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医相师之独宠萌妃
作者:桑家静 | 分类:历史 | 字数:197.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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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天降诅咒,祸起贫民
贪婪城矗驻朝渊国无稽荒野平原历时上百年,却这是第一次遭遇如此砸猛为患的天灾,虽最终无人伤亡殒命,但整座奢华雕阑玉彻的城池却耗损得严重。
经沙漠蝗虫覆盖笼罩过境的地界,无一不是一片疮痍,残角破户,丹楹刻桷亦不幸免,净洁玉青石街户,落下满是密密蝗虫残骸斑斑点点,似一地灰焚烧殆尽后的灰渣,散发着令人退避三尺的腐臭焦黑,像是一道抹不去的污渍淤痕。
怒拥着虞子婴临于城墙最顶端飞檐反宇之上,他脚尖仅触一瓦,却如稳收翎羽之鹭鸶,岿然如山驻著,居高临下,姿态昂然随意流泻。
“真是惊人一笔啊,真想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怒一身黑绸衣袍层层紧风吹熨拂平,仿佛用一支墨稠的狼毫笔尖将他那大理石雕刻出来的健美身躯,性感描绘棱角分明线条。
虞子婴被他单臂勒于腰间,后脑勺紧贴他坚硬胸膛而立,却被搂住腰身,深陷对方怀抱之中。那两臂圈成的空间看似松散随意,实则紧紧禁锢,仿佛四周地盘都被这厮浑厚气息完全侵占,像一朵附骨依赖他缠绕而生的菟丝花。
她很不满这种亲密柔弱的姿态,可惜在拜托他将她独自带上城墙时,她便没有了立场,唯有暂时忍耐着。
“你认为我能调动得这么一支沙漠蝗虫群?”虞子婴眸光汇聚起丝丝金髓流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城主府顶那厢,面淡语漫不经心地说道。
站在她身后的怒,根本看不到她此刻想做什么,只以为她跃上城楼最高处只为观察一下这次蝗祸的收效成果。
他探研似地摩挲着下颌,咧开一嘴雪白的牙齿,醇厚温热的嗓音拂过虞子婴耳边:“或许沙漠蝗虫群来袭是一种巧合,但沙漠蝗虫群却在你特意提点的时间,飞罩到你希望的地方,别告诉我这也是一种巧合,虽然一时猜测不出,不过肯定是子婴妹妹私下用了什么手段吧。”
“你件事情你不需要知道。”
虞子婴此刻聚精会神,对于他东拉西扯的话只当充耳不闻,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而怒嘴角的笑意渐隐,手臂徒然收紧几分,两根粗砺手指蓦地抬起虞子婴嫩白下巴,重绽唇畔的艳阳浅笑却带了几分佞意:“真不喜欢子婴妹妹将我们的关系撇得那么清,你当真就这么讨厌我?”
虞子婴正在观测弥罩在城主府上方的紫气运数,于脑中精细密算演推,准备借此推算出接下来行动的关键时辰,却不想被怒一下全部打断,只觉一股子邪火蹿上,双瞳幽暗如古井镇寒,脱口而道:“我们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要告诉我,你喜欢我?”
怒乍见她怒目冷颜一怔,待将她的话嚼透之时,全部动作都僵住了,盯着那张无一丝瑕疵的面旁瞳仁微微瞠大。
她的皮肤不似一般女子那般薄透,而是一种凝乳般饱满的白皙弹性,令人忍不住想掐一把,看是否能掐出一把汁液乳水盈手。
她的一对眼珠很黑,像是两潭波澜不惊的暗湖,但当她情绪翻动之时,仿佛从里面射出一道道光线,眼波寒光闪闪,又敏锐又细致。
微煦烫炙的悠悠晚风,带着她体香轻拂过他鼻翼,他只觉喉咙阵阵发痒,这种像是从体内一直痒到喉咙的感觉,令他懵懂迷茫,不等他准备出声时,只闻身下的人又张尊口。
“不是我跟你撇清,而是我跟你根本就没有关系。”虞子婴对他的话很是唾弃,直接用下巴甩开他松懈托着的手,调整目光继续完成刚才的“作业”。
而怒看着她头顶那一个发旋儿,星眸半眯,冷质眸光凝成月下深湖,暗藏几欲冲溃千里石堤的汹涌波涛。
但最终,他却什么都没有做,只声沉微哑,带着一种金石长鸣般悠扬。
“这次遇到沙漠蝗虫袭击算是一种运气,那下一次呢,你以为每日光凭这样喊一喊,就真的能让他们敞开城门,重新地接纳那些贫民入城?”
