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恩出色地完成主教派给他的任务，但当他再次传送回那个异常空间的时候，他见到了倒在地上的叶莲娜，趴在叶莲娜身边痛哭的薇尔柯，以及站在一旁低着头沉默不语的裘里斯。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雨水打在所有人的身上，无情地剥夺走他们身上的热量，打湿他们的衣襟。

“这是……怎么了？”瑞恩问。

薇尔柯见到瑞恩回来，她站起来冲向瑞恩，朝着瑞恩的脸一拳打了上去。瑞恩猝不及防被打倒在地，他一脸困惑地看着阴沉着脸的薇尔柯。薇尔柯正准备从腰间拔出匕首杀死瑞恩，裘里斯从身后架起薇尔柯，拦住已经发疯的薇尔柯。

“放开我裘里斯，让我杀了这个混蛋！都是因为他，队长才会死的，让我杀了他！”薇尔柯疯狂地咆哮道。

裘里斯厉声说：“薇尔柯，我们不能杀他，这件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而且他是我们的同伴，我们不能自相残杀。”

趁着这个空档，瑞恩起身走到叶莲娜旁边，他用能力连接上叶莲娜的身体，通过红线传达给他的是一个冰冷无情的结果，叶莲娜的确已经死亡。这是瑞恩第一次感觉到无力，他的能力可以治好任何伤，可以让人不死不灭，但唯独没有办法复活一个死人。

瑞恩的目光由明亮转为黯淡无光，叶莲娜的死带走了太多东西，他的世界中好不容易出现一丝亮光，但是现在，这所有的明亮都随着叶莲娜的死而离去，他的世界重新封闭。瑞恩的翅膀和光环似乎熄灭了一样，他感觉到一种撕心裂肺般的痛苦，但是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是因为爱情吗？他不知道，或许孑然一身就是先行者的宿命，自己如今也只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裘里斯关切地问：“瑞恩，你有办法治好队长吗？”

瑞恩沮丧地摇了摇头，然后说：“我无能为力，我没有办法复活一个死人。根据情况来看，她死于一种非常怪异的毒，这种毒我没有见过。她身上的伤口看起来像是异常造成的，但我更怀疑是人为。”

“瑞恩！”薇尔柯从裘里斯的怀中挣脱开，她从大腿外侧拔出匕首朝着瑞恩冲去，瑞恩变出一把佩剑挡下她的攻击。

“冷静点，薇尔柯，这件事也不是我能够控制的，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很抱歉。”瑞恩辩解道。

“去你的抱歉，要不是因为你突然消失，队长也不会死！”薇尔柯的攻击很迅速，但都被瑞恩挡住了。

就在这时候瑞恩收到了主教的讯息：“既然叶莲娜已经死了，那么你也就无需再监视孤鸿小队了，先回到科瑞明吧，之后我会告诉你下一步的任务的。至于孤鸿小队剩下的人，你视情况而定，如果他们伤害到了你，我允许你反击。”

瑞恩决定不再过多拖延，这件事拖下去只会越来越麻烦。瑞恩用佩剑主动发起进攻，虽然薇尔柯的武功的确很强，但是和经过专业训练，并且肉体上有着绝对优势的瑞恩相比，她还是显得过于弱小了。她非常艰难地挡住瑞恩的每一次攻击，最后瑞恩用他的佩剑上挑，拉开两人的距离。

“既然叶莲娜已经死了，那么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我也该离开这个小队，回到科瑞明了。”瑞恩说完便使用传送装置离开。

薇尔柯想要上前追问，她朝着瑞恩扑过去，但最终却重重地摔在地上。她眼睁睁看着瑞恩消失，薇尔柯无力地捶打着地面，朝着这个异常空间控诉，但那些咒骂的语句最终只变为无意义的哭喊，变成她的怒火，她发誓要找到杀死叶莲娜的人，并且要亲手让他痛苦地死去。

当薇尔柯从悲痛中走出来后，她重新站起，但是此时在裘里斯的眼中，薇尔柯看起来却是那么可怕，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被仇恨吞噬的怪物，现在的她看起来甚至比那些异常更加危险。裘里斯小心意义的试探说：“薇尔柯……你还好吗？”

“我很好，裘里斯，我现在好得不得了。”薇尔柯病态地说，“现在我们先把队长的遗体处理下，接着回收那些能够使用的东西，然后从这个鬼地方出去。至于出去后，就把那些有嫌疑的人全部杀了。”

“薇尔柯，你现在已经完全被仇恨驱使了，你已经完全沦落为一个怪物了。”

“怪物？你现在是这么看待我的吗？没关系，只要那个杀死队长的人能够死，只要那些人能够死，不……整个自由地区的人都该死，那些先行者都该死。至于我……我无所谓的，我变成什么样都无所谓，只要能为队长报仇，死多少人都无所谓，我怎么也无所谓。”

“疯了……你已经彻底疯了……薇尔柯，你清醒一点。”

“那你呢，裘里斯？你怎么看，你是想要离开孤鸿小队，像瑞恩那样做，还是留下来陪我复仇？我尊重你的选择，因为我们是同类，无论是从出身还是从经历，我们两个是一样的，你现在也不过是一个没有做出选择的我，你要怎么做呢？”

