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别反抗了，老实交代，免得给初大人增加工作量。”洛子明忽然插话。

锦香：“……有你个小丫头什么事？”

洛子明没说话，只盯着锦香的胳膊瞧。锦香被斩断的一臂还是洛子明给接好的。

锦香也想到了这点，一瞬间只觉得那种钻心蚀骨的疼痛又来了，忍不住捂着手臂，目光错开，没敢再对洛子明说什么。

洛子明倒是笑了下，问锦香：“胳膊现在感觉怎么样？”

锦香：“……”

这丫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怀疑洛子明简直就是故意的。断臂之痛犹在眼前，怎么可能只过一晚就忘掉。

锦香脸色变换，最后也只憋出一句：“尚可。”

洛子明点点头，“还是得注意好好养着，伤口一会儿也得换药，若不仔细保护，胳膊还是可能会出问题。”

锦香面色微变，有一瞬间的惨白，“你不是神医吗？”接都接好了还能再出问题的？

洛子明保持微笑，“只我接好也没用，它得自己长好，就只能看你自己了。”

锦香的笑容瞬间变得有些勉强。既然已经把手臂接好了，断臂之痛她尚且能忍，但是初小安那诡异的指法……

疼痛叠在一起便是双倍的痛苦，锦香后背一阵恶寒，看向洛子明的眼神终于收敛起了所有的不屑和轻视。

楚香香只看见锦香脸色有些不正常的白，猜到她是受伤了——既然被抓到，打斗过程中岂能没有挂彩的痕迹。

但她没想到锦香竟是断了一条胳膊！楚香香盯着锦香下意识护住的那条胳膊，眼神有些复杂。

若是不清楚锦香的身份，她应该会为锦香心疼，会很生气，不可否认，她对这个将她照顾长大的女人有着独特的依赖。

哪怕过去无法改变，她也希望自己成长的日子里能有些不一样的风景。但是如今看来，并没有风景，只有一片灰暗的天空。

楚香香盯着锦香的胳膊看了会儿，锦香察觉到她的视线，扭头看去，“怎么，在心里幸灾乐祸吗？”

楚香香只抬眼看她，并没有接茬。

“你这是什么眼神？”锦香皱眉，“本座不需要你的同情，别搞错了，你是饵料，你才是那个活在悲剧里的人。”

楚香香眼下听到这话心里也没有多少的感觉，只觉得一切都很荒唐，就像一场梦。

或者她只是在梦里，等到不久之后便能醒来，醒来之时一切烦恼都会消失，檀香宗依然是原来的样子，百花盛开，鸟语花香。

咔……嚓。

这些美好的幻景不等凝实，就轰然破碎，散落一地尖锐的玻璃，扎得楚香香的心千疮百孔，血流不止。

“我很开心。”楚香香第一次反驳锦香的话，不再是对锦香摇尾乞怜，冲她笑，找她寻求被师父忽视的安慰的那个小孩子。

锦香蹙眉，不懂这丫头要说什么。

“谢谢你，锦香。”楚香香松开抱住膝盖的双手，转身端端正正坐在床沿上看着锦香，表情前所未有的坚定。

锦香不喜欢从楚香香的口中听到这种话，也不喜欢楚香香直呼她的名字，这会让她有种楚香香脱离了掌控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