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没接话。

“我师兄就是想折磨楚香香，折磨檀香宗，在精神上，一点一点的摧垮他们。”

洛子明望着床上的人，继续说：“但这对小风哥哥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药人的痛苦都被压抑在最深的理智里，不得解脱。”

“我在想，把小风哥哥救回来是不是错的。婆罗刀妖邪霸道，那伤放着不管，就算是没有痛觉的药人也扛不住。”

洛子明的眸光有些暗。可能是她站在暗处。

李逸忽然伸手，把洛子明拉到亮堂的地方，“命运无常，你就做你力所能及的事就好，不用去想这些不开心的。”

洛子明：“可我希望师兄能够开心，希望小风哥哥能恢复。以前我们一起守过岁，小风哥哥还给了我红包，比师兄和师父给的红包还要大。”

“少年侠气，意气风发，不该落得这步境地。”洛子明心中又何尝没有一种意难平。

只要想到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她心中就像闷了块大石头，身体一直不得爽利，很难受。

凭什么坏了规矩的檀香宗能高枕无忧，得众人庇护，她的师兄和小风哥哥却要遭此大难。

不可否认，师兄的做法有些偏激，但报应不爽，檀香宗该还不是么。

李逸按住洛子明的肩膀，让她抬头看着自己，洛子明抿着嘴挥开他的手，“时辰差不多了，你回去休息吧。”

“洛洛，你要相信，初小安会给所有人公道。”杀戮不能解决一切，这是李逸从战场学会的，一直严于律己。

“我想陪着小风哥哥。”洛子明坐到床边。

李逸搬了把凳子过来，“我陪你。”

洛子明：“……王爷，你不必如此，这事儿本身也与你没有关系。”

李逸：“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怎么会没有关系。”

洛子明：“……你还真是强词夺理，不跟你争，也争不赢。”

……

楚香香休息了一天一夜，精神放松，还和情郎一起守了岁，只觉得神清气爽，檀香宗终年不散的花香都似乎好闻了些。

她死了。

她终于死了。

哈哈哈……我可以解脱了……终于自由了……

梳妆镜前，妆容精致的楚香香笑出了眼泪，泪水弄花了胭脂，铜镜里的身影变得可怜又可笑。

楚香香打开梳妆匣，心情不错的对镜补妆，大半夜的，这场景实在有些渗人，愣是把监视她的米可吓出了一身冷汗。

女人都这么恐怖的么？米可想。

后半夜，檀香宗无事发生。

楚香香睡了个好觉，晨起梳妆，又是无事发生的一天。

楚香香的气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分明还没抓到敖宁，她就像是一夜之间治好了失眠，生活规律的……乏善可陈。

没错，变得正常了些的楚香香，平日不是调香就是调香，生活平淡且乏味，一直重复同样的事情，待不住的大概会觉得枯燥。

但楚香香不是。

她的心情变好，檀香宗弟子脸上的笑容都变多了，不再像之前那样神经质地跟着初小安一行人，也从奇怪恢复正常。

……

“看出来什么没有？”蹲在树上看楚香香调香调了一上午的李逸问身旁同样蹲着的初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