虞子婴专注于融汇演练木、火、土、金、水五行之气在天地间的运行变化,以估测护城蛟龙之气的薄弱环扣,并无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在得出个运算结果后,眉眼一松,翎睫沿着舒展眉骨翩跹间,才恢复了一双乌黑凡眼。
她不以为然,一旦涉猎到她的专业领域,自有一身傲风萦绕自信灼灼绘刻于她面骨之中:“夜入三更,且拟目以待吧。”
复日,夜半三更之时万籁无声,一片黑压压静谧得幽幽森森的城外,山影憧憧,平静了一日贪婪城外,于滚滚霾霾夜色中,上百众贫民再次聚集起来,他们每个手中都带着一样器具,有举着铁锅、提着铜盆,或直接拿着两块扁平的铁片等等。
“卑劣的贵族们,你等抛弃我等!简直灭绝人性,你们等着,上天是不会闭眼的!”
“开城门!赶紧开城门!难道你们眼瞎都看不到吗?上天已经对你们的恶行发怒了!”
“你们若再不容我等返城,必会受到上天的惩罚!”
这一次贫民的措词显然比上一次激进而且犀利,他们经历上一次被贵族无情地殴打羞辱诋毁,心中充满了深深的忿怨,并不再跪拜恳求,亦是因为上一次那突出其来狠狠惩罚他们的沙漠蝗虫群,心底更是充满了信心。
他们相信,天悯他们!天助他们!
“无耻贪婪的贵族,还我等的房屋,土地,粮食与财物!”
寂廖广垠的夜间他们愤慨激昂的声音辽远传响开来,有人拿起铁锅与脸盆等铁器用力敲打制作助威杂音,哐!哐!邦邦邦邦邦邦!
即使此时贪婪之城城门紧闭,不仅守城的城卫被这三更半夜的喧嚣声吵到了,周边居民亦是能够源源不断听到。
几瞬之息后,城中哗然点燃起了星星烛火灯光,似有不少受惊猎奇脚步声塔塔传来,却最终停留在城门口不动声色,而饕餮大街尽头之处,矗立的那一座巍峨辉煌的城主府依旧灯火通明。
金鹤衔红烛,幽光朦朦,青衣侯背脊挺直端坐于书案前,苍青的发丝垂肩蜿蜒,微垂头颅,著笔批阅繁琐政务,尚末入睡,侧脸镀了一层幽暗阴影,越发衬得他五官阴柔冷魅,听到门外传来城卫通报,冷然抬睫,神情冷寂,一张冷魅俊容似覆盖皑皑白雪。
“何事?”
“侯爷,那群撤离的贫民又来城门口闹事儿了,他们说……”门外一道身影卑躬弯腰,于烛影中映出一道怯懦的印象。
“说什么?”
