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虎视眈眈
作者:封梓 | 分类:现言 | 字数:18.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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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激将
在一个城市里两个人偶遇的概率不高, 但如果是两个有牵扯的人则不同,这样的两个人似乎更受命运的“偏爱”,使得偶遇的几率大幅提升。用心理学的吸引力定律来解释, 可解释为:一个人在心里惦念另一个人多了, 两个人相遇的频率就高了。
当然, 吸引力定律过大地夸大了人的主观能动性, 普遍失去了现实意义, 但这并不妨碍连暯坚持这个观点,并把它作为再次偶遇连震舟的原因。
依他的观点由此可见,他平时没少“惦念”连震舟。
这场偶遇发生在连暯、牧久意与土地督察局的人的饭局后, 和以往的数次一样,连震舟看到他后立马表演上了川剧绝活——变脸。
连暯觉得这一幕讽刺得简直可笑。
在很久以前, 他还没有决绝地和连震舟断绝关系, 他会因为他的变脸心伤不已, 而现在他只会觉得好笑,除了好笑, 他还有心情去研究,这个人到底是为什么这么看不惯他。
明明他什么都没做,就让人讨厌上了,不得不说,如果不是他的体质特殊天生招人厌恨, 那就只能是连震舟这人脑子有坑。
连暯向来自诩人见人爱, 所以还是连震舟的问题吧。
“真巧啊。”尽管对方已经给了他冷脸, 但本着尊老爱幼的精神, 他决计不跟他计较还是向他打了招呼。
好吧, 他承认自己的动机不纯,本意与中华传统美德毫不沾边。
连震舟没回应他, 但还是停下了脚步,目光在他与牧久意之间逡巡,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脸色变得越来越怪异。
连暯先是觉得莫名,后来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配合地搂住牧久意的脖子,整个人懒懒地靠在他身上,调侃道:“连先生这么看着我家牧哥,我可是要吃醋的。”
连震舟脸色一黑,怒骂:“不知廉耻!”
“这句话还是留着送给你的儿子吧。”连暯嗤笑,“我连暯就算是喜欢男人了,也是和最优秀的男人在一起。你儿子就不一样了。他呀,只能拿钱嫖吧,或者说……被嫖?”
他语意暗指杨谨归国那天网上疯传的艳照。
连震舟脸色更不好看了,他想骂人,但见连暯那张仿佛什么恶语都不会打击到的虚假笑容,呼吸一滞,最后转向了沉默在一旁的牧久意。
“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牧夫人会同意吗?”说到“男人”二字的时候,他顿了顿,似乎觉得难以启齿。
牧久意笑:“我母亲在意更多的是我的幸福,不是所谓的名誉。”
连震舟深觉自己被影射了,脸色铁青,拿双眼瞪着两人。
连暯笑意更深,在这时也不忘扇风让他的心头火烧得更旺:“牧哥,别说得这么直白,为人父母的谁不是为着自己的子女考虑,有些人无才无德,要是连名誉也不顾及点儿,可不是什么都没有了,指不定被人在身后戳脊梁骨呢!你说是吧,连先生?”
连震舟深吸了几口气,笑得有点僵硬:“我会让谨儿接手这次的竞标案,到时候谁无才可见分晓。”
“是吗?”连暯不以为意,“我拭目以待。”
他话里话外的不在意惹怒了连震舟,但也无可奈何,最后只能忍着一肚子的火气走了。
“呵……”连暯头搁在牧久意的肩膀上,看着远去的某人的背影,说,“牧哥,人家战帖都下了,咱们得好好努力了。”
毕竟连氏也不容小觑。
牧久意侧过头看他:“这是你的目的?”
“不要把我说成是个处心积虑的小人,明明我是个胸襟坦荡荡的君子。”
牧久意不再问,他想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就如他所想,这确实是连暯的目的——刺激连震舟让杨谨入局。连震舟是商场上的老手,办事稳妥鲜少出差错,但杨谨就不一样了,对方有了他这个猪队友,分崩瓦解就好办多了。
连氏这个百年屹立不倒的庞然大物,要扳倒它,要一点点从外侵蚀它从内分解它。
伤好后,连暯恢复了上班。公司忙于第一轮竞标的事,大会小会不断,决策报价和土地利用策划。尽管第一轮的竞标分数不算考虑报价,更多的在于土地是否合理利用,策划书是否漂亮,但这不意味着报价多少无所谓,因为想要晋级下一轮竞标,报价不得低于政府最低底价。
这底价已经从之前的饭局上得知,所以现在要考虑的是策划。
又一场会议过后,连暯随牧久意进了他的办公室。
“如果政府真的会大力开发东城,那么届时东城的流量会大幅增加,新城公共设施建设还不完备,所以……”连暯翻阅着最新的策划书,在上面勾勾画画,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看向牧久意。
牧久意难得见他认真的模样,笑道:“继续?”
