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之乱世狂刀
作者:半木瓜 | 分类:军事 | 字数:32.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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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公堂上打人
柳洛尘被押到正中央。
“姓名?”
“柳洛尘。”
“年龄?”
“二十三。”
“籍贯?”
“广西忻城县黑龙寨。”
“呃?还是个土匪出身?”
现场窃窃私语,朱师长眉头皱起,唐副师长直接用手捂着脸,不隐直视柳洛尘,形势对柳洛尘非常不利。
江风露出诡异的笑容。这叫做“作死”,主审官问的是籍贯,答广西就完事了,可这小子偏偏自报家门。
“这样说来,你参军之前是个土匪?”
“是,但是我从来不杀人放火,从来不干缺德的事,黑龙寨的兄弟们也是。”
“土匪不都是干烧杀掠夺的营生吗?”
“黑龙寨的兄弟们也有动枪动刀的,但是都杀那些贩卖烟土的奸商、欺男霸女的土豪劣绅……”
“够了,扯远了,别说了。就说你为何擅自带队伍离开阵地,为何敌人进攻一个多小时后才回来?”
柳洛尘一脸无辜的样子,道:“都是打鬼子,到哪里打还不是打?”
朱师长面对眼前这位目无军纪的兵,越来越愤怒,“咣”惊堂木一拍,道:“放肆!”
柳洛尘吓了一跳,现场鸦雀无声。
朱师长道:“死到临头了,还油腔滑舌。你这种兵留下了也是一个祸害。”
唐副师长立刻捧起朱师长前面的茶杯递了上去,道:“师长喝口茶下下火,咱们犯不着为这样的兵上火。”
朱师长喝了一口茶,火气稍微降了一些。
朱师长道:“给你几分钟陈述事情经过,大家都没时间在这里听你扯谈。”
柳洛尘便一五一十地将如何得知日军辎重部队的情报,到如何伏击,再到搬回枪械、子弹等,最后在独立团弹药准备耗尽得以补充的详细过程,都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当然他有意回避了绑江风的细节。
现场的人像听神话故事一样,听得津津有味,故事结束了,都还没回过神来。
朱师长张目结舌,问旁边的唐副师长:“有这事?战斗报告里为何只字不提?”
唐副师长微笑着,小声道:“是滴是滴,我听说了确有此事。就是因为柳洛尘当机立断,消灭了日军的辎重大获全胜,为519旅旅长庞汉祯夜袭成功,提供支援,这才收复了陈家行。柳洛尘又搬回了鬼子的枪支弹药,巧合地又给独立团补给,这才力保阵地不丢。”
朱师长道:“这事怎么没有人跟我提起?”
马站长在一旁拉着脸,提醒道:“功是功,过是过。厉行法治、严肃军纪是古往今来带兵的铁律,一支没有纪律的军队,只能是乌合之众。临阵脱逃者,军法不容。”
朱师长瞥了一眼马站长,没有表态什么。
马站长又道:“柳洛尘罪不可赦,不但临阵逃脱,还殴打、绑架长官。传证人……”
江风走到柳洛尘旁边,向审判席敬礼。
朱师长道:“姓名?”
江风道:“第一七三师独立团政训处上尉副主任江风。”
这几天,江风连升了两级,他急向师座表明自己的身份,尽管对方仅问他姓名,他还是全部抖了出来。
朱师长有点不悦,一个像牙膏一样,按一下出一点;另一个像竹筒里的豆子一样,倒一下就全都出来了。
朱师长道:“我知道你是独立团的江风。出征前,你不是少尉吗?何时升上尉了,我怎么不知道?”
唐副师长显得有点尴尬,道:“这几天战事吃紧,我还没来得及向师座汇报。这是上峰直接下的文,我问了李桂南了,他也不清楚,唉……”
叹了一口气,这意思就全在里头了。
马站长挺起胸膛,脸上似笑非笑、似怒非怒,让人根本读不懂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是傻子都看出来,这叫傲慢!
朱师长嘲讽道:“江风,你好大的本事啊!没看出来,我一七三师的兵还有这本事?”
这话中有话。就算你江风背后有再大的靠山,你还是我朱某人的兵,做事悠着点。
江风何等精明,不可能听不出这话里藏刀。他背部拔凉拔凉的,但是他一心只想升官,既然军统有人罩着他,第一七三师就同样要投鼠忌器了。
江风并不想过早地暴露自己傍上了大树的事实,但是柳洛尘处处抢尽风头,从一个土匪直接升到排长,而他从军十多年才捞到一个少尉军衔,这实在让他无法容忍。
这还不算,自己才是孟雅思的最佳人选,可柳洛尘已有了唐淼淼,还要从中插一杠,抢走他的梦中情人。
这也就罢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但是最要命的是孟雅思面临被俘的危险境地,自己要执行组织纪律,竟被他拦住了,最后还把她救回了。孟雅思是什么角色?可是背靠大树的人,万一哪一天她不高兴了,随时都有可能把江风给灭了。
一切的根源都来自柳洛尘,因此江风已管不了那么多了,逮住机会就要整死柳江尘。
江风道:“感谢党国栽培,感谢师座栽培!江风一心为党国愿鞠躬尽瘁、肝胆涂地、死而后已。”
朱师长的问题无解,也没办法回答。狡猾的江风立刻表忠心,扯开话题。
朱师长道:“冠冕堂皇的话,就不要多说了。再说,柳洛尘是否有殴打长官一事?如果有,经过如何?”
