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狂妻之一品夫人
作者:陌上柳絮 | 分类:历史 | 字数:8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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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被打压的殿试成绩
122,被打压的殿试成绩
秦韵虽然替柳折眉代考完了,可考卷的最终命运还是掌握在阅卷官的手中了,殿试虽然名义上是皇上主持的,可并不是当朝皇帝批改试卷的,当然那位当朝勤政的太祖皇帝除外。
四百多份试卷呀,数量真心不少,又不是标准化试卷,可以有abcd标准答案,只能一份一份地细看下去,这次殿试的阅卷团成员主要包括内阁几位大学士,吏部礼部两位尚书,当然还包括大明朝的最高学府的校长国子监祭酒,以及几位翰林学士,东宫詹事府也在其中插了几脚,分别有左春坊和右春坊大学士,这其中自然包括杨廷和,总之,这次阅卷大臣绝对是弘治朝最豪华的阵容,是弘治朝最顶端的朝堂精英。
之所以有这么多人,自然也是为了在两天之内完成如此繁重的任务,可何尝不是为了显示此次考试公平起见,至于众人选出的前十名才交给弘治帝御览,确认前三甲的名次。
殿试结束后,这些大臣并不准许出宫,当晚就在内阁值房凑合这么一晚,第二日在阅卷开始之前,还是先要拜祭孔子这位圣人,然后表达一番自己公平公正选拔贤能的决心,然后集体在一排长案后坐定,等待阅卷监视官亲自将存放众位考生所答的试卷取来,当着众位大臣的面开封,递到首席开卷官的手中,然后按照官职的大小,依次一卷一卷地分送到他们面前。
每次考试后阅卷的监视官通常都是锦衣卫的高官,这次也不例外,是由锦衣卫指挥使牟斌亲自出马的,他主要负责监视,这些阅卷官在审阅试卷时,是否勾结起来,有什么猫腻不?万一,弄出个考场舞弊案就不妙了。
但一般意义上来说,这些阅卷官们都是官场上的老狐狸了,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这也就是个形式罢了。
这些阅卷官们许多人已经是充当过许多次的阅卷官了,自然知道程序是怎样的,拿到试卷后,就马上进入了紧张的工作状态。
不过,他们这种阅卷,是一种被称之为转桌的阅卷方式,那就是任何一个人将手中的试卷阅完,给出了自己的结论后,并不表示这结论就是最终结论,而是将试卷传给自己右手边的那位大臣,那位大臣看完之后,给出了自己的结论后,又继续传给自己右边的人,如此以此类推,所有的阅卷官最后都能看到这份试卷,都要将自己的结论写出来。
不得不说,这种阅卷方式还是挺先进的,这殿试的试卷也是密封的,是不记名阅卷,这样就最大程度上显示了考试结果的公平性。
由于这大明朝的考试成绩不是百分制自然不能直接打分,可他们还是将试卷的优劣分为五等,分别由圈圈,杠杠,点点,三角之类的标示。依次按照等级排列,再留下自己的姓氏,等待最终的审阅。
因为这殿试的考题本就是主观性试题,阅卷官的主观性也比较大,每个人喜欢文章的口味也不一样,有些人喜欢言之有物,言辞凝练的,有的喜欢言辞华丽,花团锦簇的,还有的喜欢书法比较好,卷面比较整齐的等等,这就导致,同一份试卷,在不同的阅卷官笔下,最终评选的等级也有可能是不一样的。但大体上来说,不会出现太离谱的评价,除非出现特别有争议的试卷。