连暯有点迟疑:“所以,我建议这块土地,我们不妨采取半公益性的建设方针。”
牧久意沉思了会儿:“这我也想过,如果是半公益性质的话,政府那边肯定能拿高分,但是问题在于我们付出了如此高昂的成本,收益是否能相应提升?”
毕竟是商人,利益是不可回避的要考虑的因素。
“我猜想,短时期内肯定没有其他方案盈利高,但可考虑持续发展这条线,顾客回流是必然的。”
牧久意道:“这样吧,你将你的策划做好交上来,如果会议通过了就采取你的方案。”
连暯拿笔的手一顿,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说了这么多,当下立马扔了笔,想也不想道:“我不要。”
他就是个懒人,这费脑筋的事不适合他!况且还要收集数据,这累死累活的事,他才不想往自己身上揽!
“我就是给你提个思路,你采不采纳是你的事。”
牧久意见他坚决,最后只得无奈叹道:“好吧,我自己来。”
回到家,吃了林嫂留的饭,两人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放松。连暯蠕动到牧久意身边,用胳膊轻轻碰了碰他,后者低头看着他,问道:“有事?”
连暯摸着下巴作沉思状:“我在想一个很非常具有现实意义的问题。”
牧久意道:“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吧。”
连暯:“……”他的牧哥怎么会变成这样,此刻他不是应该温柔地问他想什么吗?
连暯表示,他很受伤。
牧久意轻笑一声,很给面子地配合他:“好了,不逗你了……在想什么?”
连暯的受伤做戏成分很多,见他配合他后,很快又恢复了元气:“你说,我们在一起了,到底谁上谁下?”
牧久意道:“这还用说?”
连暯被他理直气壮似乎一切都成定局的语气小小地震惊了下:“……这怎么就不用说了?”
牧久意只是开玩笑,见状,摸了摸他的头,笑道:“你想怎样?”
连暯其实被不是非常在意上下的问题,他是个崇尚享受主义的人,只要舒服了,在上在下并没有多大关系,但是被对方的语气一激,反而生出一股争强好胜的想法来。
“这么严肃的问题,我们当然得展开一场极具智力能力又能体现出实力的竞争。”
自觉还算了解他的牧久意:“剪刀石头布?”
“如果这就是你的真实想法,那么我已经可以预见我胜利的局面了。你的智力让人堪忧。”
“……”牧久意沉默了两秒,默哀自己再一次没有猜准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
“当然得争‘上’游!”连暯从身后摸出一副扑克,“来吧!”
牧久意有些无语:“……你哪来的牌?”
“吃饭前准备的。”连暯已经自顾自地拆了包装,专业地洗牌,“鉴于我们只有两个人,所以我们每次只发一半的牌,你有意见不?”
“……没有。”
半小时后。
连暯脸颊微微发红,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脸上一片平静的牧久意:“简直不敢相信,我怎么可能每次都输?!”
牧久意歪着头,抽出他手里剩下的牌:“这大概就是天注定的意思吧……再来?”
“这违背了公平博弈理论!难道不是应该胜负0.5吗?!”
“那是在大数据的情况下。”牧久意安抚性地摸了摸他的头,“我们现在更多的应该是看重频率而非概率。”
连暯:“……”
这就是差等生与优等生的区别?这件事证明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重要性!
连暯放弃挣扎,仰躺在沙发上,翻起旧账:
“说起来,你之前说酒后乱|性是骗我的吧?其实你早怀着欲对我图谋不轨的心了,是吧?”
牧久意笑:“别把我说成是个处心积虑的小人。”
连暯:“……”
连暯日记:这世上最毒的刀子就是别人拿自己的话堵自己。
正在这沉默的当头,手机铃声骤然响起,连暯随手捞过来,看也不看来电就接通了。
“别墅的人来电说,莫新伟愿意交出东西来。”是占屹。
连暯不以为意:“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愿意一次。”结果都以各种借口推脱了。
“但是,东西已经在我手上了。”
连暯猛地坐起来,惊呼:“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