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丽亚的冷淡并没有引起伦纳特的不快，他只是有些唏嘘的说道：

“我们都是在履行使命...不说这些，索什扬想必已经见过火星之龙了，发生了什么吗？”

李平静的回答道：

“万变集思出现了。”

“唔，预料之内，你觉得虚空龙打算告诉他什么？”

“我不知道。”

伦纳特点了点头，微闭双眼，当他再次睁开时，目光深沉如渊。

“李，看来你有自己的打算。”

李却只是轻笑一声。

“马卡多，我帮忙只是有人希望这么做，不代表我愿意这么做，也不代表我认可你的想法，一万年前我就说过，我讨厌你，是你的挑唆让父亲和母亲产生了裂痕，这件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

说罢，他便转身意欲离开。

“李，你真的要拒绝我的提议吗，你的身体想必已经撑不了几年了。”

踏出一步的李猛地一握拳头，僵在原地，随后加快步伐迅速走向出口，达丽亚也只是轻叹一声，摇摇头转身跟过去。

“龙之守卫，你真的要跟着他吗？”

达丽亚却连头都没有回，只是轻飘飘扔下一句。

“若我抛弃他，那么他便被整个银河抛弃了。”

注视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伦纳特陷入沉思，随后一阵鸦鸣唤醒了他，那是一只机械渡鸦，口中衔着一卷羊皮纸，它扑打着翅膀落在伦纳特面前，并将羊皮纸放在地上，随后那东西自己飞到伦纳特手中。

打开之后，伦纳特眉头微皱，再次合上时，他疑惑的念出了一个名字。

“释大师？”

随后他无奈的摇摇头。

“...看来陛下还是有些事没有告诉我，吾主啊，你究竟是支持我们的计划，还是反对呢？”

“计划是否需要推迟——”

不远处，在光线无法照亮的黑暗角落里，发出了一个淡漠低沉的声音。

“凡者见到索什扬了，他的态度我们不知道，但是看李的行为，想必颇为暧昧。”

“是啊，这也是我最在意的...有一个惑者在反对已经很麻烦了。”

“惑者的情况可以理解，因为祂的职责就是纠正，而且现在已经被圣心议会约束住了。”

“那烂陀僧珈蓝的事没那么简单，我们先前都低估了此事的复杂性，我在考虑...是否修改事情的先后顺序，对计划进行小幅度的修改。”

“整个计划已经进行过421次调整了，你确定还要继续调整吗？”

“没有办法啊，银河从来就不是一个静态的世界，我觉得应该先把泰西封的事提上议程，这次远征索什扬的变化很大，他的态度和思想都发生了我们预料之外的转变，蝰蛇虽然一直在监视他，但也没法给出非常确切的原因，或许是与他那个灵族妻子有关，或许与惑者有关，也或许...是我们最担心的事，灰髓提前发生了转变。”

“你确定把步骤提前能有所改观吗。”

“我不能保证，但索什扬逐渐失去控制已经是既定事实，尤其是来自灵族方面的干扰越来越强，本来我们能够提前到火星的，路上却被来路不明的灵族拦截，你觉得是巧合吗？埃尔德拉有他的小九九，过去我们合作是基于双方暂时的共同利益，但两者已经出现冲突了，维罗妮卡过去是一个引子，现在却成了钉子，还是很难拔掉的钉子，她会逐渐将索什扬引导向不可预测的方向，我们不能等了，尤其是在当前灵族的力量还比较分散也比较弱小的时候...一旦让索什扬帮助维罗妮卡把灵族捏在一起，后面我们要做的事就会面临很大的阻力。”

“那当初为什么不提前让黎曼杀掉她？”

“已经晚了，在科摩罗的时候没杀掉，后面再想杀...索什扬的反应会很激烈，这次黑石要塞黎曼肯定是受到了艾莲娜的蛊惑才会发起攻击，我事先已经告诫过他，没想到他还是出手了，好在最后科拉克斯拦住了他。”

“说到底还是惑者，祂的干预让维罗妮卡和索什扬发生了我们所不知道的变化，正常的发展索什扬无论如何都不会如此深爱一个灵族，甚至发展到肉体关系，即便有着灰髓的影响...现在就算要修改步骤，你觉得他会配合吗？”

伦纳特沉默片刻，缓声道：

“至少现在，应该还是可以。”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执行。”

“索什扬已经对我们产生了很深的怀疑，只能通过引导让他自己发现泰西封的情况，这件事交给蝰蛇还有死鹰他们吧，值得庆幸的是，他人格中最重要，最优秀的那部分还没改变，他还是一个好战士，我相信他最终能够理解自己所承担的重任和要付出的牺牲。”

“维罗妮卡怎么处理？”

伦纳特那苍老的脸露出一丝倦容，随后抬头长叹一声。

“我们不能留下一个可能会陷入疯狂的艾达女王...届时只能麻烦你去解决她了。”

“早该如此。”

说完，阴影里传出一阵笑声。

“噶尔莫泽杰那帮人好像还找了一个地方占山为王了，你打算怎么利用他们。”

“先等等，不急，让他们再闹腾一下。”

“我担心他们会和怀言者搭上线，从罗嘉这次反常的举动看，他恐怕是得到毁灭诸神的某些指引了，虽然科拉克斯能够限制住他本人，但怀言者军团未来可能会针对我们采取很多行动，这帮人作战或许不是最在行的，搞事却是一把好手，加上这次大漩涡远征，听蝰蛇说灵魂熔炉的主人也出现了...随着计划的推进，混沌领域也会施加越来越大的压力，这才是我们要面对的最大对手，诸神不会坐视这个计划实现的，它们的影响力会从方方面面渗透进计划之中，比如索什扬身边那个叛徒恶魔，或许它的背叛是真的，经历也是真的，但难道这一切不会是色孽的计划吗？还有胡狼的加入，马戴尔被俘获等一系列事件，或许都有着奸奇的无形之手，智者，越是到计划的后半段，我们就越是要谨慎和小心，任何微小的细节都不可轻视。”

说着，阴影中也传来一声叹息。

“昔日祂那宏伟的计划便是从一处最不起眼的蚁穴开始崩溃的，这是我们必须汲取的教训，我们要对抗的是真正意义上，近乎于全知全能的神。”

“我知道...所以时间紧迫，观棋者，我们必须抓住每一分每一秒，对了，你不是正缺人手吗，李已经从考尔那提出一批第二军团的战士，等他们苏醒后李会转交给你，记得要好好教育一下，我要去一趟泰拉，这边的事你就代为处理一下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