但如果同样一份试卷,一个阅卷官给的是一等,另一个却给的是五等,争议如此之大,这就要监视官,另外再派人审查这份试卷。为的就是不想有人心存私心,如果真的查明,阅卷官有私心,那也是要受到惩罚的。
尽管这么看来,这种考试制度已经相当科学了,可这些考官们一般为了不引起争议,让自己承受处分,同样阅卷时会有意识地参考前面几位阅卷官给出的成绩,所以,第一位阅卷官的喜好,往往会影响一份试卷整体的成绩,如果他将一份试卷打落了,基本上后面的阅卷官都会萧规曹随,很少有人提出异议,这卷子就被判处死刑了。
这些首席阅卷官们一共有九位,等阅卷完毕,还要交给阅卷官专司根据所显示出来的评定成绩审定,并排定名次。
列入一甲二甲的卷子,往往意味着,在九位阅卷官的评断结论中,必须要有八位将他们的试卷评为一等,其余的试卷自然会落入三甲,三甲怎么评定名次呢?仍然是按照一等最多的往下排,如果一等相同的,就看二等,三等,等等。
之所以说这么多关于本朝殿试的许多规矩,并不是为了显示这次考试的公平性,恰恰相反,这次考试的阅卷官这样阅卷,对秦韵代考的柳折眉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原因有一个,那就是她考试时,许多充当阅卷官的人已经知道了她试卷的内容,对她这么一份很有争议的试卷来说,封卷根本毛个作用都没有。
可以说,这九位阅卷官有五个都是对她的试卷有看法的,如果她的试卷第一个阅卷官就是对她有看法的人,那么,她弄不好,别说想得到一个状元探花榜眼了,可能直接就会被打入三甲,可幸运的是,这次她的第一首席阅卷官是李东阳,这位内阁大学士,在朝堂中很有名望,而且思想并不是很僵化,他还是热爱这个皇朝,这个国家的,虽然他不倾向于秦韵试卷中比较激进的改革意向,可他还是很欣赏秦韵假扮的柳折眉的勇气的。
最主要的是,他善于揣摩弘治帝的心思,即使弘治帝看了秦韵假扮的柳折眉的试卷,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可他还是觉得,这试卷就算内容激进,未必会被弘治帝采纳,但绝对会引发弘治帝的关注和思考,所以,他给的秦韵这份试卷的结论是一等上。
有了李东阳这个一等上,其他的阅卷官们倒是真的不敢做的太过分,虽然有些不理解李东阳这位内阁次辅为何会如此给一份大逆不道的试卷给高分,可他们心存忌惮,其中有三人给了一等下,就算如此,还是有两人根本不在乎李东阳这个首席阅卷官的评断结果,硬生生地给秦韵这份试卷评了两个三等,如此一来,秦韵代考的这份试卷只能得到七个一等,二个三等,最终还是进不了一甲二甲,只能沦落到三甲同进士之列,等于就为她的这次考试判定了死刑。
前面已经说过,殿试基本上是没有落榜的,可三甲同进士就是等于这次考试不及格的,同进士的名声很不好,要是得了个同进士的功名,想要在大明中后期的朝堂上日后得到高位,基本上就是没有什么政治前途了。
这些对秦韵代考的试卷心存成见的阅卷官们就是报了这样一个心思,就是要通过这次考试成绩扼杀柳折眉的政治前途。
虽然这些阅卷官们也知道,柳折眉是在弘治帝那里挂了号的,可是,他们更看重的是自己的政治利益,像柳直柳折眉这样的异类,必须要打落尘埃,就算由此引起皇上的不满,他们也不会在意,毕竟在他们看来,比起他们与弘治帝的朝夕相处和朝堂地位来,柳折眉一个小小的考生算什么。
由于最终送到弘治帝案头的只有前十二名的试卷,这十二名的试卷名次是交给弘治帝来排定的,他们根本不想给这个柳直的试卷在弘治帝案头亮相的机会。
由于秦韵代写这?...
