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不胜防
作者:阿扈扈 | 分类:现言 | 字数:2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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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皇上太监都着急
秦子钊很担心,真的很担心。
左右的看看那张神不守舍的憔悴脸庞,最后眯着眼睛凑近,盯着那双没有神采的眼睛:“佟童,你告诉我,咱是不是失恋了?”
秦子钊没有挑着眉毛的笑,没有阴阳怪气的叫着童双双,秦子钊很严肃,那就只能证明一点——事情很严重。
已经将近一个星期了,自打那回佟童慌张的红着双眼仓皇跑回课堂开始,他就知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佟童的眼镜不知去向,秦子钊问过,却只看到那双肿涨的凤眼里写满了苦楚。
秦子钊虽然对路娆的种种颇有微词,可是看见这样的佟童,于心不忍却是更胜一筹,似乎压倒了一切的心疼。
佟童,一直倔强高傲的佟童,何曾这般脆弱迷茫过。
“佟童!佟童!”秦子钊无奈的叹气,最后只是摇摇头,看着眼前一脸的迷惑,拍上那瘦削的肩膀,语重心长:“天下好女人多的是,她路娆算什么,等哥们儿给你介绍好的!保证毙了她!”
佟童轻轻的笑。
这是他这几天来第一次展颜,可却没有什么欢乐的意味包含其间。
人类很虚伪,痛苦的时候,也会微笑。
“不是路娆!”只是短短的四个字,说的苦涩又暗哑,站起身,轻轻的整理着衣服,最后又拍拍那厚实的肩膀:“没事儿!别为我担心!”
秦子钊看着那微微佝偻的背影皱眉,最后狠狠的咬牙。
冬天的空气有很冷冽的触感,让人总能轻易的产生清新的错觉。
佟童吸了满肺的冷空气,却发现对于头脑的清醒没有丝毫的帮助。这让他本就不高昂的斗志,更加的萎靡。
一个星期,竟然可以这般漫长。
原来习惯,又是这般轻易的事情,又像极了毒瘾,戒除,就是危及生命般的恐惧。
凌浩不再和他说话,一个字也没有,只是每天还会为他插上热水器,虽然暖气已经给的很充足了,但这给佟童带来不了丝毫的安慰。
他还记得,他曾经面对着凌浩一言不发,那时的凌浩焦急的抓耳挠腮。他以为那是凌浩的死穴,他自以为是的觉得,凌浩一旦失去交流,就像是孤岛漂流般,会充满孤苦无依的恐惧。那时他得意过一阵子。
可是他现在发现他错了。
那只不过是二十多天前的事情,可是却有着天壤之别。是自己最初的判断失误,还是凌浩天翻地覆的改观。
佟童想不通。
他每天尽量早的回家,依然做了满满的一桌子菜,他眼巴巴的盼望着,虽然他没有真真正正的说过一次对不起,但是,他觉得他的歉意已经表现的那般露骨了,可是凌浩似乎故意的忽略了。
凌浩收起了他转天偷偷塞进卧室里的那把钥匙。
他当时很欣喜,想着转天回来又可以一起吃饭了,自己一定做一桌子凌浩最爱吃的菜。为此他还给路娆打了电话,问凌浩在饮食方面的喜好。
可是,他似乎把一切都想的太过简单了。
他等到很晚,直到饭菜在微波炉里热了又热,凌浩才带着周身的冷空气开了门,只是没有看那张桌子和桌子前面枯坐的人一眼。
他当时以为自己会发作,可是他没有,不过他确信,以前的佟童会的。
佟童忽然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问题——他习惯了和凌浩的亲密。
那种亲密很微妙,似敌似友,却怎样概括都不贴切。佟童很清楚,因为和凌浩在一起的感触,比较和秦子钊的相处,有着天差地别。
佟童知道,凌浩有着细腻柔软的内心,火热的能够温暖一切,只是平时包裹在强势的外壳之下,不会轻易察觉。
明显的一只外硬内软的大闸蟹。
可是这只蟹现在被伤害了,狠狠的挥舞着两只大螯,没有攻击,却谨慎的防备着。
不得近身分毫。
“喂?哪位?凌浩他……”“你他妈的凌浩!你也忒不是东西了!你到底怎么佟童了别以为兄弟不知道!饶不了你!”
“你他妈的有病啊!”小易收起了伪装的斯文,凶相毕露。看见陌生的号码,又一遍遍的响着这才帮着接了,谁知道对过跟吃了□□似的:“我还没说佟童怎么招惹我家兄弟呢!你倒恶人先告状了!你谁啊你!”
空白,很长的一段空白。
“喂?他妈的死了!刚才不是横着出来的吗!这会儿干嘛呢!挺尸呢!”小易明显的乘胜追击。他就烦这种欺软怕硬的主儿,一看遇见了不好说话的,就缩成长寿楷模了。
“你是哪位?”那边儿似乎如梦初醒,声音也低沉下来,透着那么一点点儿的斯文。
小易确定这声音他听过,只是那印象像根细细的丝线,以为要抓住的时候,却又飘忽一下,闪身不见了。
“我是唐易轩,你是?”小易清了清喉咙,语气也温和了下来:“凌浩他不在,我刚要说,就让你给我堵回去了!”
“没事儿!”那边忽然带了淡淡的气声,像是在低低的笑:“找你也一样!”
“他妈的有话快说!有……”发现周围的几双眼睛都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小易轻轻的压低了声音,但依然还是不耐烦的挑着眉毛:“你就赶紧放!”
