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小时候的事情，应该已经记不清了吧。”

除非是特别深刻的回忆，基于恐惧下意识的想要遗忘，以为忘了，其实只是埋藏在心底深处，一不小心就会被勾出来，回到曾经的痛苦和恐惧之中。

“她不是我师父！”楚香香忽然大声吼了一句，歇斯底里的，把洛子明吓了一跳，洛子明拍着胸脯只觉得热闹也不是这么好看的。

一不小心心脏病都能吓出来。

“这里没有楚香雪，我要见楚香雪！”楚香香说。

初小安回视她的眼睛，目光下移，伸手指了指她的模样，说：“你确定要以这样一副模样出现在楚香雪面前？”

楚香香低头看一眼自己，衣衫凌乱沾着泥巴，袖口上还沾着胭脂，想必她脸上此刻的状况也不太好。

“没关系。”楚香香裹上毯子，似乎这样就能暖和一些。但其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在抖。

当事人都说没关系了，初小安便收起无用的体贴，带着楚香香出门。洛子明一道儿跟着。

“洛洛，你当真不用回去睡觉吗？”初小安无奈看着跟来的洛子明。

洛子明：“没有事做，现在也不困。”

“那你跟紧我，别松手。”初小安说。

洛子明点点头，“你像个小暖炉，能抱着你睡觉吗？”

初小安：“……不能。”

洛子明：“也是。”

两人都不是习惯和别人同床睡觉的类型，关系再好也不习惯。

楚香香脑子里想着事情，没看路，被路边的花坛绊了一下，瞬间脸朝地栽去，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她本人都没反应过来。

楚香香只觉得自己的人生糟透了，闭上眼睛……胳膊忽然被拽住。她回过头，是初小安，涌到嘴边的谢谢就这么卡在了嗓子眼。

“路还远着呢，楚宗主，不如来聊聊小时候楚昙看你的眼神，很奇怪吗？”初小安微笑。

楚香香：“……”

这人看出她在害怕吧。

肯定看出来了，不然不会是这样一副恶劣的神情。得天独厚的的天生，就是像初小安这样子的吗。

如果没有再一次听到落香功法，小时候那些刻意埋藏的记忆她以为自己是真的忘记了。

在她想获得师父的疼爱时，却忘了，在生出这样的心情时，见到的是怎样的地狱。

“她那时看向我的眼神，是垂涎。我和楚香雪小时候最早的记忆，应该是在一座不见天日的牢笼里面。”

“那里有着很多小孩，都是和我们一般大的年纪，但只有我和楚香雪是双生姊妹，于是被关在独立的小房间。”

“那里每天都有小孩消失，到了晚上能听到锁链碰撞发出的哗哗声响，一下又一下，响在静谧的牢笼里，阴森又恐怖。”

“除了一日三餐，没有人管我们，后来渐渐的，我们就能走出牢笼，看看牢笼外边的世界，那是一座山谷，两旁的山很高很高，高到我只能全力仰起脖子，才能望到峰顶模样。”

“那个山谷很美，到处都是花。如果只是这样，我们的人生还不至于这么凄惨。你知道那些山壁上挂着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