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只干了两年多的侦缉队，但套用一句古话，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张小浪现在就是那块熠熠生辉的金子。

随着西门三厂的高升，他宪兵队一系都跟着得意了起来，在河源城里简直就是横着脚走路。用句台词那是“老子在城里吃馆子都不用付钱”，一个字，混得那叫一个“美”！

张小浪现在也正式的和周四郎鼎立了起来，两人各自负责一块，西门三厂亲自给他们划分的范围：城里周四郎，城外张小浪，免得两个人相互扯皮推诿，影响效率。

本来，城外可比城里辛苦多了，也危险多了，油水也少了许多，张小浪多少心里还是有些意见的。不过，随着日军大发神威一举清剿了山里的中央军，登时显得安全的多了，起码现在他侦缉二队的活动范围扩大了数十倍，远可以去到运城转转，垣曲、邵源、阳城这一带也没少见他张小浪张大队的身影，扛着独立守备旅侦缉队的牌子，四处吃香喝辣，横行在这晋南豫北的一亩三分地上。

张小浪多精明的一个人呀！走南闯北的这么溜达一遭，就让他瞧出门道来了：物资流通才是真金白银。披上自家侦缉队的一张皮，随便贩运点什么货，那到了地头可就是白花花的现大洋！守着县城里，敲诈勒索小门小户店铺的三瓜两枣，他张大队现在是真心瞧不上眼。什么呀，简简单单运出两车盐去，从运城到阳城，都不用自己费力去发卖，直接交给坐商大户，直接就是一倍出头的利，几千上万的大洋就能数到手软。

人生在世，咋是大爷？无非就是一个钱字，一个权字。而今有了日本人的照应，权字有了；再弄出钱来，那还不就是人生赢家？说村村丈母娘，夜夜做新郎，夸张了。但大一点的城镇里，那不都有他张大队的宅院。

出则奴仆成群，入则娇妻美妾，吃的是山珍海味，住的是广厦豪宅。谈笑有高官，往来皆豪富，在这中王山的地界，谁敢不给他张大队一个面子？！人生巅峰，莫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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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哥，昨儿栗山那边可是又过来骚扰了。说是要招兵，许诺每个人头每个月2个大洋的军饷，直接挖走了俺这边十好几个人啊。真真是可恼可很！”全德宝陪着张小浪喝着酒，顺带把这事儿给说了。

栗山镇魏春生动作很快，从陈龙布置下了的第二天开始，他就开始了招兵。周边的山村、集镇甚至是县城里面，他都有派人去暗地里招募。采用的办法也很简单——拉人头。拉来一个人头，就给一个大洋。不就是几百个大洋嘛，只要能迅速组建起一个营头，这钱花出去不冤！

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钱多可让磨推鬼！这消息一传出来，立即就有各方挣钱的赶来。山里的后生活不下去的，自然喜滋滋地投军拿钱，再拖拉上自己的发小乡党，顺手就把中介费给挣了。而那些个走街串巷的手艺人、小货郎就本事更足了，挖墙脚都挖到土匪窝里去了。

没办法，人家栗山那边的条件好啊！当兵拿钱，管吃管住管穿着，只要你不呆不傻肯听话就中。人家那明码标价，新兵一块，老兵两块，凭着当土匪的训练，会打枪，敢见血，妥妥的老兵啊！每年24块大洋，可比在山上混着强的多了。

这不，今儿走三个，明儿跑五个，终于到了一晚上整建制小队拖着武器跑掉了的事情了！全德宝虽然也是从过军的，知道逃兵抓到要杀头。可架不住财帛动人心，现在队伍里底下叨咕的可尽是这事儿。虽说自己也几次三番地训话，甚至都玩出了杀鸡吓猴的手段，可还是止不住有人溜号逃跑。

所以，今儿见到了自己背后的这大金主，全德宝也顾不上面皮，扯开来说道了。

“啧，一个兵2个大洋，俺们照着来每月就是一万个大洋。”张小浪剔着牙，斜巴着眼睛计算着，“每月一万个大洋，一年就是十二万，啧啧，手笔挺大呀！”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即便是现在张大队手头不差钱，也被吓了一跳。没错，这支落魄的山匪子，是他张小浪暗地里收编的，也在西门太君那里备了案，甚至自己倒腾走私都是打得这个名义，可也架不住每年花掉12万的军饷吧？这要再加上吃喝拉撒、穿衣磨鞋、弹药耗费，那就是一笔吓死人的数目。闹不好他张大队辛苦一年到头，也填不满这个五千人的吞金兽。

全德宝找他说这个的意思，其实也挺明白了：逼自己想办法拿钱呢！张小浪眼珠子转转，觉得此事还真要赶快解决了，否则一直这么下去，可算是替人白养活预备队了！

“那么的，栗山的这伙子都是啥人呢？手笔这么大，来头不小啊！是姓蒋呢还是姓汪啊？不对，皇协军没这么大的锅灶，土共也不可能，只能是蒋光头、阎老西两家的？”张小浪自己个先琢磨了一番，“你们都打听清楚了？”

“呃——，姓啥的这个真打听了，领头的军官好像姓魏，是个二十多岁的后生。”全德宝为张小浪倒上一杯酒，带着点忐忑道：“至于他们的来头，这个俺真没闹明白。不过，当初跟俺们干过一仗，俺们当时家伙事差点，被他们挤出了栗山镇。”

“噢，这事儿没早跟俺说嘛！”张小浪微不可察地瞥了一眼全德宝，“吃亏不要紧，但要是记不住怎么吃的亏，吃的谁的亏，这事儿可不利索。现在这方圆几百里的，是皇军在主事。几十万国.军呢，现在在哪儿呢？俺们现在也是在为皇军做事，怎么也算的半个皇军的人，怎的？打狗还看主面呢！”

“是是是，浪哥教训的是！”全德宝其实有点儿怵这个张大队的，两人是在一起和花酒碰到认识的，这不过两个来月，就为自己提供了三千多支汉阳造过来了，一下子让自己控制住了队伍，壮大到了五千多人枪的规模。而且，这个小自己几岁的张大队背靠着日本人，路子野的很，什么粮食、食盐、布匹、弹药......就没有他弄不到的。

“两个办法，第一，要摸清对方的底细，是哪路神仙，咋就那么大手笔？俺们对上有多大风险？限你一个月内要搞搞清楚；第二，要整顿内部，你这底下的人手太松散了，要加强管理，该杀杀一批！慈不掌兵，这点呢应该很清楚！”张小浪眼神严厉地逼着全德宝，说道。

“啊——，这个——，中吧！”全德宝咬了咬嘴皮，终于下定决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