青衣侯狼豪笔尖触纸便已生杀予夺一件大事,却不曾在外面之人身上浪费过一眼。
城将一震,尽求维持着平稳声量道:“他们说,若再不放他们进城,必再遭天谴。”
他笔尖一滞,逆流之气激荡尘风翻涌,书案叠纸飞散哗哗于一地,他斜眸于身后空气冷漠下了一道命令:“令胡莱与雷煊两人速去……”到嘴边的“解决”,却因想到一个不安份的圆胖身影,而话语生硬一转变成了:“处理。”
本空无一物的空气中如水波涟漪荡漾,渐渐显现一道高大无声无息的身影:“是。”
于是大半夜睡意正酣被叫醒的胡莱积蓄着一肚子不爽,而雷煊自然也不见得能有多好脸色,昨天他与君大哥组织一队精英高手满城灭沙漠蝗虫,一整天忙下来累得都快直接趴下了,即使让他休息了大半天,可他现在还是觉得手软脚软的。
无奈侯爷的命令就是他们的命,所以两人简单地穿戴一下,便奔走飞跃于檐顶快速移动,最后两道声影落至城墙高处。
刚到便看到城门下一群叫骂连天、诅声不断的贫民,雷煊拧着两道粗旷的眉毛,一脸烦燥地招来巍巍缩缩的城卫,命他们将整座城墙燃上密集火把,顿时火光大盛,巍巨城楼远远看去熏染星星点点,犹如黑夜之中一条蜿蜒升腾的火龙。
“城楼下聚众喧事的人,立即滚蛋,否则别怕小爷不留情面了!”胡莱举过一柄火把,将点跃忽闪的火光贴近面目,那张骤然冷森下来的娃娃脸满是严肃与狠辣。
“我们不是闹事,而是想争一个道理,想让城主还我们一个公道,否则,即使让我们血染黄土,我们也要诅咒你们不得好死!”仰头看着城楼之上火光融融中的守将士兵们,贫民指天大喊。
“胡,胡爷,这些贱民的嘴很灵验的,我,我们还是”亲眼亲识过昨日诡异情形的一位将领,一听闻那群贫民叫嚷的“诅咒”二字,便脸色发白,忍不住凑近胡莱,于一旁流着冷汗,低声劝道。
“简直胡扯,难不成这天是由他们说了算吗?”雷煊耳力甚佳,一听这话便大掌一挥,如闷雷炸耳地怒吼一声。
将领一惊,赶紧垂下头颅,干笑着,嗫嗫嚅嚅地虚应着是。
“我等再警告一次,若再不离开,那便别怪我们用强硬的手段驱赶了!”雷煊目露似铜铃,一张黝黑的凶相,若是白日定骇得那些孩童惊蛰失魂。
“我们若得不到一个公道的回应,我们是不会走的!”
底下贫民众人倒像是突然吃了熊心豹子胆,竟众口一致地力抗雷煊的威压厉喝,绝不退缩。
雷煊与胡莱看着他们,两人都暗暗吃惊,暗忖这群一直生活得战战兢兢,鼠胆懦弱的贫民,什么时候竟变得如此勇敢了,要是他们一早便有这份胆量这气势来反抗,估计也不会这么轻易顺利地被龙与贵族联手赶出了贪婪之城。
胡莱历来对阶级观念并不如那些世袭的贵族们那般强烈,如同在贫民、平民与贵族、皇权之间划下一道深深沟壑,绝不允许对方垮过境一步一分。
他并不想伤了这群本就过得艰苦贫脊的贫民,是以本想装着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将他们通通吓走便罢,可显然如今这种方法行不通了,可侯爷的命令杵在那儿,他们又不敢忤逆。
他无奈地叹息一声,回头对着身后四名将领道:“开城门,召集士兵强行驱赶五公里开外!”
四名将领抱拳:“是,属下遵命。”
雷煊撇了一眼胡莱黯淡的面容,不耐地朝四名将领挥了挥手:“快去,别……算了,尽量别伤着了他们,赶走便是了。”
四名将领对雷煊的话惊讶片刻,这才声称道:“是。”~
沉重厚实的衔铁镶铜古木城门由内城缓缓推开,密集耀眼的火光铺洒开来,照亮了城门聚拢翕然的贫民,看着蜂拥而出的几百民举着灼眼火把,腰胯大刀咔咔踏步而出的士兵,贫民们脑袋一缩,下意识后退几步。
然而,就是城门被一左一右推开后,突地大地一片激烈晃动,如将天地装成一个圆型球体,用力摇晃,只觉天昏地暗地震山摇。
“啊怎么回事?!”
四周火光逐渐熄灭,无一亮光,“轰隆隆!”一声巨响震撼着大地,顿时胆小之人抱头蹲地哭喊成一片。
“啊肯定是老天爷又发怒了,哇啊!”
在一阵恐怖的摇动之后,城中不少兴建观光赏玩楼不堪倒塌,牛羊骡马不进厩,疯狂撞墙逃蹿,尾蛇鼠蚁纷纷出洞,一切堪堪恢复平静。
众人惊惶骇面,颤如惊惧的斑鸠,浑身抖如筛地露出一双眼睛,突地天际窜出一道玄龙电芒,暗夜中炽亮袭天,方停滞一瞬间,众人只觉脚踏之地似地内有声响,也疑似地气鼓荡,如鼎内沸水膨涨,可怖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