江风道:“是!事发当天早上,发现贪生怕死的柳洛尘带着三排临阵脱逃以后,属下当机立断,立刻单枪匹马在半道上截住他们,希望他们悬崖勒马,回到阵地上战斗。但是,柳洛尘不但不听我劝阻,还将我打倒,将我绑了起来。”
江风信口开河、血口喷人,气得柳洛尘眼里差点没喷出火来。
江风继续说:“柳洛尘一伙,逃至小杨庄一带时,与日军的一小股辎重部队遭遇。结果,日军兵力不足,让柳洛尘一伙侥幸赢了。柳洛尘是土匪出身,改不掉见到好东西就抢的习性,他们能拿得动的,都拿了。目的是,要带着枪支弹药占山为王,重新干起打家劫舍的勾当。”
“放你娘的狗臭屁!”柳洛尘气不打一处出,狠狠地骂了不要脸的江风。原来,自己被抓到宪兵队,都拜这个狗臭屁所赐。
“哼哼……”马站长发出鼻音,提醒柳洛尘的措辞,同时也在提醒朱师长要注意庭审纪律。
朱师长道:“柳洛尘注意你的言辞。证人继续。”
江风道:“是。柳洛尘一伙,拿上枪支弹药后,本想逃回广西,但到处都是日本人,逃不了。最后,误打误撞又回到阵地上。”
“放屁!”柳洛尘实在忍不住江风信口开河、颠倒黑白地控诉,扬起戴着手铐的手“啪”的一声,将他扇倒在地。
站在一旁的两名宪兵看到柳洛尘公然打人后,立刻上去把他按住。
柳洛尘还不解气,抬脚还想踹几脚,只可惜已经够不着了。
“你他娘的才贪生怕死呢!老子还想干土匪,孙子才来当兵!我打死你这个血口喷人的家伙。”柳洛尘骂道。
“唉哟,疼死我了。”江风吐出一口血水,赖在地上不起。
“放肆!公庭之上,竟敢殴打证人,对长官打击报复。”马站长拍案而起。
柳洛尘一而再再而三地不守公堂纪律,也把朱师长惹恼了。尽管他也认为江风在血口喷人,但是柳洛尘确实匪气未改,目无军纪,罪不可赦。
“押下去!”朱师长挥手。
“走。”两名宪兵押着柳洛尘就要走。
朱师长的传令兵匆匆从外面进来,对朱师长耳语几句,便走了。
唐副师长悄声道:“单凭控诉人一方的证人证词,有失公允哟!”
这一次庭审的前前后后都是宪兵队准备的,他们没有通知独立团具体的庭审时间,因此柳洛尘就一个人出庭,根本没有证人证词。
庭审开始前,朱师长才知道这些,因此他便派传令兵去通知独立团,让证人到庭作证。然而,屡次不守公堂纪律的柳洛尘把朱师长都气糊涂了,竟然把这事给忘了。
朱师长对两名押着柳洛尘的宪兵,道:“等等。”
柳洛尘刚被押到门口,又被押了回来。
朱师长道:“传被控方证人。”
唐副师长的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马站长则晴转多云。
江风也重新站了起来。
李磊走进来,站在柳洛尘旁边,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柳洛尘吃惊地道:“你来这里干吗?找死啊?”
李磊道:“要死也应当是我,而不是你。”
朱师长道:“公堂之上,疑犯和证人不宜交头接耳。”
李磊道:“是。”
朱师长道:“证人还有什么要说的?”
李磊道:“我想把事发当天的一些细节,陈述给大家听听。”
朱师长道:“讲!”
李磊道:“是。事发当天早上七点左右,我连接到有一小队鬼子操近道,向陈家行运送物资,于早上八点左右到达小杨庄的情报。小杨庄距离我方阵地约二十里地。当时,我认为,战机稍迟即逝,于是派柳洛尘带领三排伏击鬼子。”
“柳洛尘的三排都是从土匪整编过来的,腿脚灵活,战斗力强悍,从出发到解决战斗结束,再到返回,一个半小时,应该没有问题。因此,为了不贻误战机,我没有逐级上报,便下达了作战命令。不过,三排返回的时间比预定的时间,延迟了一个多小时,这是因为三排运回了大量的枪支弹药。当时,独立团的补给线被日军炮火覆盖,弹药送不上阵地,幸好三排运回了大量的枪支弹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李磊的证词再次引起了大家私下议论起来。
马站长“咳咳”两声,现场顿时安静。
马站长道:“这样说来,我们还应当给你和柳洛尘记上一功了?”
李磊道:“不敢,只要功过相抵就好。”
朱师长道:“放肆,大战在即,临阵调动一排的兵力,阵地上有营长、团长,还轮不到你一个连长下令。来啊,把李磊拿下。休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