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应该现在还没有相遇，且慢手如今也没有做起来百万用户，更没有任何短视频的影子。

智能手机的普及，4G网络的普及，是短视频能够发展的基础。

如今，一切还尚早。

作为慢手前身创始人的程笑，技术宅出身，真正发展以后的慢手，还要靠另一位联合创始人宿化，那现在呢？

程笑找到了魏涛，而魏涛有钱，名声在外，无论是砸钱还是砸流量，背靠着那么多的合作伙伴，背靠着猫牙平台，现在的他可不是当初，只是攥着钱的投资人，在资源方面，也拥有了带资进入到高等级融资项目之中的资本。

没有纠结，魏涛的风格人设摆在那，‘老朋友老熟人’更没有什么说的，直接说你要多少钱就可以了，我这边，没有任何问题。

程笑作为一个技术人员，社交方面本就是弱项，让他夸夸其谈难，也就是因为跟魏涛很早认识，否则即便魏总名声在外，他也不一定会登门谈合作，毕竟现在的慢手，还是一个短期内看不到利润点的项目，哪怕是程笑自己，也对未来项目的价值并没有太多的自信。

“魏总，我？”

“老程，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什么人你不清楚吗？这样吧，我给你拿三百万，一人一半，你放心大胆的去弄，有我给你托底呢，以后项目做大了，我再减持，你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

真大方，真豪爽，也是真的往自己兜里划拉，不管以后和宿化是否相遇，自己现在拿一半，未来减持承诺也兑现，大不了再投入再拿一些。

至于是未来让慢手和猫牙融合，还是打擂台，到时候再说，暂时不考虑，不是躲避问题。

还有张一铭呢，纵然他那边远一些，可若是自己躺平，那边的份额，也足以让自己赚取百亿的利润。

【没有宿化会什么样子呢？】

魏涛很快就将心里的话给咽了回去，只是招待程笑喝酒，没有跟他谈项目的未来。

他不想什么都自己来，不管多大的利润分出去，先确保我自己不至于被一个项目给拖得毫无个人时间。

没有宿化的程笑，扛不起来慢手的转型，说不准给玩死了，根本不会再有短视频平台，没有最开始从乡下反馈到城市的底层基数流量。至于以前魏涛会考虑的我介入会不会改变历史的担忧，现在没有了，猫牙的成功，已经让他没有了那份负担，他只是想要将一切的进程变得简单化。

注资，然后一如既往的高高挂起，跟所有的投资一样，我只负责投入钱，后期会有相应的财务审核，剩下的，根本不管，目前安顺投资的项目里，经过几年的时间，近百个已经彻底死耗子，损失超过九位数，这在外面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不然魏涛也不会成为‘人傻钱多’的典范，将这样一个人设牢牢扣在脑袋上。

饿了么和美团，不管双方怎么解释，什么内核我们不一样之类的，对于普通老百姓而言，它们就是竞争对手，它们之间的很多事情就是对立的。

明星之间因为粉丝节奏而老死不相往来的情况比比皆是，王星和张绪豪之间，必然会成为敌人，而魏涛的位置会比较尴尬，伴随着他们双方将事业做得越来越好，需要对抗的地方越来越多，心里面对于魏涛这个股东的存在，也会有芥蒂，偶尔也会心生不满。

那如果猫牙在手，再占据慢手……

呃，老程是个老实人，太好忽悠了，换成任何一个，哪怕项目没希望，也不会一下子拿出半数价值给投资人，每一个创业者创始人，脑子里都会有我一下子做出上市企业的想法，没有这个自信也成为不了一名创业者。

两者不矛盾，有自信，肯定不会让自己辛辛苦苦的幼苗，最终被人割了韭菜。

即便初始阶段有天大的麻烦，也不会多出让股份来获取资金，老程是实在人，听到魏涛说以后会减持，也就没什么说的了，三百万啊，他不傻，知道换个人也不会给自己这么多钱，以前魏总这样的项目，充其量几十万，给三百万，是自己的荣幸。

