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毒？”

少年几乎是叫出来的，“怎么是下毒？”

赵红袖没有说话，而是走到了中间的少年身上，如法炮制按下脊髓之后，果然又有一只漆黑的蛊虫跑了出来。

就在蛊虫出来之后，中间的少年剧烈咳嗽了起来。

他已苏醒。

茫然地看着一切，扑在了另一个少年的怀中，“宋大哥……我爷爷……爷爷他怎么了？”

“他……”

“他死了。”

赵红袖的脸上仍旧没有任何表情，她根本看不懂这些人的感情，为什么一个人死去，他们会哭？会难受呢？

人不是本来就会死的么？

至少现在还不能把这些信息联系起来。

常书龙冷冷道：“老将军这些话说过不止一次了吧？如若我没记错，一年前云州三郡由您守的时候，您也是这么说的，当日的守军六万，辽国也不过就是三万。”

裴麟道：“我的队伍虽然人不多，但绝对欢迎你们。”

郑年立刻点头，转身离去。

但赵浔却打断了这一场男人之间的赌约，“何必呢？陈老将军驰骋沙场多年，这次金军的大帅才是个三十出头的毛头小子，论经验定然是陈老将军更胜一筹才是。”

宋礼风点点头，“不错，我就是宋旗的儿子，郑年……是那位和您一样的大将军吗？”

裴麟根本想不明白。

赵棣！

宋礼风大喜道：“我们能加入玄策军么！”

常书龙无奈道：“人和呢？”

宋礼风道：“是啊……这是别人作恶，并非是天降瘟疫，我们……我们要报仇！”

陈阳顿时大怒，“你怎么和老夫说话的？”

赵浔道：“守军多少？”

利益点在哪儿？

常书龙懒得和他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道：“说点儿有用的吧，陈老将军，伱打算如何守城？”

赵浔坐在宅院里，静静地喝着茶。

林墨攥起了拳头，“这不光是我爷爷……是三姨娘，是刘大哥，是孙爷爷……他们都死了！”

裴麟的眉目一皱。

林墨扬起了头，“毒死……”

陈阳都被这一下喊愣住了。

宋礼风赞叹道：“果然好厉害！”

赵浔则是摆了摆手，笑着继续道：“陈将军，讲下去。”

赵红袖道：“一夜之间，全部康复，但想要恢复体魄，还得至少十日。”

他缺少关键的信息。

陈阳冷笑道：“常副将虽然是衍天宗弟子，但对战事不一定比我们这些老将更加了解，我们作战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人和，如今德州守军已占据三者，岂能败了？”

裴麟吩咐道：“去将那位老伯埋葬了吧，林家那小子给些银子。”

郑年就在外面。

陈阳道：“瘟疫！”

深吸了一口气道：“需要多久能够让他们康复？”

林东武没有说话，面色却沉了下去。

他才将念想转变了过来，惊讶道：“不是瘟疫……是……是有人下毒！”

裴麟看向赵红袖，“能救么？”

裴麟赞叹道：“你就是郑年和我说过，那个宋旗宋大人的儿子？”

别人的手里？

裴麟并没有打算让他继续消沉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爷爷是被人毒死的。”

赵红袖道：“很好救，下毒人并不高明，只是这些百姓不知道如何解蛊，而且蛊毒并非是有实力的人下的，更像是……从别人手里拿到了一个母蛊，然后下的毒。”

宋礼风直接站了起来，正要说话时，又立刻想到了什么，当即跪在地上，拉着林墨一起磕头道：“大将军在上，受我们一拜。”

裴麟道：“这是深仇大恨，不共戴天的仇。”

陈阳盛怒，拍了一掌桌子站起身怒道：“老夫敢立下军令状，若是金军能进德州，老夫的头都给你！”

常书龙还要说话，却听赵浔冷冷道：“将常副将带下去冷静冷静吧。”

陈阳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博州瘟疫，大量百姓出逃，已有很多逃到德州境内的，我已将他们全部杀了，血放干流入江河，现在恐怕那些金军早已染病，待我……”

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济南城。

裴麟顿时感觉自己掉入了一个巨大的陷阱里。

常书龙坐在手下第一个位置上，林东武、陈阳、孙礼左右各下，他们的中间有一个巨大的沙盘，正是山东路的沙盘。

常书龙拍手道：“好。”

另外的少年低声道：“我叫宋礼风。”

赵红袖道：“听你的。”

裴麟道：“现在可以启程么？”

裴麟只是笑笑不说话，随即给了赵红袖一个眼神，二人前后走了出去。

裴麟笑了笑，“是啊，他是一个很厉害的大将军。十三岁便驰骋沙场，死在他手里的辽人多如牛毛，曾经千骑闯大营，他便是那个扛着辽国军旗的人。”

常书龙惊愕的看向赵浔，“殿下……我们是守城军！哪有守城军不守城，先杀百姓之理？况且……况且那些百姓，使我们自己的百姓啊！”

陈阳拱手道：“殿下，实不相瞒，这一次金军是完颜弘业带领的，老夫曾经三次和他对阵，均是将他大败！”

裴麟继续引导道：“要报仇，必须要有力量，凭你们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

常书龙平淡道：“兵家以战为长，不是以资历，若是按照资历老就能取胜，那就该去找些百旬老人。”

……

哭泣的少年擦了擦脸，哽咽道：“我叫林墨。”

老将军陈阳胡须发白，面容却英姿卓越，站起身道：“殿下，卑职守军三万，一旦金军入境，必然能够将他们拒之门外。”

一旁啜泣着的林墨心中也十分向往这样的英雄，但他今日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亲人，实在是提不起任何兴趣，只是低着头，眸子里闪着晶莹的光芒。

常书龙道：“殿下，我们该骑兵了，玄策军给了很多的信息，今日李将军来信，若是不出意外，两日之后，金军就会攻打德州了。”

裴麟点点头，面色沉重，回到了中军大帐。

常书龙都愣住了，“何来的天时地利人和？”

陈阳道：“谁都知道我陈阳善水军，如今守军中乃又我亲自操练出的八千水将，各个以一敌百，自然德州海路控制完善，在狂风暴雨之中更是所向披靡。这天时地利正是暴雨的德州、水路将领。”

裴麟蹲下身，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少年怔住了。

但他看不到布下陷阱的是谁，更想不到这个陷阱到底是为了什么。

常书龙怒拍桌子，“陈阳！你……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陈阳冷哼了一声，“战场上哪儿有不死人的道理，你这书生迂腐不堪，我这个计划，定然能让金军有来无回！”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常书龙皱眉道：“什么瘟疫？瘟疫不是在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