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路西法
作者:唯其 | 分类:现言 | 字数:2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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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Chapter 18 丫头第一乱
「未雨绸缪?兴风作浪?」
旗翌晨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卷画。看起来很宝贝的样子。
纪然唇角忍不住泛笑。那肯定是做旗璃模特儿的成果嘛。“你妹妹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呀?”少了拴住他的链子,她就不能玩得太放肆了嘛。真遗憾。
“她说在这里睡不好。”旗翌晨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百思不得其解。小璃号称睡猪,除了做噩梦的夜晚,强光响声均对其睡眠质量不造成任何影响。
都说你那个窗帘太逊了啦!根本不遮光嘛。睡觉,还是要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才好。见他抱着画要往卧室去,纪然连忙叫住他。“旗少。”
脚步停下了。却没有回头。没有开口。
“谢谢你的猪脚。”他对她,还是惜字如金。
“几只猪脚,总比赔你医药费来得便宜。”话音一落,人已进了卧室。门砰地关上了。
拿药费做借口么?客厅柔和的橙光下,纪然若有所思地笑着。一个耳光、一杯咖啡、一次脚伤。虽然比平常人慢,但是最终他的心,还是开始有一丁点地软化了。笑容渐渐妖孽起来,她起身回了房,把自己关在黑暗里。掌控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爱上你。而有裂缝的心,攻破起来,就没那么困难了。
每个星期。何婶会做一次大扫除。在周五的上午。房间的床罩、沙发套等等,全部换洗。落地窗和地板,整个都要细细地擦一遍。纪然跟在她身后跛来跛去地试图帮忙,总是被她推了回去。“少奶奶,你的脚还没好。去坐着吧。”跛着能干些啥呀?
眼见插不上手,纪然只得乖乖地退回客厅。何婶进了旗翌晨的房间打扫,顺手把门带上了。厨房里的炉灶上,小火正煨着猪脚汤。
抬眼看了一下时间。再过一会儿,猪脚汤就该煲好了。纪然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片刻之后,她到了厨房。拿起旁边的湿手巾,揭开砂锅盖,瞬间蒸腾起的水汽雾化了她的表情,让人摸不清、看不透。手心一松,几粒白色小药片便溜溜地滚落到汤里,慢慢化开了。
盖上盖子,她面无表情地走出厨房,坐到沙发上继续看T台上的长腿模特走秀。戏演了几日,观察了几日。今天,是最好的收网时机。
片刻之后,浓香醇厚的猪脚汤上桌。纪然早就饥肠辘辘地候在旁边,眼巴巴地望着那碗汤。
何婶看着她等吃的馋样儿,可爱得像个纯真的孩子。经过几日的观察,眼前的挂名少奶奶似乎并不像是那种心机算尽、不择手段要留在旗家的女人。想到这里,何婶脸上不禁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她只有二十岁,涉世未深、少不更事的年纪,哪里可能会有那么多的心思?
和前几日一样。名义上的主仆二人同吃一锅饭,同喝一碗汤。何婶仍是有些拘谨,不太开口说话。只有纪然大大咧咧地讲着笑话儿,然后自己乐得乱七八糟。每到这个时候,何婶都不明白她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于是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代沟。代沟。三年一个沟。她们之间差不多快有十个沟了呢。
吃过饭以后,纪然照常是一副喝汤撑到傻的呆样。“何婶,我好困哦。回去睡了。”
“去吧。”何婶的声音比以前柔软了许多。这傻孩子,每次吃完饭就犯困。
关上身后的卧室门,纪然坐到床上,摸出手袋里的小药瓶,轻轻摇了摇。药瓶内传出稀稀拉拉的几声撞击。小嘴一撅,她有些无奈地将瓶子扔回手袋。又该去找周医生了。
半小时之后。世界。安静得能听见秒针清晰的嘀嗒声。
纪然拉开卧室门,轻轻地走出去。何婶已经如她预料的那样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站在沙发前,她看着何婶安稳的睡颜,朱唇轻启。飘出几不可闻的三个字。“对不起。”然后皓腕一翻,抽走了何婶口袋里的钥匙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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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婶。何婶。”纪然轻声唤着沙发上熟睡的人。“起来了。快四点了。”
何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脑袋仍有些晕乎。“快四点了。”纪然在她身畔重复了一遍。
“啊!”闻言何婶失控地惊呼出声。“对不起,少奶奶!我…我…竟然睡着了。”还被抓了个正着!
