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怎么称呼你，吴发警官还是吴天律师？”

“冯组长觉得呢？”

火锅店里，张易跟冯森一边涮着火锅一边交谈。

冯森夹了块毛肚在辣锅里七上八下：“我原本以为吴发和吴天应该是对双胞胎，一个当狱警一个当律师顺便兼职掮客。但是我调查过你，不对，应该是调查过吴天。京州确实有个律师叫吴天，不过那人已经43岁了，跟你的年纪严重不符，而且那个吴天在政法界名声不小，有自己的律师事务所。”

张易吃了块鸭肠：“接着说。”

冯森不甘示弱地涮了块嫩羊肉：“我来之前，有人给了我一份汉东省第一监狱政府人员名单，所有管教民警包括驻监检察官的资料都在其中，独独缺了你的。”

“所以当我在海湾派出所看到你穿着狱警制服时，我很诧异。所以当我恢复巡回检察组组长身份后我第一时间调查了你，也就是吴发的资料。

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愿闻其详。”

“我发现你很神秘，你是突然被调到第一监狱的，但是你之前所有的工作记录全是空白，也就是说你的身份是假的。”

“这么说你怀疑过我。”

“我怀疑过你背后的人，我在想，到底是多大的权势，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安排一个人进监狱当一个分监区的代理监区长。”

“是该怀疑，可是到现在只有你发现了，其他人全都没往这方面想，或者发现了这条破绽，却一个个连调查的胆量都不敢。”张易冷笑一声，“不，更准确的说，直到我打了黄四海后，才有人调出我的档案研究，我不相信他们没发现这一疑点，可因为没有我打黄四海的证据，所以他们没有追究这件事。”

“看样子你的信息渠道很广嘛，你怀疑调查你的人跟黄雨虹有联系？”

“我只能这么怀疑，冯组长，第一监狱里的水很浑啊！”

“浑水中摸鱼，才更有挑战性不是吗？”

“我很欣赏你的自信，冯组长请我吃饭，应该不只是想聊我的身份问题吧？”

“好，那我也不卖关子了，你对九三零杀人案知道多少？”

“我可没说过我知道九三零案件。”

“但你对沈广顺和沈广军的情况很了解不是吗？

而沈广军又是九三零杀人案的重大嫌疑人。

甚至在之前的调查中，已经将沈广军定性成了九三零杀人案的凶手。

所以我有理由怀疑……”

“苗苗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什么？”

“你有没有注意到，沈广顺的女儿苗苗，失踪的时间跟九三零案的发生时间一致。”

“不会啊，我从沈广顺他妈妈胡雪娥那儿了解的信息，苗苗是在九三零案之前，也就是沈广军杀死徐大发之前就已经失踪了，你这么问是想说，沈广军跟苗苗的失踪有关，甚至沈广军就是导致苗苗失踪的关键人物？

所以，沈广顺和宋丽敏才会对沈广军是那样的态度，他们不是因为家里有个杀人犯的弟弟在社会遭受到太多歧视而迁怒沈广军，而是他们知道是沈广军害的他们的女儿失踪了？”

“不只是失踪那么简单，这么多年沈广顺和宋丽敏一直都在找苗苗，还拿房子作价60万当做悬赏，但你应该发现了他们做这些并不是真心的，更像是做给别人看的。”

“没错，宋丽敏的邻居也这么说，而且我之前跟何树国何主任有打过电话给沈广顺，试探过他。

结果我们刚说有他们女儿苗苗的消息，他就破口大骂我们是骗子还把电话给挂了。”

“如果他真像他平时表现的那样想找回苗苗，就应该像他母亲胡雪娥那样，明知你郑天明我吴天是骗子，也会顺着我们问，苗苗现在在哪儿，而不是直接骂一句后断了联系。”

“所以你的判断是？”

“苗苗已经死了，证据就在沈广顺夫妻身上，那是一段视频，一段被人剪辑过的视频呢。”

冯森道：“你看到过里面的内容？”

张易答非所问：“沈广顺和宋丽敏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不是吗？”

“看来还是得从这公婆俩手上取得突破啊。”

“别着急冯组长，我还有一个消息，独家的，对你来说非常重要。”

冯森看着张易：“你想要什么？”

“放心，我知道你的原则性很强，我的交易很简单，这事之后再说，我先把我那独家消息告诉你，卖给沈广顺彩票的人，姓宋，叫宋丽敏。”

轰！

冯森的脑海中仿佛炸开一道晴空霹雳，卖给沈广顺彩票的就是宋丽敏，而宋丽敏在那之后又跟沈广顺结了婚。

宋丽敏是为了那五十万，还是说，这本来就是一个套，而宋丽敏就是这个套的其中一个环节？

张易没有让冯森继续纠结：“宋丽敏也是受人指使。”

“谁的指使？”

“这得你自己去查了冯组长，别问我为什么知道那么多，我是一个警察，查案本来就是的工作。”

“你是狱警。”

“只是现在是，但我一直是刑警。”

冯森了然：“看来搞化妆秘密侦查的不只是我啊。”

“冯组长，检察官卧底是稀罕事，但对警察来说却常见的很呐！”

“说的也是，现在也该说说你的条件了。”

“陈思动，面粉贩子，别盯得太死，给人家点活动的空间。”

“成交！”

吃晚饭，告别了冯森，张易买了不少牛奶、益生菌，又跑去肯D基买了三桶全家桶，先开车去了站台超市不，找到负责在这儿盯梢的赵继伟和夏洁。

“夏洁、赵继伟，来先吃点东西。”

“谢谢易哥，我们刚吃过饭的。”

“吃过了也可以再吃点啊，我都能猜到你们用什么打发你们自己的肠胃的，赶紧拿走啊，我一会儿还得给李大为送过去。”

赵继伟将他那一份接了过去：“既然这样那我就收下了，真香，早知道刚才就不吃泡面了。”

“是我疏忽，喊你们来帮忙，却没把后勤工作做好。”