秦子钊笑笑,小易的气急败坏忽然成了他这几天焦虑之中的唯一享受:“你能不那么粗俗吗,我们今天坐在这里都是为了朋友,也算是一种缘分,你就不能心平气和的?”
“他妈的……”轻轻的咳了咳,小易看着眼前男人的儒雅,狠狠的在心里咬牙。装!装!谁不知道个流氓再装也是个流氓:“刚才也不知道谁电话一通,嘴里就开始混不着调!”
“我道歉!”说着秦子钊给小易的杯子里斟满了啤酒:“我敬你!咱说事儿!”
小易瞄了瞄杯子里澄黄的液体,咧咧嘴,一仰脖,灌了进去:“你不说还好,一说我还真想问了,佟童到底怎么招惹凌浩了!这两天倍儿阴郁!我知道佟童不是不讲理的人,可凌浩傻实在傻实在的,做的到不到的,都没恶意,你佟童不能挤兑人不是!”
“嗯?”秦子钊放下筷子,偏着头微微的皱眉:“不能啊!佟童这两天食不下咽的都快脱像了,我原以为是失恋,他说不是,我想着肯定凌浩又挤兑他了呗!听你这意思……”
“这么说来……”小易举着杯子微微的皱着眉,嘬着牙花子。
大事儿啊,肯定不是平时那点子鸡毛蒜皮的,要不怎么都兄友弟恭了,忽然就又水深火热了呢!
“怎么办?”“怎么办?”
俩人眯着眼睛趴在桌子上,异口同声,有那么点儿臭味……嗯呵,惺惺相惜的意思。
“行!他俩要是跟我联系了,我指定给你俩电话!行!放心!好!回见!”刚撂下电话,路娆那一脸的笑容就瞬间的土崩瓦解了。
啊!路娆拉扯着头发濒临崩溃边缘!
这是什么世道啊!啊?
先是自己的男友打电话不问她好不好,直接要相亲男友的电话。再接下来,自己的相亲男友问自己男友爱吃什么,还是只字未问自己现状如何。再接着是相亲男友的朋友找她要男友的电话,最后的最后,男友的朋友打电话来,让自己随时通报男友和相亲男友的消息。
她是消息中转站么?
啊!路娆再次崩溃!狠狠的扑在床上撕咬被子!心里百转千回,越来越幽怨:你俩这是竞争我呢吗!我怎么觉得你俩比谈恋爱的还热闹呢!
本以为只有佟童这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没和朋友交代,这下子好了,连凌浩这直来直去的都没有提及只字片语。
“怎么办?”小易愁眉苦脸的看着秦子钊,眼角微微的下垂,像极了无家可归的流浪小狗。
“咕咚”一声,秦子钊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掉进了心里,蓦地又炸开了,震得耳膜嗡嗡响。
抬起微红着眼眶的眼睛,将手轻轻的搭在小易瘦削的肩膀上,那种被人依赖求助的快感,瞬间遍布四肢百骸,让人酣畅淋漓。
虽然秦子钊也是束手无策,但是小易满含着期待的眼神,却像极了一计强心针,狠狠的澎湃着秦子钊的胸膛,只是,他自己没有察觉。
两个臭皮匠,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握着酒杯,在酒桌旁边唉声叹气。这叫什么?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不过这回倒是冤枉了,人家皇上也着急,只是不得其门而入。
佟童躺在床上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水流,心里就像揣了十五只带着利爪的小兔子似的,不仅七上八下,还抓心挠肺的。
坐起身来,轻轻的走到浴室门口,伸出手,想要叩门,却又犹豫着收回来。看着磨砂玻璃,轻轻的抿着嘴唇。新换的眼镜似乎还有些不适应,总是觉得眼前有着恍恍惚惚的凌乱。
带着一脑袋蒸腾的雾气,凌浩轻轻的擦拭着潮湿的头发,忽然一抬眼,心脏差点儿停跳。
嚯!一雕像戳门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太视觉震撼了!
忍住剧烈狂暴的心跳,依然熟视无睹,凌浩的一只手刚搭上门把手,忽然温暖的触感牵制住了自己的另一只手。
凌浩没有平复的心跳更加剧烈了,干燥温暖的指尖上,有一圈细小的凹凸,刮搔着自己掌心上纵横的纹路,像是羞涩的欲言又止。
那是佟童手指的烫伤,就在一星期之前的那一天。
那种紧握的触感,忽然和之前的某一天,重叠了。
这让凌浩惊慌失措,狠狠的甩开那只手,不等着谁开口,要说什么,急急的撞进自己的卧室。紧紧的甩上那扇门,背后依靠着冰凉的触感,剧烈的喘息。
那种冰凉,让刚才的温暖,更加的挥之不去。
佟童茫然的看着紧闭的房门,低头,刚才接触到温暖掌心的指尖,此时流窜着空旷的寒冷,更加的凛冽。
佟童呆站了很久,手足无措。
有些颓然的慢慢踱进卧室,轻轻的仰躺在床上叹息。只是他从来不知道,刚才凌浩的落荒而逃,不仅是因为不能原谅。
翻身,静谧的空间里连轻微的窸窣都成了惊天动地。
咬着下唇,像是下了某种决心,怕自己会后悔一般,顾不得现在是不是已经夜深,急急的翻找着那个号码。按下去,连等待接听的时间,都被无限量的抻长。
“喂?您好?哪位?”
“喂?小易吗?我!佟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