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穿总裁爹地宠又飒
作者:溪白雪 | 分类:现言 | 字数:33.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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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梦中的恨
浑身变得轻飘飘的,像漂浮在云中。
祁筠似乎迷迷糊糊地躺在什么地方,意识渐渐淡了,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知觉。
她好像又做梦了。
这一个梦,跟之前所做的梦有些相似,只是情节依然没有连续。
她又变成了“她”。
树木不断从身旁滑过,风迎面而来,冷如刀割血肉。
“她喘着粗气,踉跄着向前奔跑,前方山路的尽头看不清,如同巨兽之口,不知何时就会将“她”无情吞噬。
身后有人在追“她”,却比野兽更恐怖。
“她”的衣服脏乱得看不出本色,还在逃跑路上被树枝勾破,勉强挂在肩头,露出的皮肤没有一处干净的,要么是污泥,要么是被人拳打脚踢出来的伤痕。
状态如此不好,“她”不敢停下脚步,只能向前,不停地往前,只有找到安全的地方才能停下。
所以,“她”跌撞着摔下山路,一路从山腰间滚到谷底,虽然侥幸没有晕过去,身上却又添了无数伤。
腿骨应该是断了,走一步都撕心裂肺。
到处是划伤青肿的手肘很痛,“她”的眼皮肿起了很高,导致视野模模糊糊,想看也看不清。
【……啊!】
一脚踩空。
“她”在漆黑的山谷间挣扎前行,结果一下掉进了河水里。
祁筠的意识,完全地依附在“她”身上,瞬间感受到难以忍受的冷、痛和疲倦,河水还呛到了鼻腔。
【救……】
【救……唔、唔……救命……】
水花卷了几转,河中几乎看不见“她”的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卡在了河道的拐角处。
水草凌乱地缠在“她”背后,千斤般沉重。
“她”伤痕累累的手死死扒住岸边的石头,任由自己破烂的手指再次裂开,鲜血冲开原有的疤,又被河水冲散。
再痛也不能松手。
“她”不想死,怎么都不能死在这里,会有人来救“她”,肯定会的,只要坚持到那一刻就行了。
——最痛苦的时刻,都这般坚信。
“她”的意识几度恍惚,然而就是没有松手,因为,只要松手就会坠入后方不远处的瀑布。
等待着有人发现,终于……
真的有人看到了“她”。
一个女人无意间走到了河边,似是烦闷才来散心。
这附近刚好有剧组在取景,女人就是那个剧组的演员。
她穿过树丛,一眼就看到了死死扒住石块的血人,当下被吓得不清。
但她惊慌不定地再细看——这一次,看到了“她”的脸。
血污被河水冲开了些许,虽然“她”憔悴惨淡了很多,但五官依然极有辨识度。
女人那一刻变化的眼神表明了,她认出了“她”。
【救我……】
“她”感觉到有人过来了,努力发出声音,想要求救。
可是,半晌没有动静。
“她”挣扎着动了动,勉强抬起头。
俯视“她”的女人的脸,在此时映入眼中:那张风韵犹存的脸上,只有冷漠嘲讽。
濒死的“她”变成了一个笑话,看笑话的人冷眼旁观,好似得到了不少的乐趣。
女人明明知道“她”是谁,却不打算帮忙。
“她”的心情如何可想而知,变成“她”的祁筠眼红了,比痛恨更绝望,恨不得把女人拖到水里,两人一起同归于尽!
这个女人,居然是苗蓉宁!
岸上的苗蓉宁一身清爽,俯视“她”时唇角微勾,简直可恶到了极点。
这女人高高在上,只说了一句话:
【不努力抓紧点么?要是松手,就只能掉下瀑布了。】
“她”在河中丧了半条命,不管怎么挣扎,也无力回天了。
终于,就在苗蓉宁的注视下。
血迹斑斑的手,颤抖着脱离了石块。
似乎只用了一瞬,“她”的影子就消失不见,只听到片刻后“砰咚!”的声响,从河谷之下传来。
……
痛苦。
好痛苦!