魏涛盘算着，自己手里有目前张一铭创业公司25%的股份，待到‘今日头条’火热起来，这位也会拥有相应的资本，到时候还有‘动音’呢。

三足鼎立，三国大战？亦或是多国大战？

自己的猫牙，肯定能在残杀中生存下来，慢手和动音是时间证明它们的短视频霸主地位，真若是拼杀到最后变成了三足鼎立，自己怎么办？

左手是我的，右手是我的，右脚也是我的，无论是哪一边，自己拥有的股份都不少，外人会怎么看？这些合作伙伴会怎么看？

融合之后，自己能占比多少呢，如果不是主导，势必会遭遇到未来主导者的忌惮和排挤，还如同之前一样我只是一个小透明，那这融合与否根本没有任何价值。

那如何继续吃三家红利呢？

将猫牙给了关锦月，一切都属于她，掩耳盗铃或许也算是一步好棋了。

看发展吧，等到‘动音’出来时，或许我已经不在意钱了，到时候撒手也可。

………………

一大早，魏涛和曹曦雨外出跑步回来，洗澡吃饭，刚到八点，就被外面的嘈杂声音给袭扰，站在窗口，看着门口处大批量的人，陆江也到了五楼这边汇报：“老板，是兴隆和安顺那边的村民，天然居换老板的事情，他们已经知道了，这帮龟孙现在知道怕了……”

魏涛指了指下面：“你看他们现在的样子，是害怕的样子吗？怎么我觉得是来兴师问罪的。”

陆江眼眉一挑：“擦，就他们？麻了个巴子的，真是给他们脸了，一个个脸皮厚的很。”

魏涛：“没去打扰我妈，就算了，把事情说明白。”

陆江点头：“知道，老板。”

安顺街一号的保安和安保，两股力量，此刻都出来了，侧门的老何眯着眼睛，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门口晒太阳。

韩铁生已经从后门离开，去鲜时光门口守着。

这帮人还没有愚蠢到去鲜时光，有一些人，跟魏涛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还有一些年轻人始终都在安顺集团工作，老板那里什么是忌讳，大家心里都明白，再愚蠢的人，或者说还没有到绝境，他们不会铤而走险去触犯人家的忌讳。

曹曦雨站在魏涛身边，挽着他的手臂，头侧搭在他的肩膀，喃语道：“不会出什么事吧？”

魏涛笑道：“我一直都是个很讲理的人，希望他们不要让不讲理的我，从身体内走出来。”

曹曦雨信，道理很简单，草莽出身，又有哪个会干净的如同一张白纸，父母都曾经跟她聊过，那时候还不是聊婚姻生活，而是聊选择。

“你选择了他，意味着你也选择了跟他一起承担风险，这类人很优秀，比起世家子弟在某些方面要优秀很多，未来上限也更高，但你要记得，他们走钢丝走惯了，发家之路也并不是一帆风顺，面对危机的处理方式，有时候不肯认输，会很极端。乖囡，你没看过他那个样子，别以为他没有那个样子，你做好准备了吗？”

当初在家楼下，看到骑着电动三蹦子的他，在小区路边缘兜售车里的蔬菜，那画面并不久远，谈不到记忆深刻，却依旧能够想得起来。

曹曦雨没见过在早市的魏涛，但她去过早市，看到过那些起大早吃大苦在为了生活奔波的人，她很难将画面里填上一个魏涛。

两人熟悉起来，是在安顺街鲜时光开门之后，那时候，他已经有了一个基础，开上了面包车。

现在的他，还在安顺街，可头顶上多了几个特殊的头衔光环，七八年的光景，谈不到会积累多深的沉稳，用一句比较俗套的话——血未冷。

那些从来未曾在自己面前展示的东西，曹曦雨一辈子都不想看到，每天乐呵呵如同半个退休老头的丈夫，挺好的，不学无术、没有上进心、不思进取等等词汇，哪怕他在家里玩游戏躺个一年半载，也不会有人有资格将这些词汇放在他的身上。

年轻小情侣，最初热恋阶段，包括刚结婚时，什么柴米油盐酱醋茶，根本与他们无关，有情饮水饱，每天腻乎在一起才是最需要的，一起追剧，一起逛街，一起看电影，一起游玩，那时候的他们只有彼此。

魏涛忙，曹曦雨也有自己事业，所以他们二人之间相处的新鲜感始终存在，哪怕是结婚了到现在，也是一样，魏涛忙的时候，曹曦雨也会忙自己的事情，聚在一起时，小情侣那种新鲜感依旧十分浓郁，每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能体会到二人在一起的乐趣。

“我们去自驾游啊？”曹曦雨提出要求。

魏涛看了看她，点头：“行，你想去哪？”

你知我意，心意相通，再乱，我们不在了，也就没事了。

“随便，没目的，开着车，走到哪算哪。还有，我前几天看到旅行社内部，有一个泡菜国的深度休闲游，妈和冷叔今年还没出国玩呢，要不，让他们去这个团？”

“你来安排，我妈不会有意见的。”

楼下，陆江走出来，嘴里骂骂咧咧。

门口这些人，在别人眼里一个样，在他眼里一个样。不到二十岁，就打遍周遭乡镇村无敌手，什么年长的，什么年幼的，管你是谁，陆江从来不惯病，你十几个人拎着棍子堵我，最后一定是我将你们全部打跪下求饶，哪怕那时候我已经浑身全都是伤。