份试卷的特殊性,其实这些阅卷官们都在关注这份试卷,最终李东阳虽然看到柳折眉的试卷没有进入前十二名,而且名次还有些靠后,可他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最终这位会试的会元公,想要翻身,就要看皇上最终的决断了。
其实,前十二名试卷,其实也是有所争议的,只是这些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到秦韵代考的这份试卷,这些阅卷官们这两日可是特别的劳累,毕竟一个人要在两天两夜看完四百份试卷,那也是很要人命的,最后还要为这些试卷排定名次。
不过,这些名次现在还是不能填榜张榜公布的,最终还是要由皇上先钦定前三名,以及二甲的一些名次后,才能最终定榜。
因为这次考试的成绩明日就要用,不管怎样,都要今晚得出结论来,所以,弘治帝也没有提前入睡,等着最终的榜单。
排完名次后,以李东阳为首,还有两位大学士为辅,当即就带着最终的前十二份试卷去面见弘治帝。
“臣恭请圣安。”由于不是正式的场合,弘治帝只穿的是家常的衣服,这几位大臣也没有行大礼,而是道:“众位卿家这几日辛苦了,不必多礼了。”
三人起身谢恩,然后李东阳率先开口道:“启禀圣上……”一段歌功颂德的话语过后,将那十二份试卷送到了弘治帝的案头。
弘治帝看到送上来的试卷,当即吩咐身边的太监道:“戴义,给三位卿家搬椅子过来,来,再将朕晚间所喝的药粥给三位卿家呈上一些。不必谢恩了。”
“是,皇上。”太监戴义闻言后,马上就去张罗了。
弘治帝这才低下头去翻看那十二份试卷。
下面三人虽然坐在椅子上,喝着弘治帝赐的补身的药粥,可一直用眼睛的余光留意弘治帝的表情。当他们看到,刚开始,弘治帝的表情明显比较愉悦,可看到最后,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肃,就知道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了。
话说,柳折眉恐怕还真是给弘治帝印象深刻的一位会元,谁让他刚考完会试,就被诬告当街杀人呢,还被关进了刑部大牢,这可是本朝唯一有此待遇的会元。
再加上柳折眉的相貌人才,在那些四五十岁,甚至白发苍苍的考生中实在很是显眼,就算弘治帝想忽略也难。
弘治帝今年虽然只有三十几岁,这放在现代的话,那正是年富力强,要干事的年纪,可惜,弘治帝的身体实在不怎么样,他自己心中是很清楚的,而他唯一的儿子,朱厚照这熊孩子现在才是十二岁的少年,根本就没有什么处理国政的经验。
而朝中的这些大臣大多都是老资格了,这就需要弘治帝从现在开始,留意一些年纪比较年轻的有潜力的臣子,考验一番,将来留给自己儿子使用,虽然弘治帝也看中了几人,可总觉得不是太满意,就在这个时候,柳折眉进入了他的视线。
因为当初当街杀人一案,闹的很大,弘治帝特意派锦衣卫查了柳折眉的根底,对柳折眉身后没有庞大的势力集团还是很满意的,所以,当日殿试时,才会特意去关注秦韵代考的试卷,只是弘治帝也没想到,固然这个柳直真的是个人才,没有让他失望,可他同时也明白,这柳直的胆子真不小,竟然在殿试中答题会弄出如此大的动静来。
现在十二份试卷他都翻检过了,有了秦韵代考的试卷珠玉在前,在弘治帝看来,纵然这些试卷写的再花团锦簇,可内容实在空洞乏味,心中也明白,这个柳直的试卷,恐怕是被这些阅卷的大臣给打落了。
可弘治帝既然看重了柳折眉这个人才,打算留给自己儿子使用,又怎么会让这次考试的成绩就如此蒙混过关,当下板着脸道:“李卿家,这些试卷中可有遗漏?”
李东阳也是老狐狸,见皇上如此一问,自然心神领会,当即站起身来答道:“启禀圣上,按照众位大臣评断的结果,最终这十二份试卷排名最为靠前。”反正那个柳直的试卷自己是给了高分的,也怪不到自己头上,他自然实话实说。
“是吗,卿家确定,有人对考生心存成见,存心打压?”一向性情温和的弘治帝,难得说出如此重的话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