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昙垂眸瞥着手背上的苍老皮肤，那一层层褶子有着几分丑陋，她一直认为这副模样永远都不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那朵紫花留在你的身体里，你会凄惨死去，壳子却仍旧留着，行尸走肉一样。”洛子明不懂这人在意的点。

楚昙：“以那样年轻美貌的样子留下，也好过现在这样生不如死的丑态。”

这话洛子明就不爱听了，“生老病死，人间常态，什么叫丑态，你追寻落香罔顾人命的样子才叫丑陋。”

“丑陋至极。”初小安点头附和。

楚昙没什么力气地抬起眼皮，浑浊的眼睛盯着初小安，“你究竟是谁？你究竟是谁……”

就像魔怔了一样，楚昙一直重复这几个字，眼睛死死盯着初小安，就像跗骨之蛆一样。

初小安撑着膝盖站起来，走向苍老的楚昙，“我是谁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楚昙身体前倾，拼着最后一点力气伸手去抓初小安的手，初小安冷漠躲开。

“楚前辈，您这个样子有点吓到我了，安心呆着不好么，都给你松绑了。”初小安半蹲着，俯视趴在地上的楚昙。

似是已经用完所有力气，楚昙好半天没能爬起来，甚至连动一下都不容易。

楚昙收紧拳头，正是这样她才讨厌这副身体，厌恶容颜衰老，害怕身体有一日不再健康活泼，不能像年轻时候那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为什么要夺走她的落香！

楚昙越想越恨。

“啊，好重的杀气。”初小安退开了些，没有过于靠近楚昙，“楚老宗主，那个说要保护檀香宗的人，现在在哪里呢？”

楚昙：“……你别得意，你会受到报应的，很快，如果你是那个人的孙女的话，术尊会让你失去重要之物。”

初小安这下是真的拧了下眉。

楚香雪这样说，楚昙现在也这样说，到底是心生怨怼的咒诅，还是他们确实已经被术尊盯上了？

“楚昙，你还知道什么？”正事上面，初小安从不吝于不耻下问。

“你求我啊哈哈……”楚昙浑浊的眼睛盯着她，咧开嘴阴森森地笑了。

“你难道不想变回之前的模样吗，年轻的，健康的，充满活力的。”初小安弯下膝盖，眼神带着笑意，说着充满诱惑的话。

楚昙迟疑很久很久，才颤颤巍巍的开口：“那个臭丫头能把落香再种回我身体里？”

“那可不是臭丫头，是洛神医。”初小安微笑纠正。

洛子明抱着花走过来，在楚昙期待和激动的目光下缓缓蹲下来，对上楚昙浑浊的双眼，眼里含着几分悲悯。

“如果这是你的愿望的话，我会帮你。”洛子明说。

楚昙满心满眼都只有花瓶里那朵重瓣大紫花，花瓣在烛火下像在发光一样，盈盈紫色幽静，诡秘，同样充满诱惑。

楚昙伸出手，已经没什么力气可以支撑她的手长时间悬在空中，于是在手指即将碰到花瓣之前就无力的垂落下去。

楚昙霎时间像失去了什么重要之物一样，手指不住地在地上抠着，眼神一错不错的盯着重瓣大紫花，神情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