打倒我没什么，打得我脑袋直淌血也没什么，能不能打得我起不来？只要不能，那就等着迎接我的拳头审判。

不止是打架厉害，二十啷当岁的陆江，那是真的敢下死手，在家门口跟人打起来，家里仓房里的镰刀，是真往对方身上扔。让他家里赔了很多钱不得不外出打工的那件事，可是菜刀直接噼在了脸上的毁容，那一刀，彻底将附近所谓天不怕地不怕之人的胆子，都噼老实了。

现在的陆江，三十几岁，正式一个男人最有威势的时候，这几年跟着魏涛，方方面面也都成长了，混不吝的表面，有了一层伪装。

一些二十出头的小年轻，不知道他是谁，也不怕他，只是听过他的传说，有些人还想着踩传说扬名呢，这几年，私下里，陆江也学聪明了，不弄得事情很大，觉得谁不服，有那个意思，找个机会，在某个场合，形成一个大家吵起来打斗的局面，狠狠拾掇了好些人。

赔钱？

要钱没有，爱哪告拿告去。

待到父母这一辈接触了，有了一个缓冲，他这边是不介意赔人家一些医药费之类的，这钱魏涛直接表示，不用你出。

碰到一个懂你的老板，几年来陆江早已笃定了士为知己者死的信念，老板的事，真的有过很坚定的信念，只要老板用得着我，这条命扔了没什么。

该享受的我都享受到了，父母养老不用担心，加油贤妻，头胎就是儿子，现在又怀孕了，给老陆家也留下根苗了。

无论什么时候，老板有需要，随时随地。

他看似是在惹事，父母都不理解他为什么要欺负那些人，老板没说过任何话，只是默默的拿钱赔偿医药费，陆江怎么可能不感动。

天然居温泉度假村好不好？

吸纳了周遭那么多的村民来工作，免不了有一些歪毛淘气赖汉跑到这里来混吃混喝，也不工作，每个月拿钱，平时横行霸道，要么就小偷小摸，一副我就这么赖谁能拿我怎么样的样子。

陆江专门收拾这些人，基本上这些人完全覆盖了那些心里不服自己想要踩踏自己上位的人。

下手肯定是没轻没重，这是给外人看的，实际上，陆江现在可不傻，这份‘轻重’，是在老板给他传递的新标准之下去区分。

掰折对方几根手指头，算重吗？不算。

别看似一棒子敲脑袋上画面感很炫酷，那算重，万一呢？

你就是把人胳膊或是腿打折了，只要能用钱来解决，那就不是问题，千万别把事情弄得复杂了。

陆江不欺负人，他要做的是家里附近那些村民，怕自己。

确实怕，前段时间搬家，那顿脏话连篇的骂，祖宗始终挂在嘴边，怎么难听怎么市井怎么来。到最后，也没有任何一个敢跑到他面前来张牙舞爪。

站在电动大门的门前，隔着大门相望，陆江啐了一口：“看尼玛看，堵门了知道不，滚一边站着去。”

他说话，还真好使，大家散开，在大门两侧的人行道上继续拥挤站立，不敢跟陆江正面‘对线’。

这家伙，典型的魔法攻击和物理攻击都处于巅峰状态，无死角的群攻覆盖。

陆江示意大门打开，来往进车，走出大门，看了看这帮人，哼了一声：“你们得到的消息是对的，天然居卖了，合同都签完了，现在跟魏总一点关系没有了，你们不是要修改合同什么的吗？去找新的承包方，有什么问题你们去协商，你们是要回土地，是继续扔点米田共到人家大门前玩恶心的，随便你们，一切按照规矩来。还有什么问题吗？我们跟天然居没关系了，你们想要什么，去跟他们谈，明白我说的话，现在可以滚蛋了。玛德，一群恬不知耻的家伙。”

最后一句，陆江没都囔，那声音，很多人都清晰听到，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大江，我是你四叔，我问两句话行不行？”

一个干瘦老者钻出来，试探着询问，他可不敢惹乎陆江，这么大岁数了，要是让他骂上几句，脸掉地上都没机会捡。

陆江斜了他一眼：“赖老四，就你张罗的最欢，要不是魏总拦着，玛德，早把当时天然居门口那些大粪，都卸你家屋子里去。”