“没事。”纪然微微一笑,弯腰去捡滑落在地毯上的薄被。“大概是扫除太累了吧。”
“我来。我来。”何婶连忙坐起身,抢在她前面捡起被子,感激地冲着纪然笑道:“谢谢少奶奶。”被子,应该是她给她盖上的吧。
“不客气。我醒来的时候,看见你什么都没有盖,就顺手拿了条被子。”纪然有些歉意地坐在她身边。“本来想让你多睡一会儿的,毕竟打扫那么大的房子是件很累人的事儿。只是我见四点了你还没醒,怕你回璃园晚了会被夫人责怪,所以才叫醒你的。”
“还好少奶奶叫醒我。不然我回去真要晚了。”何婶站起身,匆匆地跑去干剩下的活儿。
忙里忙外地忙了快半小时,何婶终于做完了整个扫除。挥手向她告了个别,便匆匆离开了。
门关上的瞬间,纪然的唇角,慢慢地,慢慢地,滑开了一个得意的弧度。她起身回房,拿出一串崭新的钥匙,轻轻在手里掂了掂,随后合拢手指,将钥匙在掌心握紧。T_T。奶奶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把?!不知道哪些是有用的,所以只能全配了。害她掏钱的时候,心直疼。
站在旗翌晨的卧室门口,试了几把钥匙。门锁突然喀嚓地发出声响。微微一笑,再轻轻一推,木质雕花的门便缓缓地打开来。纪然拖着跛脚,含笑走了进去。
房间的装修风格和其他房间是一致的,保持了他一贯的低调奢华的作风。回头望了一眼对面的房间,纪然心下有数。旗璃的那间,应该是特地按照她喜欢的风格专门设计的吧。
那天郊外写生带回来的画,平整地支在画架上,正对着双人床放着。画得会有多差呢?纪然好奇地绕到架子前,准备捧腹大笑一场。
结果当她转到画前,却是半点都笑不出来。这叫画得不好?!
画中的旗翌晨并没有她想象的歪瓜咧枣样,反而是和真人无异的冷峻帅气。他坐在葱葱郁郁的大树下,背靠着树干,双腿笔直地交叉于前方,正专注地在笔记本电脑上敲敲打打。当时应该是有微风吧,所以他额前的刘海会那样轻轻扬扬地飘着,平添了几分随意。
盛夏的阳光穿过密密的树叶,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圈,一圈一圈,像是柔光镜,模糊了周身冷硬的线条。在他的对面,是一汪碧澄的湖水,湖面上泛着星星点点的碎金花和几只闲逸的小船。
手,不自觉地伸了出去,碰到画中他的脸。如果,如果硬要挑出一点毛病,也许他的嘴角,应该还噙着半分微笑;他的眼神,应该只有六分专注,还有四分的心有旁骛。所爱的女人在为他画像,他怎么可能还那么专注地在工作呢?只可惜,旗璃看不到,因此笔下也画不出。
无论是富有如他,还是贫穷如她,始终都在守望着一些得不到的东西。轻轻的一声叹息落地,她收回手,缓缓转过了身。
房间的右侧,是一只装得满满的红木书柜。走近一看,有金融和计算机两类。手指,微微地开始轻颤。想抬手抽出一本来,却是硬生生地别过头,快速地离开,像逃离黑洞的磁场。他,有很多好书。
视线转向旁边的书桌。桌上立着一个简约的相框。是他毕业时的照片,还戴着学士貌。怀里紧紧拥着的,是穿着和他一样校服的旗璃。虽然他脸上的笑容浅浅的,但是却有一种…幸福的味道。歪着头看了半晌,纪然浅浅地笑起来。原来,他从以前就不爱笑。
视线移向旁边,眸子咋放微光。书桌左侧的地面上,立着一只中号的密码柜。若有所思地拿起手机,对着密码柜拍了几张照片,她转身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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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善心理医院旁边的饮料小店内,一身休闲服的纪然坐在最角落的位置。鸭舌帽的帽檐低低地盖住刘海,苍蝇镜遮了一半的容颜。将吸管含在嘴里,左左右右地玩着、咬着,两只手还闲不住,三下五除二地将面前可乐的塑料包装纸拆了个精光。看着瓶身内的可乐高度,她双手捂住瓶子,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
“因为看不见瓶内的情况而产生恐惧和不安。”唰地飞到她手边的,是仁善医院的药袋。“所以会动手拆包装纸。”来人毫不客气地坐到她的对面,蛮横地伸手扯出她嘴里的吸管。看着布满牙印,被咬得完全变型的吸管头,皱了皱眉。“你体内含有隐藏的暴力因子。”
白了来人一眼,她夺回吸管,继续嘬着可乐,含含糊糊地回道:“别再耍宝了。周大医生。我当你的白老鼠都快四年了。你别说你今天才知道我有多么缺乏安全感和暴力。”
周梓枂无所谓地勾了勾嘴角,拎起桌上残破的塑料包装纸,翻来覆去地找名字。果然看到了无糖两个字。“还是一点甜味都无法忍受吗?”