“我不会离开孤鸿小队，但是我不会跟着你去复仇的，我会一个人去调查这背后的真相，我不会去滥造杀戮。”

第37章 恩断义绝

“看来你已经做出选择了，没关系，我尊重你的选择。那么至少在离开这里前，陪我最后一段时间吧，毕竟在此之后，我们可能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

两个人将叶莲娜身上带着的遗物回收，她的那把因塞伦斯却突然破损为碎片，散落一地。两人花了很长时间才将它们完全捡回来，包括叶莲娜的黑色面具，只可惜那个面具也有些破损，不再完整。在完成这一切后，两人和叶莲娜做了最后的道别，然后薇尔柯从兜里拿出燃烧瓶，这个原本买来用来开路的工具，现在却被用来火化叶莲娜的遗体。

裘里斯把取出来的汽油全部倒在叶莲娜的身上，然后薇尔柯将燃烧瓶扔在叶莲娜的尸体旁，熊熊烈火一下子将叶莲娜吞没。两人站在火焰前面，火光映射着两人的影子，他们的影子偏向两个不同的方向。

两人根据叶莲娜找到的笔记本找到了异常空间的开口，从这里出来之后，两人正式告别。分别之后，薇尔柯先去银行将小队里三分之二的资金分给裘里斯，自己则去打听那个自由地区的情报大王——委员长但丁的下落。

薇尔柯找了几天后，她突然收到了一张邀请函，邀请函的地址正是异常现象追踪调查委员会的总部。薇尔柯毫不犹豫地使用邀请函传送过去，但丁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他在那里已经等待她多时。见面之后，但丁说：“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也正是因此我才会邀请你来我的总部。”

“既然如此，那么就把害死队长的人的情报给我吧。不要逼我动手，但丁。”薇尔柯威胁道。

但丁听到这话后笑出声来，他住着自己的拐杖站起来，走到薇尔柯身边对她说：“你很天真，你觉得就算我把那些人的情报告诉你，以你现在的装备真的可以杀死那些人吗？你需要更强的武器。”

“听你这么说，你要给我更好的装备？”

“很聪明。我知道你现在有因塞伦斯的碎片和那个渡鸦面具的碎片，我可以使用重铸技术来帮你把这些碎片融合进其他的遗物里，例如你的双刀。不过这也是有条件的，我可以无偿给你提供那些人的情报，但是你必须要杀死他们，至于怎么杀取决于你，只要我以后再也看不见他们就行。”

“那是当然，我答应你。”薇尔柯说。她表面虽然答应但丁，看上去和他只不过是合作关系。但是实际上她现在已经恐惧眼前的这个老人，他真的不愧于情报大王的名号，他知道的太多了，就连自己有什么遗物都知道。薇尔柯很好奇但丁究竟是怎么得到这么多的情报的，就算是有眼线也做不到这种地步。

薇尔柯还是把自己的东西全部交给但丁，但丁接过那些东西后，带着它们走向一个房间里面。大约过了十分钟后，他拿着双刀和一个银白色飞鸟发卡走出。薇尔柯取过这些东西，然后询问说：“所以说现在这些遗物有什么特殊能力？”

“就像因塞伦斯那样，不过因为损坏的原因，没有办法完全复制其特殊能力。这个发卡可以阻断源能的运转，让那些使用源能的人无法使用法术，但是做不到阻断声音的传播，并且因为那些面具的碎片，你不会受到那些异常的有关精神方面的影响。

这双刀可以让你使用法术，它们可以激活你体内的侵蚀能量，虽然你的侵蚀能量浓度较高，但是没有它们的激活还是难以使用。你可以制造出侵蚀结晶，这些侵蚀结晶非常坚固，可以制造出一个侵蚀护盾或者护罩。并且你也可以像叶莲娜那样使用那种爆炸法术，而且因为侵蚀能量，你的法术会比原来强上不少。你的护盾会比原来更加坚固，并且在破碎还会造成爆炸。

同时你也可以释放黑雾，在黑雾里面的人会受到不小的削弱，并且他们也会不断收到侵蚀能量的伤害。你也可以像叶莲娜那样瞬间移动，不过你没有办法创造出传送门。不过我有一个建议，你真的打算要这么做吗？”

“只要是能报仇，这一切都无所谓，只要能为队长复仇就可以。”薇尔柯把自己现在的枪收起来，向空中挥砍几刀，对但丁说，“出乎意料的顺手，没想到你不只是一个情报大王，而且还有这样的黑科技。”

“毕竟我能和首席分庭对抗，如果没有一些黑科技作为支撑，那么我的委员会早就是她的地盘了。”但丁笑着说。

所谓的黑科技，就是那些没有向首席申请专利的科技，一般拥有这样的科技的人，要么会在首席的逼迫下被迫申请专利，要么就是直接被首席关注，然后不出多久就是意外死亡，科技被首席回收霸占。虽然科技申请专利后，首席会保护科技的产权，并且在一定限度内保护那个人的安全。但是其代价不仅仅是要向首席平分所得利润，并且要将这种技术告知首席，对于一些划时代的科技而言，这明显是不明智的。