点了你家房子，也狠，但那是犯错误。

整一堆米田共，弄你家屋子里去，错误小很多，杀伤力却是翻倍的成长。

对方也不敢还嘴，讪讪的笑着，站出来之前做好下不来台的心理准备，他不出来也不行，跟陆江父亲算是磕头把兄弟，不被陆江尊重也不是他不懂得尊老，实在是这赖老四一点也不亏欠他的姓氏，从小就赖，赖皮缠的赖，任何一个村子摊上这么一位，绝对难受，即便是把兄弟也一样，兄弟之间也吃亏，也让这家伙占便宜。

也就是陆江长到十四五岁，老陆家才不在吃亏，陆江把赖老四的三个儿子，那是大虎二虎三虎，最小的三虎跟他同岁，大虎那年都十八了，愣是让陆江给揍得三个人跪地上求饶，打一次还不行，那三兄弟不服气，转回头晚上偷袭陆江。

脑袋先挨了一棍子的情况下，陆江依旧将这哥三个给打趴下了，那一次，一点没客气，滚地上求饶接着打，打得大小便都失禁了，这才算完事。

至此之后，赖老四服了，那天晚上他去拉架，陆江一点没客气，这顿大电炮，给赖老四闷掉了四颗牙，哎幼哎幼在家里炕上躺了一个多月，还不敢收陆江父亲送去的一分钱，放下点水果，第二天陆江去他家，吓得这一家人，赶紧拿出水果招待，陆江都吃完了，起身走了，这才算完。

赖老四是个聪明的，这之后，跟把兄弟老陆的关系好了起来，那是有什么好事都想着兄弟，陆江时不时惹事，出去那几年，赖老四没像是别人那样渐渐澹忘他存在，家里三虎，没少在他安排下去陆江帮着干农活之类。

陆江回来，给大老板开车，天然居开业，赖老四那是第一波吃到红利的，听到父母所言，陆江也认了给他们占一些便宜。赖家三个果蔬大棚，什么时候鲜时光这边拉货，都先可着他们家来；哥三个的妻子，全都在天然居上班，陆江稍微照拂一下，偷懒不可以，提拔个小组长管两个人，多给开两个钱，还是可以的……

关于拆迁的事情出来，赖老四肯定是始作俑团队的主力一员，家里孙子一个个棒小伙子，也都长大了，大虎家俩儿子，二虎家俩儿子，三虎家三个儿子，只是孩子小了一点，刚十几岁，不似大虎二虎家的孩子二十出头，那一个个龙精虎勐，从小就吃得好，都一米八多的大个子，壮的很。

赖老四觉得底气足了，也不想错过这样一个机会，这才暗中怂恿大家一起来。

陆江搬家，最后气不过，直接堵赖老四家的门骂了半天，让他跟村里的队长一个待遇，什么难听骂什么。

那四个小老虎，一直跃跃欲试，知道陆江厉害，你也三十几岁了，早就该退贤让位了，老家伙了，谁还怕你是怎么滴。

那一次，赖老四拦住了孙子，不是怕，也不是别的，是他足够聪明，不去做出头鸟。

今天不行了，眼看着大家都怂了，似乎事情也变了模样，他心里实际上反倒是松了一口气，不是面对陆江这个家伙，怎么都行？来新人更好，看我们怎么折腾对方，面对魏总，还有一些人念着恩情不好意思，你魏总跑了，天然居卖了，可我们是祖祖辈辈住在那的人，谁占我们的土地也不好使。

赖老四对陆江的言语，根本不生气，嘿嘿一笑，从兜里摸出一盒外盒已经因为长时间揣着掉色的硬华子，依照他的风格，这烟指不定揣多长时间了，熟悉的人都知道，赖老四手里的好烟抽上一颗可不容易。

“来，大江，抽根烟，咱这不是来找麻烦的，你出来最好，都是自家人，你跟四叔透个实底，咱爷们绝不给魏总添麻烦，这些年，老少爷们可都感谢着魏总呢，大家伙说是不是？”

“是。”

“就是。”

给陆江点燃，赖老四将烟重新揣进兜里，自己从另一个兜里，摸出一支烟，陪着点燃。

陆江抽了一口，被呛到了：“我擦，赖老四，你这烟搁特么多长时间了，都特么返潮了。”

赖老四赶紧赔笑，瞪了一眼身后的三个儿子：“还不快点给你兄弟续上。”

重新点燃，陆江看了一眼赖老四，也行，这家伙要是不闹腾，麻烦少一半：“问吧，啥事？”

“真卖了？”

“嗯。”

“那有机会咱得给魏总道个歉，真不是咱们故意的，咱这老百姓，背朝黄土面朝天，汗珠子摔八瓣在土里刨食，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

“行了，行了，少废话了，这时候说这些没有用的干什么，还一个问题，抓紧问，问完都滚蛋。”

赖老四小眼珠一转：“大江，咱那，真不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