祁筠忍不住掐住自己的脖子,身子止不住地想要翻滚,仿佛这样就能摆脱冰冷和窒息。
她心里还有怒火滔天,对梦里所见的冷眼女人,已经彻底恨到了骨子里。
早知道还救个屁,她要么在看到苗蓉宁的时候掉头就走,要么应该直接上手,当场把苗蓉宁掐死!
会变成这样,不是祁筠分不清现实,全因为——那些感受太真实了,梦里的“她”没疯,可能先把一无所知的她逼疯。
所有的惶恐无助,对活着的渴望瞬间变成绝望,都让祁筠痛苦不堪。
“为什么……凭什么……”
她还没醒,却忍不住哽咽,泪水断线般流下,很快便覆满面颊。
“……什么都没有发生,不会再出现那种事了……别怕,已经不一样了……”
谁,在说话?
梦里的“她”,还沉在晦暗不明的河底,可不知怎么,河水忽然不冷了,一股热流包裹上来,包得格外紧。
“什么……不一样……”
祁筠的眼睑微颤,略显痛苦地皱起眉,不时翻动的身体完全不能动了,她有些难受地呢喃。
“所有。”那个声音说。
明明这么简略,却仿佛拥有改变命运的力量,既温暖又强大。
“我保证,所有会让你痛苦的事情,都不会再发生。”
“……”
“别怕。”声音又说,语气缓缓变得轻柔。
“你只要在我身后就好了,属于你的东西都会回到你手中,什么都不用担心,我都会……”
真温柔。
真奇怪。
她好像差点又要流泪。
“一直这样就行了,筠……永远快乐,不会变……”
“……我……”
一只手破开黑暗,将水底沉浮的“她”抱住,猛地拉出水面。
——祁筠也终于离开了那个“她”的身体。
她只记得迷迷糊糊听到了谁在说话,可内容忘了,有印象的是听着很安心。
但,竟然也有些许,想要反驳的不甘。
“我不……”
她当然希望永远快乐,但这个愿望太飘渺不定,天真得不可能实现。
她不想永远躲在谁的背后。
有什么苦难,有什么威胁,尽管来就是了。她一个人会怕会艰难,但绝不会退缩。
“不行……我不需要……我要知道……”
含混的声音断了。
祁筠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说了一句谁都没听懂的梦话,就“咚!”地原路倒了回去。
“……祁筠姐没事吧?看着还是很有精神的样子,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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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已经退了,水也输了,让她好好睡一觉,起来应该就没事了。”
“嗯嗯,那就好……不过,祁筠姐被子里那一团是?不用拿出来吗?”
陆青等探病人员围在祁筠的床前,把屋子塞得放不下脚。
只有一个男人侧身坐在床边,垂手注视着熟睡女人的脸,神色明暗不清。
“没事,抱枕。”
“哦,啊这样,那我们——不打扰了!”
一大群人扯呼撤退,没敢再问为什么抱枕还会蠕动,生怕走完了被性格大变的陆哥宰掉。
陆星宇:“……”
良久后,男人轻轻叹了口气。
他站起来,先把祁筠左翻右翻掀开的被角压回去,随后轻轻掀开另一边的被子。
被子底下,露出缩成一团的人形。
祁筠睡梦中还在扭动,但被角死活撬不开,右手胳膊还遭到强力压制,左右都不能动之下,她只能憋屈地磨牙,睡熟了。
小团子抱着女人的一只胳膊,紧紧靠着她,怎么都不肯挪动。
女人不动了,他的脑袋不由自主往前蹭了蹭。
然后,也睡着了。
“两个笨蛋。”陆星宇忍不住轻笑,把儿子往上面抱了一点,这样盖被子才不会盖住脑袋。
对着睡死的一大一小,他看了许久。
终于看够了,陆星宇颇为留念地收回视线,这才去处理今天的“意外”。
他转身过后,背后攀爬上无与伦比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