不过能够长期拥有黑科技的目前也只有两人，一个是委员长但丁，他曾经直接和首席普娜对抗过，两人最后达成了一个秘密协约，首席不会再来找但丁的麻烦，不过但丁必须无条件的给首席情报；另一个就是科瑞明的主教龙随云，他虽然是国家地区的人，但因为拥有的科技过于超前，他也被首席找过麻烦，不过最后首席甚至连协约都没有和他签成，龙随云拒绝和首席的任何有关科技方面的妥协，不过在其他方面倒是达成了约定。

“那么你打算换一个什么名字呢？如果继续用你的名字杀人的话，没过多久就会被协会通缉，到时候情况就有点麻烦了。”

薇尔柯仔细思考后回答说：“那就叫‘鸿’吧，你觉得这个名字如何？”

“一个很有趣的名字。”但丁递给薇尔柯一叠资料，对她说，“那么这些就是相关人员的资料，我之后会给你一张可以无限使用的邀请函，并且会免费给你提供血清，血清可以把你从命悬一线的生死关头拉回来，有它在你就是想死也很困难。”

“希望这东西真的有你说的那么神奇，毕竟我可是没有办法给它差评的。”薇尔柯调侃道。

从此之后，自由地区原本的渡鸦叶莲娜消失了，那个原本名噪一时的孤鸿小队也随之消失，没有人知道他们几个去了哪里。但是从这之后，一个新的梦魇出现了，距离上次大洗牌时隔不久，自由地区又要再来一次大洗牌，只是这一次，是委员长将自己的手伸的更长了。毫无疑问，但丁知道这一切的幕后真凶是谁，但他并不想招惹科瑞明的主教，这样只会打个两败俱伤。他要借助疯魔的薇尔柯，就像龙随云借助疯魔的布尔一样，去完成他们自己的目的。

另一边，瑞恩在回到科瑞明的大教堂后，他见到了主教。但此时充斥在他心中的更多是疑惑和不解，他想要让主教告知自己这一切的原因。瑞恩站在主教面前，虔诚地说：“主教大人，您交给我的任务我都忠实的完成了，但是现在我心中有一个疑惑，还请您能为我解答。”

“说吧，你有什么困惑？”龙随云站在那里对他说，虽然这么说，但是他基本能猜到瑞恩想要问些什么。

“主教大人，我身为先行者，曾杀死过许多人，我是看淡了人的死亡的。但是为什么叶莲娜的死亡却令我这么困惑，让我发自内心感觉悲伤？主教，这是因为她对我说的爱情的原因吗？但是我真的爱她吗？”

“不用在这个问题上想太多。”龙随云轻笑一声安慰说，就像一个家长在教育引导一个单纯的孩子一样，虽然会有很多挫折，但是龙随云不在乎它们。“遵从你内心的想法就好，只要你认为你喜欢她，那么顺从自己内心的想法就好。”

“可是……主教大人，我们先行者生来不就是为您而存在的吗？只需要听从您的指示，为何又要顺从自己的想法？”

“瑞恩，对于其他先行者，我总是希望在他们身上施加束缚，因为自由地区可以俯视一个人，仅仅只需要几年，就可以让一个胸怀大志的人变得道貌岸然。可是你却不一样，你没有受到那里的丝毫影响。对于你，我也是非常矛盾的，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一位先行者，无论是从能力还是从忠诚度看，你都是目前最优秀的一位，但我不想只让你成为先行者，你应该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但我又真的担心你堕落。”

“主教大人，我绝不会怀疑您。可是请您能告诉我，叶莲娜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龙随云知道瑞恩总算是问到这个问题了，也一定会问这个问题，对于这件事他只能选择隐瞒。“孤鸿小队屡次出任务，并且在短时间内取得大量的成就，总会有人嫉妒，她应该是受到报复了。至于当时我把你临时调走，那只是一个巧合而已，对于她的事，我很抱歉。”

“主教大人，您没有道歉的必要，这件事情不是您的过错。”瑞恩停顿了一下后，接着说，“主教大人，我能辞职吗？”

“啊？”龙随云不可置信地看着瑞恩，他不知道瑞恩是怎么了，突然会问起这种问题。“为什么，能给我一个理由吗？”

“没有理由，主教大人，只不过我突然想要这么问，我想知道您的看法是怎样的。”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完成了我的所有任务，并且已经做好了独自面对这个世界的准备，那么我会同意你的辞职请求的，不过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以最好的状态去工作。瑞恩，我相信你的未来将会是一片光明。”

之后龙随云给过瑞恩很多任务，而每到新的一年，瑞恩就会提出辞职请求，而龙随云每次都拒绝了他的请求，并且每次都用差不多的话搪塞他。瑞恩每次都信以为真，无论是多么危险的任务都会去执行。龙随云逐渐萌生了一种想要松手的想法，但是瑞恩对他太重要了，他不会轻易地把瑞恩拱手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