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为难(GL)
作者:四非 | 分类:现言 | 字数:25.2万
本书由零点看书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82.第二十一章 故地
空气中还带着一点雨水的气息, 润湿清新。望着花圃处那些被雨打湿的围栏在阳光的映照下折射出一片耀眼的白光。我感到双目微微酸涩,于是别过头去不再看它。
“换件衣服都换那么久。”淡漠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惊慌地转过头去, 对上安净沉静如水的目光。
“学姐偷看我。”我的脸瞬间发烫, 心底却又极为不安, 不知道刚才的情景她到底看到多少。
“何需偷看, 七年前我就已经光明正大地看过了。”安净的唇边挂着一抹浅淡的笑, “我们到街上吃点东西,顺便把钱转到林维维的账户上。”
我迟疑了一下,终于说道:“阳遥已经筹到钱了……学姐的钱可以留着自己用。”
安净显然有点意外, 却不多问,只是淡淡地说了句:“那就好。”
我抱着换下来的衣服走到浴室, 把它们一股脑地塞进洗衣机里。
“学姐的愿望是什么?”我拿起旁边的说明书, 一边看, 一边操作。
“在街头帮人画画。”
我转过头去看她,发现她表情严肃认真, 不像开玩笑。
“对啊,学姐是美术社的!我还记得学姐画的那个馒……咳咳苹果,充满了后现代浪漫主义抽象情怀!”
安净的唇角抽搐了一下,似笑非笑。
“上个月我和温吃饭,她向我提起七年前美术社里的一宗悬案。”
我右眼皮马上突突直跳。
“她直到现在还对那个从美国带回来的苹果石膏像念念不忘, 总想搞明白它为何会离奇失踪。”
我奇怪地搔搔脑袋, 很是不解:“她为什么会无端端地想起那么久以前买过的东西?”
“因为我提起。”安净又是一笑。
“学姐!”我颤声道, “你没有一时说漏嘴把我供出来吧?”
“我只是说那么离奇, 有可能是妖怪所为。”安净摸了摸我的头。
“……”
“别管洗衣机了, 我们到街上吃饭。”安净走到门边换鞋子。
“学姐不是会做饭吗?”我露出向往的表情,“外面的食物味精太多又不卫生, 不如还是在家烹调?”
安净拉开大门回头看我一眼:“既然你坚持要吃住家饭,那我就自己出去吧。”
我立刻扯着她的衣摆跟着出门。
“其实大菌吃小菌,没有什么不卫生。”
“哦?”安净把铁闸门也拉上,锁好,“果然是只狸猫,没什么原则。”
“吃饭为什么要有原则?”
“……”
走到楼下,我情不自禁地瞄了一眼花圃,绿的叶子黄的花,拥挤地生长成一片。
“喜欢菊花?”安净也跟着往那边看。
我赶紧点头:“学姐,等一下回来的时候摘几朵拿回家泡茶吧,最近喉咙有点干。”
安净不说话,用手指着某个地方让我看。
一块告示牌,上面写着:严禁采菊,违者自宫。
“为什么好像和一般的标语不同?”我盯着最后面那两个字茫然不解。
“因为作者是个腐女。”安净平静地解释。
(某非:啊嚏——)
无需远走,公寓附近就有很多饭馆,湘菜、粤菜、川菜、鲁菜一应俱全。
“学姐,我们吃什么?”我环视众饭馆一圈,顿时眼花缭乱。
安净带着我直接走进一家西餐厅。
“这里的牛排不错。”她介绍道。
“不知道分量如何?”我只担心这个。
站在门口的服务员马上热情地开口回答:“小姐,我们餐厅的牛排肥厚鲜美,绝对实惠。”
“咦,只是厚吗,那面积有多大……”
我还在和服务员对话,安净却已经独自走进去了,我两忙跟上。
“小姐,请问是两位吗?”客服经理走了过来。
“不,一位,我不认识那个人。”安净面无表情地说。
“学姐!”我拉着她的袖子小声悲嚎。
“……”
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我们各自要了一份套餐,服务员便走开了。
“去趟短途旅行吧。”安净突然说。
“啊?”我一愣,“到哪里?”
“T城。”
她说的,是我们七年前居住过的城市。
“好啊。”我点点头,突然就怀念起那个以前经常和阳遥一起去玩的街心公园。
“坐下午的火车。”她继续说。
“那么急吗?”我又一愣。
“你那份工作,辞了吧。”安净盯着我的双眼,缓缓说道,“那么久没有回去过,我想待几个月。”
我下意识地摇头,反对的说话冲口而出:“现在工作不好找,到处有人失业。而且T城离这里那么近,你喜欢的话我们可以每个周末都去一趟,用不着逗留几个月。”
“我会在那边逗留几个月,你只需回答我要不要一起去?”安净缓缓地说道。
我木然,心里反复默念着:几个月,几个月……
真的就这样一走了之吗……?
直到坐在火车上时,我都仍然有种惶惑的感觉,仿佛正在做的事情并非出于意愿,却不做不行。
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景物,我甚至有种要冲下车就这样狂奔回去的想法。
我抱着脑袋深深地呼吸,暗暗地命令自己不准再想,不准再想……
“头屑都被甩出来了。”安净淡漠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我放下双手,发现她正悠闲地欣赏着我的个人表演。
“学姐,我的头还痛……”我摸了摸绷带下面的伤口,也许这几天正在结痂,感觉痒痒的。
“会影响听觉吗?”安净问。
“不会啊。”我答得飞快。
“那就好,我有话要说。”安净的脸上没有笑容,我的心马上紧张地跳动起来。
“什么事……?”我隐隐觉得她所说的事不会让彼此愉快。
安净没有马上开口,而是静默下来,仿佛需要一点时间来组织语言。
“五分钟够了吗?”她问。
“什么?”我会意不来。
“给你做心理准备的时间。”她进一步说明。
听她这么说,我更觉得事态严重。
“可以了,学姐,快告诉我。”
火车上的乘客很少,长长的一列车厢内,仿佛只有我们两人。
果然适合聊心事。
“那天我给林维维的信封里,装的是一个人的资料。”安净开了腔,语速平稳,语调平静。
“谁?”我狐疑地问,谁的资料可以让维维如此失控?
“厉狄,有一妻一女,妻子,江郁雯,女儿,厉狸。现服刑中,罪名是蓄意谋杀,对象为林华宏夫妇,也就是林维维的父母。”安净吐字清晰地说道,“这就是信封里那两页纸的主要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