,细弱蚊声地问道:“爹爹,是您吗?”
他何尝不知,但他不能求饶,也不会求饶。
百里君迁却没有说话,泪盈于睫。
“殿下何必呢,奴婢看陛下心有不忍,只要殿下求个饶,陛下定会放过殿下,不会真的笞三十。”
容澈跪在床边帮他擦汗,百里君迁头朝床内侧,看不到他眸中的疼惜。
他是大夫,又岂能不知,这还得疼上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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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太医署的男医官来看过并上了药,却仍是疼得紧。
他是未来的君主,绝不能让别人看笑话!
好在,他挺过来了。
他从来没有受过笞刑,受刑时疼得不得了,差点忍不住躲避责罚。
一回宫,仲母便罚了他笞三十,放了水的笞三十。
百里君迁虚弱地趴在精美大气的大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双手紧紧抓着床单咬着牙强忍着臀上火辣辣的疼痛。
扶风殿。
——
“我让他进宫照顾你。”
“不是。”
“怎么,他不配侍奉你吗?”
“为何要将容澈带进宫,为何要将他放在扶风殿?”每一位宫人都要调查其身世,仲母却随意将他带入宫,显然不太正常。
“问吧。”
“仲母,君迁可否一问?”久之,车内寂静一片,百里君迁忐忑而小心翼翼地问道。
“好。”
“君迁有错,任凭仲母责罚!”
“你说朕该怎么罚你?”陌荀头疼地按了按两侧的太阳穴。
“君迁知错!”若不是今日在牢狱中所见,他的确不明白仲母为何将他看得牢牢的。
“朕说过,朕会带你去见她们,你为什么不听话,擅自离宫?”
回宫的路上,百里君迁仍旧规规矩矩跪在铺着地毯的马车内。
“你进宫照顾君迁,这孩子留在林府,我让林衡收他为义子,或者养子。”
“对,没得选择。”容澈黯然,无助地转身看着被剪得乱七八糟的树枝。
“朕要你进宫,你有的选择吗!”
容澈眸子狠狠一缩,警惕地看着她:“你想干什么?”
“看来是收养的。”陌荀朝林衡书房看去,随后转身说道:“跟我进宫吧。”
“这与你何干!”
“亲生的?”
“是。”
“你儿子?”
“你也没变!”容澈嘴角一抽,眸子冰冷地看着她。
“是你!”陌荀也认出了他,嘴角浮起冷笑。“这么多年,你倒是没怎么变!”
他永远不会忘记她的模样,即便是化成了灰!
容澈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转身看向来人。只一眼,他便认出那个人,那个人,都是她,都是她抓了他的家人胁迫他潜入陌捷的太子府!
君迁哥哥都跟在她的身后,她定是厉害的人物。
“爹爹,有人来了。”容泞小心在容澈身边说道。
陌荀走了过去,想要一探究竟。
陌荀走到花圃,见一青衫男子心不在焉地拿着大剪刀修剪花枝,地上落了许多残枝嫩叶,被修剪过之地一片狼藉。而他身边的少年,一副想阻止又不敢阻止的模样,心疼地看着青衫男子。
——
“嗯。”
“现在还有渺渺这孩子在舅母身边,他是个好孩子,舅母打算认他为义子。”
然而,百里君迁又何尝不知,舅母并不爱钱,她爱的是他、陌儿还有子琛姐姐,她想要的,是他们几个呆在她的身边。
“傻孩子!”林衡蹲身跪地,拥住他,眼眶也湿润了起来。“舅母有钱,不怕!”
“君迁谢过舅母的养育之恩!恨只恨,君迁不能侍奉左右……”眼泪夺眶而出,子琛姐姐失踪,他又深处宫中,唯有陌儿能够时常探望,可毕竟大多时候还是孤家寡人,他哪里放得下?
忽然,他缓缓跪下,把林衡吓得一跳,也弯下身来。
百里君迁摇摇头,答道:“不苦。”
林衡一副“走好不送”的神情目送陌荀离开之后,神色突然缓了下来,扶着甥儿的手臂,上上下下将这比她高出半个头的甥儿打量了好几遍,最后叹了一口气。“君迁,真是苦了你了。”
“朕出去走走,你们许久未见,好好叙叙。”陌荀亦是黑沉着脸,仿佛受了气般甩甩袖子离开。
“仲母,舅母。”两声打破了屋内的尴尬。
百里君迁走到舅母林衡的房间,不见其人。又去了其书房,这才见舅母与仲母正聊着什么,舅母的脸色并不好看。
容泞撅着嘴,用眼神表达自己的不认同。
“哥哥!”容泞想要唤住他,被自己爹爹给拦住了。
“哦。”百里君迁心中一凉。撒谎也不找个好理由,身为王都第一青楼的老鸨,就算离开川翎馆,也不至于要到别人家当花匠谋生,还寻到林府来!“我去见舅母,你们先忙吧。”
容泞闻言,惊讶地张大嘴巴。爹爹怎么说谎了?