“也不是啦。强迫一下的话,甜食还是能吞进肚子。”纪然抓起桌上的药袋,把喝剩的可乐往他面前一推。“请你喝。算是药费。”
“哦?我可爱的钱宝宝今儿怎么这么大方?”周梓枂讶异地瞪大了双眼,显得受宠若惊。“就算是钓了旗家的金龟婿,钱宝宝都应该是把空瓶塞给我做药费的那种人啊!”
纪然抢过他手里破破烂烂的包装纸,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敢再叫我钱宝宝,我就让你变得跟它一样!”
“你是指我的衣服吗?”周梓枂双眼放着色迷迷的精光,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衬衫。“我倒是很乐意。”
咣叽一声,包装纸嗖地飞上了他俊美无双的脸庞,再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滑下。她环起双手,温柔地一笑。“下次扔的,就是菜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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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梓枂理了理砸乱的刘海,微笑着做没事和不怕状。“话说回来,你上次的药用了蛮长时间。晚上能睡得好了?”
纪然摊开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非常抢眼。“不是睡得好。而是我现在是□□。”
“哦~”周梓枂恍然大悟,色色地笑起来。“原来用这个方法能让你睡着。早知道我就把你吃下肚了。”随即捂住胸口做心痛悔悟状。“啊~我曾是那么的近水楼台啊~咋就没想到应该摘了你这个月亮呢?!”
纪然冷笑。“你敢对我下手,我就换别家医院。”
“换了正好。反正你看病拿药都不给钱。”周梓枂潇洒地一摊手,一脸亏大了的表情。“而且你的第一次我也没捞着。”
纪然微笑。“你上女人也从不给钱啊。第一次要是给你,岂不是侮辱我的智慧?”
“那他很大手笔喽?”周梓枂突然凑近她的脸,邪邪地笑着。“第一次有没有痛得死去活来啊?”
纪然温柔地冷笑起来。“你自己不会想啊?”
虽然隔着墨镜,周梓枂依然感受到了强大的寒流攻势。“呃…怎么说他也是久经情场的男人,应该不会太痛的哦?”
连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纪然收起药袋,起身准备离开。“周大医生。你的性话题还是留给你的女人好了。”
“不多坐会儿?”周梓枂身子懒洋洋地往后一靠,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咱们好久没聊了。”
“我懒得跟你废话。”纪然白了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一眼,抽出了手,快步撤离他的身边。
“那药,少吃点儿。有事打电话给我。”周梓枂趁她还没走远,在她身后喊道。
纪然顿了顿,随即浅浅一笑,摆了摆手,脚步依旧。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周梓枂重重地叹了口气,拿过桌上的可乐,就着她咬过的吸管喝起来。嘴里,都是她甜甜的味道。舌尖感觉到吸管上的齿痕,如此清晰。只是眼睛里,却是在渐渐地迷失。为了梓笙,他没有对她出手。究竟是对,还是错?而他的钱宝宝,到底要走向哪里?什么时候,她才学得会依靠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