“回王子,草民父子二人厌倦了那样的生活,便来林府寻了份差事。”
“你们怎会在林府?”久之,百里君迁道出了疑惑。
容澈缓缓起身,对百里君迁行了一礼。“见过扶风王子。”
而且,他曾经那样对待他!
容澈颤着唇不敢说话,他不能告诉他他是他的爹爹,因为他不配。他如今贵为扶风王子,极有可能是未来的男帝,不能有一个当过小倌的亲生爹爹。
洗尽铅华的容澈,没有用任何脂粉,一张素净的脸看起来并不似四十出头,看起来顶多不过三十四五岁。他的五官很是端正,比川翎馆众多小倌都比了下去。
容澈浑身一震,手中的杂草掉落在地,脑袋一转,抬眸看向百里君迁,与他对视了须臾,他在对方的眼中也看到了错愕。
“君迁哥哥来了。”
“嗯,什么事?”容澈头也未抬,问道。
“爹爹。”容泞甜甜地唤了一声。
容泞将百里君迁拉到了花圃,一名身穿朴素青衫的男子蹲着身子除草,及腰墨发上沾了一两片小小的枯叶。
“嗯,我和爹爹已经不在川翎馆啦,我们已经住在这里两个多月了哦。”
“你爹爹也在?”那个老鸨?百里君迁实在想不通他父子二人怎会出现在林府,看样子还很熟悉林府,难道已呆了多日?
“君迁哥哥,我带你去见……我爹爹。”
“你身子好多了。”身子骨是好多了,这辈子却也毁了……忽觉袖口被人拉住,百里君迁向下一看,见是容泞拉着他的衣袖,抬眸疑惑地看着他。
“夫人有帮我请大夫。”萧渺眸中满是感激。
“渺渺,你的身子可好些了?”百里君迁看了看他的气色,又摸了摸他的脉搏,心中松了一口气。
萧渺也赶了过来,激动地看着他。夫人还说君迁哥哥出宫不易,再相见可不知何时了。没想到,两个多月后,又相见了。
百里君迁愕然点头。当初他也发现他的脸的诡异之处,但那时并未想那么多。
“我是容泞。”容泞摸了摸自己光滑无瑕疵的脸蛋,笑嘻嘻地说道。“以前在川翎馆,爹爹担心我被人欺负,我才故意装成那副丑样子。”
陌荀见状,也不阻止,只是吩咐百里君迁稍后去见其舅母林衡。
百里君迁微微蹙眉,不喜欢被打量的感觉。
容泞上下左右打量穿着黑色斗篷略有些消瘦的男子,乌溜溜的大眼绽放着喜悦、兴奋。
他是爹爹的儿子,那也就是他的哥哥了。
那少年正想间,随意抬眸,却见许久不见的百里君迁跟在威严又陌生的女子身后,两靥生花,甜甜地叫了声“君迁哥哥”,飞也似的奔了过来。
若可以选择,倒希望做他这样的男子。
虽只是侧面,仍能看出少年眉目清秀,且他一手托腮,鼓着包子脸,手中的棋子不知往哪里放,一看便是俏皮活泼又可爱的小少年。
百里君迁一惊,那两名少年,其中之一是萧渺,另一名又是谁?熟悉的身影,熟悉的侧面轮廓,细想之,却终究忆不起。
梅树下的少年郎安静地坐于石桌对弈,时而蹙眉,时而眉开眼笑。
如今将三月,嫩芽挺然,春梅绽放,处处充斥着浓浓的春的气息。
萧渺也在府中,不知他的身子好些了没?本是给他治病的,结果却进了皇宫。
百里君迁即刻起身跟了上去。自衍国避暑山庄一别,他还未见过舅母,心里也想念得紧。
“既然出来了,随朕去见见你舅母。”陌荀语气冷淡,余光略微瞟了一眼跌倒之人,甩甩袖子先行下了车。
马车突然停下,百里君迁一个跪不稳,栽倒在地。
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